从想把姓卢的办了,转念就联想到杀人夺籍,难不成还真得从那几人里选一个出来?
在破包里翻来翻去,有身份证、驾照、护照,上面的信息看不懂,只能挑照片看。
话说寮国还是穷,身份证做得不甚精细,上面照片不是高清的,这其实算是个好现象。
何三翻出一个照片和自己能有六七成相似的身份证,仔细回想,好像是那二劫匪之一。
但这人没护照,有护照那两人又不像,而且这批人全是失踪人员,不知道有没人报案,也不知寮国内部系统是否联网。
暂时无法可想,又觉得是太急躁导致性格变得暴戾,不如去听安南小调放松一下身心。
虽然可能办不成,但也没太遗憾,大不了直接用何三身份,或去找蛇头,最后事情办的精细一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让孙同学多享受几天。
再说了,这里办不成,隔河可就是暹罗,按网上的说法,践踏这世上所有法律的罪恶行径,在暹罗都能找出来,犯罪网络的老巢可就在他境内。
先在这比较熟悉的地方乐呵几天,实在无法可想就去南边逛逛。
安南小调听个几次,又去靶场把手感极好的丹-文森.357撸了一百多发,散心之后果然身心放松,再无暴戾想法。
还有心情跑去采补dao闺蜜家的餐厅吃了顿滇菜,不知是怀念大厨手艺呢,还是抱着去那巧遇的念头,反正去了一次。
没有巧遇,没有邂逅,只是平平淡淡的和认出他来的李大厨散了根烟聊了几句,吃完饭安安静静的离开。
出到门外,看了看绿荫环绕的别墅餐厅,多少有点物是人非,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感觉。
叼了根烟,离开了这说不清感觉的餐厅。
他上次离开这里之后,通过那药贩子勾连到小黄,虽然一波三折但事情办好了,而且都不是什么好人,万一要动手不必有什么顾虑。
那些不确定是否原生态的小姐姐,如今是不想看了,先去找药贩子,探探小黄和他搭档一起失踪,有没有引发什么反应,而且这种药贩子定然还有认识其他如小黄的这类人物。
他们与华人城那帮人不是一个圈子,不用顾忌那姓卢的!何三也不用顾忌他们,大家可以放心谈生意,上次找到的路子为何不走呢。
酒吧外廊,昏黄的廊灯下,那个药贩子很敬业的靠在廊柱上等生意。
偶尔与错身而过的小姐姐互相摸摸小手,小姐姐们用绿票票向他交换几根香烟,或者截短了的饮料吸管,就完成一个小单,真是个勤奋的家伙。
何三正面对着他走过去,对这类人,不想弄他就最好不要引发他们什么过激反应,从他后面、侧面突然出现,谁知道他会做什么反应,身上有没家伙。
正对着他走过去,几米外就被他注意到了,随着距离接近,这药贩子咧开嘴,呲着一口大白牙打招呼“老板,你好!来,快乐?”
何三知道他的语言水平,一个两个字的往外蹦,笑笑说:“我来找你的。”
“找我?要货?我,请你。”
药贩子边说一边就要把原本拢在手里的几根烟卷往何三手里塞。
何三摆摆手“上次小黄付你佣金没有?”
“付了,付了,谢谢,老板,大方。”药贩子很高兴,用词都顺溜多了。
“那怎么最近联系不到他呢?”
“可能,暹罗,不懂。”
药贩子眨巴眨巴眼,看了何三一阵,忽然很兴奋的掏出电话,摇着电话说:“电话,别人来!”
看见他这么兴奋,可能是上次小黄比较大方,佣金收得很爽,现在小黄联系不上,他另外再叫人过来,又会有佣金拿。
看样子小黄的失踪,并没有传到他们这类人的耳中,也没人追查他,那就让他叫。
见何三点头,药贩子很殷勤的把他引进酒吧,请他坐到一个靠内的台边,又叫服务员上了杯酒就跑出去打电话了。
十来分钟的工夫,这药贩子引了一个穿着当地风格的正装衬衫,挎着个电脑包的中年男子进来,嘀咕了两句本地话,又跑去叫服务员送了杯酒过来,自己则对何三笑了笑,又回到廊柱那去了。
“你好!”
“你好!”
两人打了个招呼,听口音,这位的语言水平也不错。
“呵呵,他说有大老板需要我们服务,老板很大方,很有钱,那么请问我们有什么能为你服务的么?”
上来就吹捧何三有钱、大方,是准备吃肥肉还是当地人对华人的刻板印象?
何三当然不能让他得逞,要是又被当肥羊宰了,伤钱不说,主要是心里膈应。
“想必门口那位向你介绍过了,我曾在你的同行那里获得过一些服务,听说我在找他们,门口那位说他们去暹罗了,然后自做主张把你叫过来了。
从哪里获得服务,我们倒不在意,两个问题,服务质量和互信,说白了,你比你同行有什么优势,你又如何能让我们相信,你能提供我们所需的服务?”
无论是刻板印象,还是自己被那药贩子认为有钱、大方,都可以利用起来,把主次顺过来,让对方求自己,而非自己求对方。
“呵呵,这些问题只有我们双方,通过达成交易来互相了解,鉴于你是熟人介绍,我们可以不先收取定金,以促成交易达成,从而让你了解到我们的服务质量,那么可以知道你的需求么?”
中年男人一脸当地人惯常的微笑态度,说话滴水不漏。
“嗯,我不确定能把什么事交给你们办,不如你先留个电话号码,我回去商量一下,先找些小事来请你们办,大家都互相信任,互相满意再说其他好吧?”
小黄他们下刀狠,办事也有波折,但是不可否认他们真有能力达成目标,面前这位不知道能力如何,要个电话也不影响什么。
中年男人从善如流,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见何三收了名片就不准备谈生意了。
微笑着问何三“老板有闲逛酒吧,看来出国是没有携带女眷了?”
“哈,女眷。“
何三看了看名片,正反两面各两种文字,一个李如松,一个山姆,另两种蚯蚓文就不认识了。
李如松好像是个挺有名的古人,这鸟人学古人说话?
“李先生说话文绉绉的,用词很文艺呀。”
反正何三从未见人把女眷这个词用在在口语上。
“喔?这个词不适合在交谈中使用?呵呵,不影响交流,没关系。
那么老板孤身在外,要不要买个丫鬟,洒扫暖床、侍候起居?”
何三眼瞪瞪的看着对方,心想这逼汉语在哪学的?买个丫鬟又是什么意思?请个女佣?
这李如松见他眼瞪瞪的看过来也没出声,以为在等他继续。
拉开电脑包,从里面拿出个牛皮纸档案袋,又从里面掏出几张别着照片的档案纸来。
口中一边说:“正好有三位蒲甘少女准备往南边送,你看看,若是有合眼缘的可以买下来的。”
这时何三正极力保持眼瞪瞪的表情不动,初看到牛皮纸档案袋,只觉得有点眼熟,等李如松掏出带少女照片的档案纸时,他马上反应过来了。
在万容那场莫名其妙的火拼后,开箱的战利品中有这样的档案袋,只不过全是蚯蚓文,因为不认识而丢在一边。
眼前这李如松,就算不是他们的同伙,也肯定认识那些人,说不定就知道那些人失踪了。
药贩子知道TNT,介绍了小黄,现在又介绍了这位,看情形药贩子不清楚其中勾联。
李如松知不知道小黄联系的是他同伙?若是知道,然后药贩子给他打电话时竹筒倒豆子,很危险唉。
保持镇定的接过李如松递来的三张档案纸,格式完全一样,文字换成阴沟里洗,照片、名字、年龄、身高、体重、三围,全部详细罗列,甚至有没有过经验都一一描述。
装作不甚有兴趣的草草扫了两眼,问他“你们是卖,不是租赁雇佣?”
“当然,买回去之后所有权在你,任你处置,全部如同阳州瘦马一般经过细心调教,个个温顺可人。”
李如松此时的笑容显得自信而狰狞。
果然是摩罗!大概临死时的小黄,在他们的宗教语境中,这些人宛如地狱中的恶魔,才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们吧。
收拾好表情,把这几张纸丢回台面,淡淡的说:“才第一次见面,你都不确定我们是否真那么有钱,没必要这么急着把人塞到我们身边来吧?”
“呃...”
李如松的表情有点诧异,可能别的客户都关心少女漂不漂亮,对何三这样怀疑他动机的应该是头次遇见。
呃了一阵,还是重新组织语言说:“老板,你误会了,这些是商品,不是我们的人,请你一定相信,我没有刺探你的意思。”
“看,这就是我们双方还没有达成互信,过份解读了,还是先找些小事慢慢来,不要一上来就搞出这些容易引发误判的事好吧。”
何三嘴里在抢夺话语主动权,心里却在担心停在酒吧外的那辆摩托车,这车也是上次火并的战利品,而且是货主他们的车,不知道李如松见过没有。
他这时才醒悟,自己实在是自大过头了,就因为寮国是个小国穷国,就一副俯视的态度,不把当地的权力机构,犯罪组织放在眼里。
出来之后,便把一贯的谨慎丢到九霄云外了,明明不该找这药贩的,甚至这辈子都不该来这个国家的,偏要找,偏要来!
这是嫌日子太平淡了,硬要找点刺激么?
何三在反省自己是否心理出问题了。
李如松一听他这话,知道初见不利,只好客气的表示期待来电,收起东西然后礼貌的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