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开头,按惯例是发生在某个平行宇宙,某个与地球挺相似的蓝色星球!
中部山区的小县城,何三下班时都半夜了。
累得半死回家倒头就睡,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怪人破门而入,拎着把刀要砍他,吓得他翻身下床就跑。
只是卧室不大,被人持刀而入,根本没多少闪避的空间,俗话说狗急跳墙,人急了也一样乱蹿,房门被堵了,何三蒙头蒙脑从窗口蹿了出去。
翻出窗外之后,正想是大喊叫人还是逃跑呢,却见那怪人也爬上了窗口,正拎着刀对他呲牙,吓得他拔腿就跑。
逃了几步却发现,这怪人也就架势凶狠,追个人动作都慢吞吞的,从窗台上下来还有点踉踉跄跄。
而且这人还瘦,瘦得跟贾队长有一拼,穿件蓝布大褂像披着床单一样。
要不是他手上拎着把一尺来长匕首样的凶器,进来就恶狠狠的要砍人,何三也不至于吓得翻身就跑。
逃了没多远,见这人不像是装得,是真的跑起来都有气无力,看怪人虚弱的样子,他觉得自己一拳就能放翻这人。
可惜人家手上拎着家伙,加上他也不想一拳之后,戴上镯子发表什么感言,只好信了网上那些自媒体扮作官方,发布的政策指导小视频,遇到这种情况就跑吧。
跑着跑着何三就发现有点不对劲,被人闯进家里追杀,怎么逃到一个圆形的穹顶大厅里了?
带着疑惑,绕着大厅跑了几圈,又仔细看了看这人的面相,倒没有贾队长上妆后那么獐头鼠目,只是像个瘦脱形了的病人。
他确定自己肯定不认识这个人,瘦的这么狠的人,见过之后不可能不记得。
急切之间,一时又找不到门在哪,跑不出去,又不敢还手,心里一阵憋闷,看那怪人追不上自己,就一边找门一边认怂。
“大哥,我不认识你呀,哪里得罪你了,值得你专程上门来砍?若真有得罪的地方,你说出来,我改天摆酒认错行不行?”
换来的却是那怪人一边喘气一边面孔狰狞的喷出一串叽里咕噜听都听不懂的咒骂。
何三见他汉话都不会说,以为他是哪个乡下的生苗,但自己早就是个一拳打不出屁的老实人了,这几年往乡下送货,也从未招惹过事非,怎么会招来这样的无妄之灾?
只能认为又是何二那王八蛋,这次犯贱撩到人家老婆了?又特么被认错人,又特么顶雷了。
苗族未婚姑娘可以随便追,已婚妇人不能撩啊!这还是个生苗,认怂人家都听不懂,只得闷头逃跑,希望能甩掉他。
逃跑中何三找门时还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整个大厅空荡荡的,家具装饰都没有,只能看见墙壁,似是一种惨白色的材质一体成形的,连砖缝都看不见。
继续绕圈,不光门没找到,连蹿进来的那个窗口也不见了,没办法只能继续跑,几个圈子溜下来,把那人溜得气喘吁吁的,时不时就脸色腊黄的在那拄着膝盖倒气。
那人像个肺痨一样三步一喘,也就这个大厅面积不大,否则早甩他八条街了。
两人时近时远,稍不注意被怪人乱挥几下刀子,还险险把他逼得撞墙。
而何三被得追急了,有时还能腾空飘上一段,像做梦一样,飘了两次他发现,这是真的在做梦。
还是一种似醒未醒,想醒又醒不过来的状态,试了两次硬是醒不了,像魇住了一样。
醒不了,这人又沟通不了,再看到这怪人头上好像还有个发髻,就知道这人不是苗民,只是个梦中臆想的人物。
甚至都不像个人,那件蓝布大褂换成白色的话,活脱脱就是个电影里的幽灵形象,还动不动闪频一样虚实变幻,像五毛特效一样。
再三确认过就是在做梦之后,那还手就不用担心再被判一次互欧了,就算打死梦中这人,也不会被戴镯子。
何三这下放心了,在现实世界,甚至上网时都要唯唯诺诺,做个梦还不敢重拳出击?
既然是做梦,还语言不通,何三也不废话,两个圈子一溜,转到那人身后不等他回身就是一脚。
平日过得怂就算了,做个梦还要继续怂,那也太憋屈了。
可没等踹到人,一把刀尖就竖在他脚前等他来踹了,要不是刹车及时,这一踹差点把脚给卖了。
这肺痨别看追杀时动作慢吞吞的,追也追不上,砍也砍不到。
可等何三想踹他时,他都还没转过身来,反手就把刀尖迎向了何三脚掌。
要不是在梦里身体没重量,一个念头就能刹得住,脚掌上肯定要留个透明窟窿,就算做梦也不能随便挨刀啊,何三差点被吓醒。
要真吓醒倒好了,偏又不醒,只好又开始跑,绕着圈子踢这个怪人,奈何又没学过什么功夫,无论从什么角度去踢,总能看到脚前的一截刀尖。
怪人的表现才像是有一身高明的功夫,体力差到三步一喘,动作慢的像裹脚老太太,仅仅手持一柄匕首,就能把自己变成一只混身都是刀尖的刺猬。
还好刺猬只能自保不能伤人,何三就仗着体力好动作快和他耗,消耗怪人的体力,也不知踹了多久,反正就是被魇在梦里醒不过来,只能耗着。
终于,怪人连手上的速度都慢了下来,踢个二三十脚总算能有一两下踢到他身上了,直到怪人被踹得五痨七伤,就轮到怪人逃何三追了。
两人就追着踹着,不知怎的又追到一座大了十倍不止的圆形穹顶大厅里。
这怪人看着病怏怏的,可就是抗揍,踹得何三脚都快抽筋了,他还是那副痨病丧尸的模样,边逃边喘还要一边不停的骂。
何三自己也不好受,第一次知道打别人还能把自己累得像条狗一样哈气,还要防着对方的刀子,精神也紧张的随时要崩。
本来踹了一阵,也算出了口气,怪人又开始逃跑了,何三就觉得既然不会被砍了,气也消得差不多就算了,等梦醒就完了。
可这怪人居然是块牛皮糖,你停下不追,他就要反攻,你继续追,他就边逃边骂。
何三不想做个梦还得忍着,干脆就受累继续追着踹,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算完。
踹了很久,怪人象掉色一样变得虚幻,行动也更加缓慢了,何三乘机加力猛踹,怪人越来越虚,最后散成一股烟气就消失了,这场面很梦幻,很五毛特效。
周围和先前那个小的大厅一样惨白色材质的墙壁,被这股烟一熏,变得如汉白玉一样温润,墙面还泛起了淡淡的白光,这得加一毛。
何三也累得手脚发软,觉得头昏脑涨随时会晕过去,此时见到怪人消失了,拄着膝盖大喘气,看到自己的身体也像个五毛特效,虚虚浮浮一点不真实。
不过这是在做梦,也没什么好讲究的,精神一松就躺在地上了,地面一点不温润,又冷又硬还有石子,背上硌得很不舒服。
实在太累了,手指都懒得动一下了,硌就硌着吧,他也没精力理会了,就想这样躺着等梦醒。
只是穹顶大厅的场景又变了,变到一片山腰上,他也不理会了,一直眼瞪瞪的等到太阳晒到脸了,这梦还是没醒过来。
何三只好闭上眼,本来就头晕,阳光还透过眼皮晃得他直冒金星,一片五颜六色的光斑飘阿飘的,影约还能看到眼皮上的血管,这梦越来越迷离了。
太阳越升越高,也越来越热,都冒了一额头的汗了,真是热得受不了。
心想哪怕这梦做得一身没力气,他也得起来了,至少得挪到旁边那棵小树下再躺。
忍着浑身的酸软,手脚僵硬的支起身子,慢吞吞的挪到小树底下,发现怪人身上那条床单一样的蓝布大褂,居然穿在自己身上了,脚上还套着一双圆口布鞋,这身打扮还真复古。
勉力把上半身靠在小树上,看着瘦得鸡爪一样的手,好像身份调转成追杀自己的那个怪人了,反正在做梦,何三也懒得想。
睡觉被魇住了急也没用,撑起屁股把自己向后靠的舒服了一点,头上太阳也晒不到了,就安心的等着梦醒。
歇了好一阵,身上多少有点力气了,他伸手摸了摸头顶,真有个发髻,还插了个簪子,一拨簪子发髻就散了,长发披得一头一脸。
太阳快升到头顶了梦还没醒,农历六月可是三伏天,头顶小树枝叶稀疏,山间连一阵微风都没有,树叶都晒得蔫头巴脑的,这个怪人一头长发又厚又密,还散开了贴住头脸脖子。
这可把何三热得恨不得吐舌头,这梦里也热得太狠了,他心里开始有点急了。
“难道是何二那个坏种看我睡得沉,六月天开了个电暖器整盅我?”
又一直醒不过来,只好爬起来,把蓝布大褂脱了,里面是一件交领长袖的短上衣,再把交领扯开,坦露出两扇排骨,扯着大褂下摆扇了一会儿,才好受了一点。
这站了起来,转身看清旁边的山头他才发现,身处的山腰不就是自家屋后的小山头么,下去不远就是居民社区了。
从山腰上望下去,山脚那口井边还有人顶着太阳接凉水,更靠外的马路上还有人车来来往往,这梦里的场景头一次能看得这么清晰。
山脚的井是一口自流井,山体渗出的水汇成一股从这里流出来,这水冬暖夏凉清洌可口,整个县城都是有名的。
何三看到水井就觉得喉咙里干得要冒烟,也不管梦不梦了,一手捏着支簪子,一手提着件大褂,也忘了丢,心急火燎的就往山下走。
谁知身份变成那怪人了,运动能力也变得一样了,走起路来扎手扎脚的,刚迈了一步,后脚就没跟上,一个饿狗抢屎就恶狠狠的扑在地上。
摆完标准的仆街姿势,何三侧身缩起腿,勾成虾米一样嗯嗯~啊啊的叫痛,叫完了痛,看到手擦上石头后破皮流血了,伸出舌头舔了舔,还能尝到腥咸的味道。
“这是热得受不了了,从床上掉下去,还擦破手了?这梦还能联动的这么有真实感?”
他只能一边感叹,一边又挣扎着爬起来,喉咙冒烟的感觉也很真实,再不去喝口水就真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