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赖黑子想不到的是,连续朝徐州送三趟三轮车,第四趟太挨近郑伟结婚日子,他给朝阳五金公司的相商,推迟两天再送。
对最后决定在县城举行婚礼,赖黑子认为是正确的,郑伟不在的时候,郑伟的三个哥哥曾找到三轮车厂,因为郑伟给家里说了九连环村的地方,他们兄弟三人找到那里,很容易知道了郑伟经常出入三轮车厂。
赖黑子刚刚带着兄弟们送煤球回来,浑身煤屑,汗水在脸上冲出一道道痕迹,没办法,临近春节,要求送煤球的人太多,尽管又添了几辆三轮车送煤球,仍是马不停蹄!
还好,三个兄弟看到赖黑子在县城是这种状态,才好受些,原来准备郑伟要坚持在县城结婚,每人再给他们二十块,看到赖黑子连整加零才凑齐的三十块钱,兄弟三人不屑地认可了三十元,老大伸手去接,赖黑子却缩回手,警告说“大哥,我给你们说,郑伟哥认你们是亲兄弟,我和这些兄弟们,只认郑伟哥,如果发现你们在联合起来讹郑伟哥,对不起,绝对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兄弟三人肯定不会相信几个毛孩威吓的,他们哼过一声走了。
赖黑子没把此事告诉郑伟,郑伟却过来,告诉他们说,那两个厂长已签合同买下来了,赖黑子犹为高兴,吃过晚饭,立即带领兄弟们进厂打扫,他直接把汽车制造厂分为三轮车焊接厂,酿造二厂分为自行车厂,两个厂地都差不多大小,但汽车制造厂车间高大密集些,酿造厂空地多,上面遗留很多晒制酱油的大缸,腌制酱菜的水泥池子,赖黑看着一个个的池子,不知道需要多少土才能填平。
第二天是郑伟的婚礼,赖黑子调集四十个师兄弟们去厂里打扫卫生,他不敢留下来,他今天有任务,要去赖闫王村接妮妮姐。
院子的一角,用塑料纸搭了个大棚,里面摆放十张桌子,赖黑子一出现,那些帮忙的小伙子们立即围上喊“师兄,给陈管事的和柳管事的说一下,我们不想端大碗,想跟你去接新媳妇!”
赖黑子摞下黑脸说“凡是被陈哥和柳叔安排过的人,谁不听话,那么咱现在就较量下,胆子大了,当初拜师时,说过不听话这条规矩吗?”
在疼他们的师哥跟前没讨上好,他们只好认命,各人归各自岗位。
郑伟也换一件崭新的蓝色中山装,外披一件黄大衣,头发梳理们油亮,看样子上不少头油。他把提着烟糖和鞭炮的包递给赖黑子说:“天不早了,等着你出发呢!”
赖黑子答应着,带着十二辆三轮车,一字长蛇阵向赖闫王村出发。三轮车上还有广告纸,这一路,不仅让人看到接亲队伍的壮现,也不忘记顺便宣传三轮车厂,末来很迷茫,宣传自己当仁不让。
妮妮姐家里也是热热闹闹,闫长生迎到门口,看到是小舅子赖黑子前来,按礼节握了手,希奇地问“哪里请来这么多三轮车,还是全新的,郑伟的面子不小?真没在县城白混啊!”
赖黑子没给他的准姐夫说,是自己焊的!装作不懂懂的混过去。自己的爹赖三亩是今天的大总管,准备给他们开饭,然后发嫁,赖黑子报了十二个人,赖三亩安排两桌,坐下后赖黑子发现他们两桌人不一样多,一桌六一桌七,加起来十三个。
而且多出的那个人居然与师傅长的极像。他吃惊地问“你是师叔?”
那个人正是程秩序带给郑伟认识的人,叫郑有七,是郑伟七叔,小时候养不起,送给了嫁在山东惠民县的二姑,二姑早逝后,郑有七无人奉养,便一路讨饭来平县认亲。郑伟的爷爷奶奶也已逝世,几个兄弟各顾各人,郑有七竟没了遮风地方,他伤心,悲痛,差点寻了短见,正好遇见下乡检查的程秩序,见到郑有七与郑伟年龄相仿,长相也差不多,顺便给带回来,一是给郑伟个惊喜,二是工厂逐渐扩大,急着用人,自己的亲戚总比外人可信。
“什么师叔,你们师傅还喊我一声七叔呢”郑有七不动声色的说。
理清了头绪,赖黑子改喊了一声七爷,不是他拍马屁,别的可以假冒,与师傅差不多的相貌却是证明,而且早上跟在身后一路骑了三轮车过来,逐多事摆在那儿。
赖黑子带头喊七爷,那些兄弟们纷纷改口喊七爷,吃过饭,赖黑子那辆扎成花轿形式的车里,多了个穿红衣服的妮妮,后面十一辆三轮车上绑满嫁妆,郑有七的车上坐四个送嫁的人,赖三亩,闫长生还有两个闫家长辈。赖黑子在鞭炮声中,抬手一挥喊道:“开路”
十三辆三轮车形成的队伍,引的路人纷纷指指点点。快到九连环村口,路中间坐了三个人,近处一看,赖黑子勃然大怒,刹车后跳下来,说“三位叔叔,咱们又见面了,不在家里好好吃喜酒,说吧,坐这里想干嘛?”
想不到讹郑伟,又一次遇见赖黑子,大哥知道讹的是自己弟弟,与外人无关,大大咧咧的说“兄弟,跟你无关,你去告诉郑伟,说今天想拜堂,把欠我们兄弟三的一百块钱还给我们,才能让车过去,否则,哼!”
“欠你们的钱?哈哈一一”赖黑子被气笑了,这些事他已听郑伟说过,不准备给他们兄弟三人面子,指着后面车上的兄弟们说“下来四个人,把他们扔到路边沟里!”
郑有七从后面绕上来,他也认得郑伟的三个哥哥,蹦下车来说“你们是晚辈,对长辈无礼会遭报应,让我来,我可是长辈,有教育孩子的责任!”
那是赖黑子第一次看到郑有七的勇猛,郑有七走到三兄弟跟前,左手抓住老大的后腰,右手逮住老小后腰,一个人提两个人,用脚把老二踢的像屎壳郎样朝前滚。
凭赖黑子的功夫底蕴,没看清郑有七用什么手法摆平手提的两个人,如果不采用些手法,被提着的两人肯定会反抗或挣扎!
把三个人移开后,三轮车继续向村子里走,郑有七那辆三轮车,停了一会,闫长生呆不住,他看别人骑的顺当,以为简单,他爬上座位,松开闸,双脚用力,车是走了,但不受他控制,直接向返回来的郑有七直撞!郑有七双腿微微岔开,两只手抓住车把,一下把三轮车控制住了!
闫长生擦一把汗,跳下来说:“三个轮子,反而比两个轮子难掌控,他一个劲的往一边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