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秀莲就发现了不对劲,她被王春花带着在山里绕圈圈。
“春花,我们走了这么久,山上都没什么人啊?”她有些疑惑地说,语气里的着急非常明显。
就在这时,身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妈,你怎么来了?”
李秀莲看见陈水水的瞬间眼睛瞪的大大大,两行清泪直接掉下来,她一把冲过去抱住了陈水水,嘴上喊着:
“二丫你要吓死妈妈啊,我听见你二伯母说你摔下山了!妈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仔细地上下查看着陈水水,确保她身上没有什么受伤的地方。
站在一旁的王春花一看形势不对,她马上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泪也跟着下来,哭着说:
“哎哟水水真是吓死我了,我早上出来挖野菜听见有人说你掉下山了,我慌里慌张底就回去找你妈了,半路摔了一跤,你看我身上全是土!”
陈水水狐疑地盯着她看,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地笑了笑,回答道: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是谁乱说话呀?”
王春花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僵住了,她有些慌乱地说:“我也没看清楚,当时我太着急没来得及细问就跑回去喊人了。
“哦。”陈水水颇为不信任地应了一句,上下扫视了王春花一眼,顿时发现她的衣服都被扯破了几处,有些奇怪地想:
她平时有这么关心我?着急得摔了一跤能把衣服摔破?我怎么看着感觉是她自己扯破的?
等等,今天陈队长是不是要来家里拿人参,对了,人参!
陈水水又抬头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来不及多说,她拉着李秀莲就往家里跑,
“水儿,怎么了?”李秀莲跑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有些奇怪地问道。
“妈,我怀疑她是故意把我们引开的,我们得赶紧回去看看人参还在不在!”
李秀莲一听这话马上加快了脚步,两人气喘吁吁地回了家。
一进屋,李秀莲看着被撬开的床头柜,急急忙忙地一把扑向它,一看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人参被偷了!
陈水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心里依旧震惊无比:
陈保国一家真的嚣张到这种程度,直接在家里下手?
李秀莲抱着床头柜开始哭天抢地:
“哪个王八羔子偷的,没天理了,我锁进床头柜里还把床头柜给撬开了!天杀的,是谁啊!”
她喊得这两嗓子直接引来了陈奶奶,她不耐烦地用拐杖敲敲木门,语气不耐地说:
“大白天的鬼叫什么呢?!”
陈水水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陈奶奶,看得老太婆心里发毛,她语气不善地说:
“怎么,难不成你怀疑我偷的?我都半截身子入土了,不稀罕这破玩意儿!”
陈水水觉得有些可笑,这老太婆的表情一看就是有猫腻,她还一句话都没说呢,就这么着急辩解,估计和陈保国一家是一伙的。
“奶,你白天在家有看见什么人进屋吗?”
“对啊妈,您有看见吗,那人参本来要卖给陈队长的,这下子被偷的我们去哪里找一根给他啊!”李秀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马上问她。
陈奶奶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皱着眉头说:“实在不行,就把定金还回去不卖了不就行了,一点小事值得这么大吵大闹?”
陈水水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她马上开口问道:
“奶,你怎么知道我们收了定金?”
陈奶奶闻言停下了转身离开的步伐,她停顿了一下,假装不耐烦地说:
“做生意不都要给定金的嘛?我瞎猜的!管好你妈,别让她再发癫了,烦都烦死了!”
这边陈家吵得不可开交,坐在二牛车上的陈生同样坐立不安。
他表情明显十分激动又害怕,时不时就要伸手去摸一摸口袋里用红布包着的人参,生怕半路掉下来。
那他估计得被陈保国剥皮抽筋!
坐在他对面的刘大叔一边笑着说:“陈生,你一天到晚看着你口袋干什么,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车上的众人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住,他们纷纷看向陈生,把他吓得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刘大叔你瞎说什么呢,我随便看看而已。”
坐在陈生旁边的小姑娘好奇地盯着他的口袋,隐隐约约看见了一块红布,捂着嘴笑着说:
“是用红布包着的呢,估计是什么好东西!”
人群里发出一阵笑声,刘大叔笑着用手指点了点他,脸上挂着淳朴的笑容:
“你小子不说实话!”
陈生被吓得冷汗连连,他连忙摆手,语气急切地说道:
“真没什么东西!我没骗你!”
就在这时,车停了,前面开车的二牛喊了一句:
“到城里了!”
陈生个子小,跳起来就跳下车,和个火箭炮一样冲向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奔中药铺去。
他捏着口袋里的人参,心跳砰砰砰地,到达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频率,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掌柜的,我有好货!”他往里面账房小心地喊了一声,脸上带着面罩,尽可能平缓呼吸。
掌柜的掀开帘子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摸着胡须说道:
“同志,你有什么好东西?”
陈生把口袋里的红布拿出来,掀开一个角,人参地根须就露了出来,他笑得有些猥琐,语气急切地说:
“怎么样,能收吗?”
掌柜的顿时喜笑颜开,他伸出手欢迎他,嘴上喊着:“里边请里边请,你,过来!给贵客沏茶!”
他迎着陈生进了里屋,两个人在里面商讨了人参的价格。
店员刚沏好茶,门外就响起了一声清亮的女声:
“有人吗,我来抓药!”
“来了来了,您稍等!”他心里暗叹今天客人真多,马上出了门接客去了。
先看帘子,映入眼帘的就是穿着鹅黄色棉衣的孙笋,她脸上挂着喜人的笑,整个人看起来活力十足又富有生机,小小的两个小梨涡让她像是春日里的迎春花一样明媚灿烂。
店员感觉自己这昏暗的小店都因为她的到来亮堂了几分,顿时眼神热切地迎上去,语气和缓地问:
“您,抓什么药?”
孙笋极为自然地递给他一个药方,语气温柔地说:
“这是我东家给的药方,照着上面抓,要五贴,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抓药?”店员忙接过来,当场给她称量起中药来。
孙笋站在柜台前,看着一排排的木柜子码得整整齐齐,一一有序排列在墙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药草的独特的香味涌入鼻腔,让她感觉身心都有了一些宁静之感。
顿时觉得最近在王家大院做女工的劳累都减轻了许多,她揉了揉酸涩难耐的肩背,瘦削的脊背再次挺直。
视线转移到了门口黑色的轿车上,蓦然和车里的男人对视,对上那充满侵略性的视线,她感觉浑身一震。
低头看了看手上戴着的红绳,顿时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另外一个声音:
“姐姐,这个送给你,我去庙里特意求的,你一定要带着,保平安很灵的!”
女人伸出细白干净的手指挽了挽耳边的碎发,有些心绪不宁地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