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看着长得排出门口的队伍，有些犯难。
陆知声给陈水水买了一块巧克力，让她乖乖坐在长椅上吃，自己在外面的电报亭联系了几分钟，没几分钟两人就被迎进去直接办手续了。
敲红色印章的环节已经完成，陈水水看着上面写着：“水水自助餐厅”这几个字，小心翼翼滴摸着上头的钢印，圆圆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官大就是好办事啊，陆主任？”
陆知声看她笑得像个偷腥的小猫，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我的官再大，也听你的话。”
陈水水和他走到没什么人的公园散步，悄悄地把手放在袖口里牵手，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牢牢地和自己相握，视线上移到他的脸上。
不自觉地，陈水水的手就把他的眼镜摘了下来，一双藏着细碎星光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来，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下眼睑，眼里的柔光让人惊艳不已。
“陆知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陈水水短短的手指绕着麻花辫，仰着一张笑脸问他。
陆知声看着她这傻乎乎的样子就想笑，无奈地说：“你是我亲手追的女朋友，不对你好你到时候跑了怎么办？”
“嗯，你说的对！”陈水水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这几天跟着他各种吃吃喝喝养出来的肉肉“当当”地摇晃了两下，侧着脸完全就是蜡笔小新的样子，可爱极了。
陆知声摩挲了一下手指，从怀里掏出来半块方糖，看着她笑嘻嘻地接过去，美滋滋地乖巧啃着，像个小仓鼠一样哼哧哼哧进食的样子，莫名有一种养女儿的感觉，心底对陈水水的感情带上了几分慈爱的色彩。
陈水水看着公园里缓缓流动的河，想到了家里还在静养的陈国栋，停下了嘴上吃东西的动作，有些难过地叹了一口气。
陆知声看着她皱着眉头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她长得显小，圆圆的脸和短短的鼻子让她看起来很像一个小孩子在假装成熟担心大人的事情。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陆知声温柔地拿出纸巾给她擦嘴，又把她手上的糖渣仔细清理干净。
陈水水有些担心地说：“我觉得这半个月出的事儿实在太多了，我爸受伤，我进市场部，你回家了一趟，回来就变成主任了，我也弄了一个自己的商标出来。好像所有事情都是有什么东西推着我们走一样。”
“有些事就是一下子就会完成的，别怕，我还在呢，天塌下来也是我这个个高的顶着。”
陆知声拍拍她的肩膀，陈水水自然地把头靠在他的脖子旁边，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节奏。
陆知声和她一起看着缓慢流动的河水，冬天的湖面结着一层薄薄的冰，但是只剩下一两片被推着往前流，发黄发白的草垛配合着万里无云的天气，几分萧瑟萦绕在两人的心头。
过了好久陆知声好奇地问：
“自助餐厅是什么意思？”
陈水水摸了摸被冻的有些发红的脸，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说道：
“就像是大食堂一样，交完钱就能进去随便吃，只能吃一个小时，也不准带出去吃，浪费要罚钱。”
陆知声沉思了一会儿，有些不赞同地说：
“你在这儿开，很容易亏本。”
陈水水点点头，带着有些凝重的神色，开口说道：“我的顾客群体不准备定干力气活的人，他们肯定会吃到吐再出门，而且很容易出现偷偷带食物出去的情况，我的自助餐厅定价会让他们都不舍得进来吃。”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定价太高，大部分人更愿意在家吃呢？”陆知声眼里满是思考和担忧，让陈水水心里一暖。
陈水水思考了一会儿，她说：“其实我想过去更大的城市开一间，我手上还有不少钱，而且我爸估计也要升职了，我估摸着完家要挪窝了。”
陆知声点点头，已经有确切消息，陈国栋帮忙挡子弹的司令明年要升官去首都，她爹肯定也会彻底升官发财，跟着去首都的。
“你来这边做知青也一年多了，现在全面开放知青回城，你有机会回去吗？”陈水水扭着手指，有些小心地问道。
陆知声捏了捏她肉肉的脸，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心情颇好地微笑着回答：
“我回家这次，家里老爷子就给我弄了个市场主任的活，现在整片r区的市场调研都是我来做，成绩好的话，我就能早点回去了。”
“真的，你也能去首都吗？！”陈水水激动得抱住了他的胳膊，薄薄的衬衫穿出温热的体温，顿时让两人都红了脸。
陆知声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温声道：
“不管是在这里还是首都你都不用担心，我会护着你的。”
“陆知声”
“嗯？”
陈水水扭头和他对视，笑嘻嘻地继续开口：
“你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你好拽哦！”
陆知声脸上的薄红更明显了，在面白如玉的脸上显得格外明显，他掩饰性地狂眨眼，嚅嗫着开口说：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陆知声，你是不是又脸红了？”
“没有。”
“你骗人，我不信。”
“真的”
“不信”
“随你”
陈水水看着被她调笑得闭嘴不说话的男人，心里的恶趣味有种被满足的感觉，喜滋滋地牵着陆知声的手说：
“走，今天带你回我家吃饭。”
“诶诶你等等，我回家拿点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