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确实是有些眼红,这些王八蛋,不是自己的钱不知道心疼,自己买也就算了,还要给别人买,自己搞些钱容易吗?
看着李剑气呼呼的打马向前,董刚不解道:“你是不是对士卒太过宽容了?你个小小的都尉都敢和你这么说话。”
“你什么都不知道,别问那么多了,是我自找的。”
回到都督府,李剑发现龙傲雪她们一个都不在,问侍卫才知道十来个人在董刚夫人的陪同下逛街去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好容易到了芥川,不好好歇息一下,怎么都跑去逛街了!一个个上辈子没花过钱吗?”
听到那些女人也上街了,李剑的心更是滴血,她们可比男人会花钱多了,特别是山庄的女人,在长安时李剑就见识过不止一次。
作为主人,董刚喝的也不少,在加上回来的路上被风一吹,越发感觉有些头晕,于是在将李剑领到后院就回去歇息了。
与上次的幽静不同,今天的后院有些嘈杂,因为这次入住的不止李剑他们。东边一排院落是董刚为李剑一行专门留的,西边的院落却几乎客满。
还没回府时董刚就告诉了李剑,因为安定城大典即将举行,许多商贾也将眼光盯向那里。
商贾这种人,只要有些许商机,就像荒野里的豺狼闻到了血腥,一定会寻着味道找来。
同样有些酒意的李剑刚想歇息一下,却听有人扣门:“凤鸣侯可在?”
李剑所在
的院落虽然院门大开,可来人依旧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哪怕太阳毫不留情的照在身上。
来人三十岁左右,穿着干净却很朴素,虽然是商人,给李剑的感觉却是满身书生气,此外手中还提着个硕大的食盒。
李剑开口道:“你是何人?”
“小可温子廉,楚国渝川人士,得知凤鸣侯在此,特来拜见。想必您就是凤鸣侯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
李剑笑着看了看温子廉:“不知道温先生找我何事?”
温子廉笑道:“侯爷难道不请在下屋内一叙?”
将温子廉让进客厅,李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水:“温先生,水恐怕你是喝不成了,董都督太过小气,连水都不给准备。”
温子廉将带来的食盒打开,先从里面取出两个茶杯,又取出一壶茶说道:“得知侯爷刚刚与梁王一起饮酒,后又见您一人来此,恐酒后要饮茶水,小人这才冒昧登门。”
李剑笑道:“温先生消息可是够灵的,这么快就知道我与梁王一起饮酒了。”
温子廉笑道:“岂止我知道,不少人都知道。侯爷先到禹都,再来楚州,此事天下人尽知。”
李剑点头道:“不知先生登门有何指教?”
温子廉摆手道:“指教不敢当,小人有一事请教,不知侯爷能否为我解惑?”
李剑伸手道:“请讲。”
“长安新城即将完工,如今的长安可谓城大人少,不知侯爷如何打算?
”
李剑皱了皱眉,因为这事,自己和陆尧商量了几次,都没有商量出个满意的结果。
温子廉见状笑道:“想必侯爷也在为此事烦恼。”
李剑点头:“都想进城,都想在城里置办一份家业,要是原本长安百姓进城,建不建长安又有什么意义?”
温子廉道:“可我听说不但长安周围的百姓想要进城,许多富商也在打那里的主意。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听说,说是各国大王已经商定,不管以后如何征伐,都不动长安的一草一木。”
李剑惊讶道:“听谁说的?我都不知道的事。”
“有人传说而已,我也觉得当不得真。不过既然将军为了长安花费如此力气,想必您也有保全此城的良策才对。”
李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先生继续说。”
温子廉笑道:“自大姜覆灭以来,天下经历了五百多年的乱世,这最苦的还是百姓。普通百姓也好,各种商贾也罢,一旦遇到刀兵之祸,他们肯定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所以这些人最想天下太平。”
喝了一口茶,温子廉继续道:“至于各国的君王嘛,虽然他们也想治下太平无事,可初衷却是为实现他们的野心,一统天下的野心。能坐上一国之主的宝座,没有一个人是凡夫俗子,否则就是坐上去也会很快被人踢下来。”
“君王一统天下,就要动兵,只要动兵就会生灵涂炭。一座城池若是经历刀兵之
祸,多少人的积蓄,努力就会顷刻化为乌有,所以百姓最怕的就是战乱。若是天下有一片净土,能让他们安享太平,此地必定会成为天下之都。”
见温子廉说到这里不再出声,李剑笑道:“先生到底想说什么?”
温子廉轻笑道:“将军如此聪明之人,怎么会不知道我要说些什么。将军此次前往安定,若是能让各国大王承诺,以后互相之间无论如何厮杀,都不会动长安分毫,我想天下之人对长安必定趋之若鹜。”
李剑摇头道:“先生太看得起我了,不说如今的我依旧是大韩的侯爷,就算不是,你觉得那些大王会卖我的面子吗?再说,这长安原本可是大梁的土地,到现在不少大梁将领依旧对其虎视眈眈。若不是梁王力排众议,估计长安早就陷于战火之中了。”
温子廉笑道:“此事就要看侯爷的手段了,您与韩王也算的上兄弟,与梁王关系又如此亲密,有天下最强大的两个国家做后盾,又有什么做不成的呢?此外我听说您与大秦的锦衣使关系甚密,若是天下三国君王点头,其他国家又怎么可能不同意?别忘了,就眼下的形式,真正对长安有威胁的也就是这三个国家。”
李剑瞅了瞅温子廉:“不知道先生给我出这个主意,为的是什么?”
温子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商贾以利益为先,我最终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若是将
军开始售卖长安的商铺,能否为我行个方便?”
李剑不解道:“我只怕到时候商铺售卖不完,毕竟有七个市坊,多少家商铺先生算过没有?而且这些还只是第一批。既然先生注意到了长安,就应该知道长安城内还有好大的空闲之地。”
“只要将军能让天下诸王不再对长安心有企图,定会有无数人慕名前往,我听说长安新城可是按照岳州富贵坊的标准修建的,典雅清幽。若是您为向往之人解除了后顾之忧,您觉得会没有人去吗?虽然各国君王经常为钱发愁,可天下的富人之多远超常人想象,这个在拂柳坊之乱时将军已经见识过了。”
李剑摆了摆手:“富贵坊太过奢华,我依照其建了两座市坊,其他的只是普通市坊。”
温子廉点头道:“将军,您认为一座城池应该以什么为本?”
“当然是以农为本,民以食为天,要是没有粮食,城里的人也会跑光。”
温子廉摇头道:“将军,为何不改变一下想法?”
李剑不解道:“改变?”
“将军有没有想过,从古到今,天下都是以农为本,可为何最穷的却是种地的百姓?我等商贾虽然有很多人看不起,可这钱财却是赚的盆满钵满。普通商铺里一天劳作,伙计的工钱足可以抵百姓十天的收成,吃苦却比百姓要少得多。”
温子廉的话把李剑问的楞在那里,是啊,自古至今种地的百姓受的苦最
多,可是他们却是最穷的一批人,这究竟是为什么?
“将军,为何不想想将长安变成一座商贾之城?”
“商贾之城?”
“对,全民皆商,将其建成一座所有人都经商的城池。”
李剑摇头道:“全民皆商,那谁种粮食?总不能没有饭吃吧。”
温子廉笑道:“就算全民皆商,难道还真的会男女老少都做生意吗?总会有不做的,那些不做生意的百姓,付给他们银子,让他们种地,不但种地,而且有银子拿,这样的好事自古未有。”
李剑皱眉道:“都做生意,货物卖给谁?人人都有货物,谁还要别人家的东西?自己的东西都用不完。”
“卖出去,只要长安的东西比其他城池便宜,百姓定会买长安的。”
李剑苦笑道:“先生说的简单,长安可是没有多少特产,那些日常应用之物,天下各处都有,要是从长安运往各处,你觉得价钱会比当地产出更低吗?”
温子廉道:“我这只是一个设想,到底如何运作还要将军仔细琢磨。若是长安能让天下商贾云集,到时候长安的赋税不但会是惊人的数字,而且还能成为真正的天下之都。据我所知,长安北方的山里有金矿。”
李剑闻言一下子起身道:“当真?”
温子廉摆手道:“不敢说,我只是听说而已,若是真的有金矿,长安成为商贾之城将会更为容易。”
李剑笑道:“没有什么是一蹴而就的,
不尝试一下,谁也不知道成与不成。不过此事若是真的可行,先生想要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