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一路上啊聊着,落日的余晖,拉长了他们的身影。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二人走后,六先生就出现了。管事的正在汇报这二人今天的表现。好在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六先生只笑了笑。看来这俩孩子到底是长大了,做事直到用脑子了。本以为这俩人胡来,这透风掘墓是大罪,还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没想到啊!还能这么玩儿?这不变成了缅怀拜祭,谁能说个什么呢?
小子,有你的!六先生轻哼一声就回了。
这两人,踏着月色也回来了。老骡子平日一个住,今儿突然来了两个客人,还都比自己年轻,心里不是滋味,老是嘶鸣。不过也没人管。总不能让嘛在外面吧?这可不行!把它拉出去,又舍不得,就这样吧。
好在一会儿,也就安静好了。可能知道今儿这二位爷惹不起,也就安静了吧!
这俩人就这蒜,一人一海碗手擀面,老娘特意加了油泼辣子,吃的那个美!这会子躺在炕上研究着那个小绿瓶,还有那个黑色小石匣子。
姐夫,这玩意值钱不?
张大少,我一个山沟沟里长大的,咋会知道?
你不是说那东西是玉嘛!这会子咋了?
书上是这么说的,可我又没见过真的?咋敢保证?不过,这么个大人物,估计手里的一定是好东西。你想啊,他的身份地位,就是再简朴,也有几样值钱的。你说,这都是带到墓室的,还放着的这么郑重,你说,他是不是值钱的?
有道理!
来,看看这图,万一有啥发现呢。周易还是不死心。
你看吧!我要睡了。这炕躺着可真舒服。说完转身就睡了。
这家伙,还真是属猪的,吃了就睡。这一会儿就睡着了!周易抱怨着,还是给他盖好了被子。这里晚上还是挺凉的。
看着这奇奇怪怪的线条,似乎这线条在动,恍惚之间,周易似乎看见了漫天星河,日月流转。自己的经络似乎也是按照日月轮转在运行。短暂的紧张后,静下心来,看着日月流转,看着经脉运行,一切都顺其自然。
就这样,早上,又是清脆的一巴掌。
你打我干啥?周易看着张顺平怒道。
你小子咋回事,就这么坐了一晚上?张大公子也是怒了。
嗯?我坐着?
你自己看?
周易看着盘着的腿,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曹,茅房在哪里?憋不住了。张顺平这会子真是急了。说着,就是一个好臭的屁,真的好臭,恶臭!
就这样,两个人都蹲在茅房里,可是这味儿,实在是太大了,就连着黄狗都给熏跑了。整整半个时辰,在忍受着巨大而痛苦,总算是结束了。两人走出茅房,长长出了一口气。
总算是活过来了!两人感慨道。
这会子浑身轻松,说不出的舒爽。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又有使不完的劲。年轻人嘛,也没在意。这张少爷随手拿了一根木棍,就耍了你来。周易也是少年人,自是 不会落了下风的。这不,两人就这么对练起来,都是相同的张家刀法,大开大合,没有一丝花哨,就像这西北的汉子,不需要修饰。两人玩的不亦乐乎,就是可怜了这好好地一块地,被弄得乱七八糟,那碗口粗的杨树,被周易一掌生生地打断。两人吓了一跳。
再回头,看着地面上深深地刀痕,两人同时心中惊骇。
姐夫,你功夫大成了?我听四叔说过,高手就是这样的。张公子毕竟见多识广。
放屁,就你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说出去,还不笑掉大牙。不过,今儿这时有些古怪。周易也是疑窦丛生。
姐夫,是不是昨天咱喝的拿东西的缘故。就是你说的啥玉液。
有可能。但这事谁都不能说。说了咱俩的小命就没了。还有,咱俩会武功的事,谁都不能说,更不能让人知道。
知道了姐夫。我就是个混吃等死张少爷,你是个品学兼优的小秀才。
知道最好,爷爷说过,练武的,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没好果子的。咱俩同时中了秀才,算计咱的人肯定有,还是小心。
晓得,和奶奶一个德行。
两人这会子又拿着耙子整理这块可怜的菜地。不让让老爹知道了,周易是知道后果的。
哥,你在茅房里放的啥,臭死了,黑乎乎的,好大一片。小妹子这是吐完才说的。
是哥哥的墨汁,时间长了坏了。就扔在茅房了。哥哥这就收拾去。
周易赶忙去收拾,当然,老早就用手帕堵住了口鼻。就这也被熏得够呛。
晌午时分,管事的和昨天的长工用独轮车运来了石碑。
就放在这吧,等我俩研究完了,盖个狗窝。张公子大大咧咧的说到。
这管事的彻底懵逼了,这是刚下猪窝又上狗窝,这他娘的唱的是那一出啊!唉!谁让人家是张少爷呢,人家就是盖个茅厕,坐着拉屎也是可以的。
两人正在研究这石碑,顺便拓印下来,拿给六先生。他老人家肯定喜欢。就这样在打打闹闹中,午饭过后,两人又往张家堡去了。
姐夫啊,那个石碑就真的放在狗窝上?万一是个值钱货呢?
你没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就算是价值连城,咱们现在也是一个子儿也拿不着,弄不好,连小命都没了。说不定还会连累家里人。大爷爷说过,权利是最的财富,你我没有这个权利,就算有了财富,也是一只喂肥的猪。人家想啥时候杀,就啥时候杀。涨价在这一带还算是是有些实力的,但在大人物眼里,和一只蚂蚁是没有区别的。周易说出和他年龄极不相符的话来。
都听你的!那你说你放在那里安全吗?
哪里最安全了,谁会去在狗窝上找宝贝?
这个绝了!姐夫,你这脑子咋想的。
张家堡周易去的次数多,也就习惯了。两人直接去看老太太,把老太太哄得那个高兴。
你们别老在我这里,快去上学了,和小洛他们去玩吧!别跑远了。吃饭的时候记得回来。老太太人老成精。这会子就将两人赶了出来。
俩人没去找小洛,直接去了六先生的小院。这里张顺平不大来。他是真怕六先生。不过周易来的次数最多,六先生经常带他回来,帮着算账,帮着抄抄写写。这年头读书人少,能干活,听话的就更少了。周易就是这样的好孩子。当然能者多劳,来得也就多了。这不,小院里的那间客房成了周易的专用房。来了就住在这。六师母是个贤惠的人,对周易很好。说实在的,就是儿子也不过如此。六先生有个女儿小霞,十岁,自小就趴在桌前看着周易写写画画。就像个小尾巴,跟在周易屁股后边。
小霞,先生呢?看见在院子里玩的小霞周易问道。
易哥哥,爹爹在书房呢。小霞甜甜的回答。
小霞又长高了,一会易哥哥陪你玩。周易很是喜爱这个小妹子。
周易来了,自己进来吧!这地方你还不熟?六先生的声音传来。
六叔,我也来看你了。张公子难得的有礼貌。
俩人近了书房,拿出了拓片交给六先生。当然,还有那个小绿瓶。
六先生没得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个小瓶子。来回的在手里把玩。
还有没有其他东西?六先生总算是说话了。周易是习惯了,张顺平就有些肝颤了。
张顺平赶紧掏出那个小小的黑色石头匣子。六先生又是一阵把玩。
好东西,这瓶子是整块的冷玉雕的,盖子是北海万年珊瑚珠。这个盒子是墨玉,这没大的,少见。总之,这两件东西最少一万金元。六先生慢慢说道。玩味的看着两人。
先生,不会看错了吧?这东西怎么会这么值钱的?周易绝对认为六先生是骗他的。这一万金元,就是十万银元。就是张家也没有这些钱啊?
是啊六叔,这东西看着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啊。张顺平这会子也不信了。你要说个几百上千的,他认了。可这太多了。
你四叔看你俩要上学了,特地赶回来送送你俩。这会子就在家里。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在这西北,他要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让他来看看吧!六先生还是很淡定的。
小霞,请一下你四伯。就说我这儿有好东西,让他来看看。六先生朝着院子喊了一句。小霞就跑了出去。
不大一会功夫,四老爷到了。还是那般的清瘦,一样的不苟言笑。
你们俩也在。自己找地坐。说完就没有再看一眼这俩了。
嗯?这一声后,四老爷盯着桌上的东西足足有半个时辰,一句话也没有。直到拿手摸了摸后,才说了一句。
这辈子算是值了!
四哥,东西没假吧。看着司先生又活了,六先生也放下了手中的拓片。问道。
好东西,哪来的?
你问他俩!六先生指了指大气都不敢出的俩人。
周易,你来说。四先生发话了。
周易不敢隐瞒,将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好在他的口才很好,半刻钟就说明了来龙去脉。当然,偷喝千年水的事儿还是没说的。这是挨打的。
嗯!也算缘分。东西是你俩的,说说咋办!四爷也是不客气。
全平四伯,先生处分!周易赶忙说道。俗话说得好,飞财必遭横祸。这东西这么值钱,留在自己手里就是个祸害。再说了,他也没地儿买去,拿出去肯定被人打死。与其这样,还不如放在两位先生手里,这样也是最好选择。张家与他周易,有再造之恩。这个就当是报恩了。最好,算是小洛的彩礼钱也是可以的。目下,这是最好的选择。
顺平,你说呢?四爷问道。
姐夫都说了,我还能说啥?听四叔的。张顺平心里不甘,但也没办法。再说了周一这样干脆,肯定有事。这家伙一向最是爱钱的,一个铜子理他八百里都能闻到味儿。今儿太反常了。还是听他的为妙。
四先生和六先生相视一笑。点了点头。四先生说道,
这样也好,咱们这里没人识的此物,也卖不出个好价钱。年后去趟扬州,估计可以出手的。这样吧,小易,你先从我这儿拿两千银元。其他的等出手了咱们给再算账可好?
四伯说笑了,我要那么多钱干啥?周易直接拒绝了。
姐夫,看你说的,有钱啥不能干?张顺平想着咋得佬一点。
我家情况叔伯是知道的,突然间有了这么大的一笔钱财,绝对不是好事。再说家里这几年日子还能过下去。我受叔伯大恩,这钱我不要。就是将来真的卖钱了,也全凭叔伯处分。我一下乡下小子,哪里懂得许多?爷爷常说,日子要慢慢过。周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不要我要。四叔六叔,我的可以给我不?张顺平这会子都想好咋花这笔钱了。
你就算了,我俩替你存着,将来娶媳妇。六先生乐呵呵的说到。
不行,小易你的必须拿上。这是规矩。不能破的。四叔还在坚持。
那就拿十个,可以不?
不行两千!
最后在周易的坚持下,拿了一百个银元。为啥一定要拿一百个,觉不多拿那呢?这个都是周易计算好的。二十个是自己带走上学用的,省着点可以用个两年。十个是翻修房子的,这在他们庄,那也绝对是最好的。但绝不能超越了农家人上线。这是自取灭忙的做法。再花二十个,买上几晌地,但也不能超过五十晌。多了,一定会出事的。饭要一口一口吃,日子要一天一天过。绝不是一天吃个胖子,那会撑死自己的。
剩下的交个爷爷存着,没钱了可不行。万一有点事,救急用。
就这样这样,四老爷给了周易一百个。周易说先放在刘先生这里,回去时再拿。他怕丢了。就这样周易张顺平二人辞别而出。
四个,这小子心思重。
这不是你教的吗?你把它当儿子养,弟妹几天不见又是送吃的,又是送衣服。咋?这会子不偷着乐了?四爷笑骂道。
看四哥说的。我是他启蒙老师,不是半个父亲是什么?六先生辩解道。
不义之财不取,小小年纪面对这么大笔钱而不心动。不动声色中,又能在你我手中达到自己的目的。厉害啊!你信不信。这一百个,是他仔细算过的。不多,不少,既能改变家里的生活,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四先生分析道。
他不聪明,四哥也不会让我培养他。咱们家以后的靠山就是他了。小霞也挺喜欢他的。
是啊,他是张家的女婿,你的学生。厉害点好。以后,你看紧点。顺平这混账咋就不长点脑子呢。四爷对这个侄子还是头疼的。
是。四哥。你放心吧。州里的生意我接手了。他俩读书,我就在旁边看着。你放心吧。
这就好,我害怕你不去呢。一辈子逍遥自在的。四爷说到。
那也看啥事。六先生早就想把小霞嫁给周易了。他可不想出事。张家外嫁的姑娘很多,大多过得不好。男人打女人是天经地义的,就算娘娘家在厉害,也不能天天看着。自己几个堂姐妹,那日子过得!唉!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一定要找个疼她的人。周易是咱自小养大的,放心。小洛是好,可是许了人家,没过门就出了这是。是不能再嫁了。
出来后的二人,躺在碾盘上,看着蓝蓝的天空。两人这就么躺着,刚才的事,对于十五岁的他们来说确实有点难选择。
姐夫,你干嘛不多拿点?张顺平觉得不值。
本来是一个子儿也不拿的最好。这不私心使然拿了一百。已经最好了。你还想要多少?周易反问。
姐夫,那分我五十。张顺平还抱着一丝希望。
不行,这个钱不动。我这儿还有几个铜子儿,你要就拿去。还有,今儿的事,烂到肚子里,谁都不能说。包括小洛,还有奶奶。周易正色说道。
知道了!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大,见了我姐失了魂一样。张顺平愤愤地说。
胆肥了是吧?背后说我!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张公子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