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风昊的精神可谓大起大落,刺激万分。
先是惊于“偷情”被哪吒发现,后是惊于这“哪吒”竟然是遨游!
偏偏真的那个哪吒,还当真在庄园里,而且似乎对魔礼寿与他娘,并不介意。
到最后,这天王夫人,竟以色相诱,要除掉李靖?!
风昊躺在自家床上一时无言,这可他x的太刺激了啊。
黄中黄庄园,殷夫人独坐亭台,看着漫天月落星沉,看着东方天际渐白,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过不多时,殷夫人头未回,却出生说道:“哪吒我儿,你说...为娘这么做,是不是过分了?”
哪吒鬼魅般现身,一身大红肚兜堪堪遮住重要部位,一步三晃,来到亭台,坐于殷夫人身旁。
“娘,儿虽只降生不足一季,却并非什么都不知道。相反,正因为儿魂无法入娘胎,得以四处飘摇,观摩陈塘。”
哪吒叹了口气,“想必娘也发现了,娘怀胎三年,爹可曾前来嘘寒问暖?”
“时常以公务为名不着家,却经常酒气沾身,袍染脂粉。”
说罢,哪吒突然压低声音,一字一顿,语气空灵而带有诱惑力,问,轻轻说道:“娘...你莫忘了,爹与你青梅竹马,却...”
“却因一所谓宝图,而娶了那梦三娘为妻!”
哪吒见殷夫人整个人浑身颤抖,背脊挺直,冷笑一声,继续说道:“爹说,他是为了宝图,才将梦三娘魂魄摄于塔内,化为李娜...”
“娘,你信么?娘非修行中人,爹如何说,便如何是,又怎会窥得其中奥妙?天晓得爹是不是对梦三娘....念念不忘。”
“刺啦”几声,殷夫人猛地起身,双目泛红,桌上名贵盘碗杯壶,尽皆被她摔烂在地。
殷夫人呼吸急促,状若疯狂,盯着地上的碎盘碎碗,僵直不动。
哪吒轻轻握住殷夫人的手,抬眼上瞧,稚嫩天真的脸上,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邪感觉。
“娘,你这,不算对不起爹。明明是爹,现对不起你的。”
春竹摆荡,阴风阵起,迎着旭日,这庄园中,却飘散着阴寒冷气。
良久过后,殷夫人呵呵笑了起来,罗袜裹着的金莲没入绣鞋当中,盯着地上破碎的酒壶,冷笑不止,“我殷青莲得不到的...”
“便是毁了,也绝不让旁人得到。”
阴风冷气中,殷夫人止了笑,偏头对哪吒说道:“我儿,你可是为娘三年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可莫学你爹....背叛于我。”
哪吒抱住殷夫人大腿,用脸蹭了几下,笑道:“娘说得哪里话,此世之中,为娘一人是我亲人。”
见殷夫人满意点头,哪吒笑了笑,问道:“是否要孩儿,将另外三位叔父约来?”
殷夫人冷笑几声,“四大天王,嘿,贪恋钱财,嗔嗜人血,痴于权柄,色....”
“倒是让为娘,容易投其所好。”
片刻之后
离了庄园的哪吒,并未去寻魔家四将,反而似气息全无一般,没入陈塘关一古庙之中。
晨钟早已敲响数次,但沿途的和尚,却是看不到哪吒一般,各忙各的。
不多时,哪吒在一莲座之上,与对面一白面无须,身穿绿色甲胄,手持一把未开长伞的虚影,相对而坐。
哪吒一改之前纨绔,恭敬有加,双手合十,说道:“爹,事已办妥。”
被哪吒称作爹的虚影,轻轻点头,嘴虽在动,却并不出声,但哪吒依然知其所说为何。
“如此,便静观其变。那李靖也是不可小觑,手托宝塔如此之久,竟依然能阻我借其肉身,可叹,可叹。”
哪吒摆了下手,不屑笑道:“也着实不识抬举,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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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门多闻天王欲与他神识相容,竟不识好歹!”
多闻天微笑摇头,“此塔乃燃灯佛祖赠与他,为的是有朝一日,能渡他去往西方极乐。”
说罢,多闻天将手中伞抖了两抖,笑道:“因果,缘由。在我看来,等那许多年,不如直接一些。”
“海墓裂隙的封印,不知被何人把其中佛气打散,如今正在缓慢恢复。九婴若是不出,他李靖如何会死?”
多闻天冷笑几声,“如此一来,费时费力,又无好果,不如...”
哪吒哈哈大笑,点头说道:“不如引动他身旁因果,爹爹再借塔中神识,直接吞他精魂,渡其上西天!”
多闻天点了下头,身影逐渐消散,“毗沙门下李天王,他注定了与我为一体,此果躲不开,避不掉,何不...直接一些。”
哪吒接连点头,“爹爹放心,月内,他必上西天。孩儿,不也是因此,才被爹爹投入那妇人腹中。”
多闻天哈哈大笑,身影瞬间消散,“魔童魂魄,本不容于天地,你将此事办好,本王赐你桩造化,转生为人,不受天谴。”
哪吒连连叩首,不再多言。
见多闻天彻底消失,哪吒爬起身,笑道:“娘啊,何为背叛?你肚子里的,本是死胎,我不过借腹现身罢了,叫你生娘,你还当真?”
风昊躺在床上,回想着殷夫人的言语。
天王夫人,因爱生恨,又经历过中途被弃,男人娶了旁人,这事看起来很寻常,也很正常。
但偏偏,与殷夫人商议时,风昊时不时能感觉到对方的犹豫。
说到底,就算殷夫人有李靖的灵丹妙药,为其延年益寿,可终究是个凡人。
风昊灵觉通达,如何会察觉不出一凡人的情绪波动?
若是有人在背后推着殷夫人“弑夫”,图的是什么?
风昊第一反应,便是那七宝玲珑黄金塔!
仙器啊,就算风昊如今炼器之能独步天下,可灵材并不好找!
辗转这么多地方,也就一对刀,外加妲己那件冥府幽兰是玄级上品,仙器。
别说为了个仙器,就算玄级中品,甚至下品法宝,也足以让人升起些念头,灭其满门。
那又是谁在背后推着殷夫人去做这事呢?
风昊潜入陈塘关的目的之一,便是将那宝塔搞到手,以其消了祸水蒲团的裂隙,再以蒲团寻到海墓裂隙,取那宝图。
不论是谁惦记上了李靖的宝塔,都是风昊的潜在对手。
风昊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至于哪吒为何会与“意识对决”时,那佛光金龙的气息有关联,风昊不在意。
总之不会是朋友,找机会杀了就是。
想到那佛光金龙,风昊不自觉地再叹一口气。
对决时,风昊心境中鬼皇印突发神威,将那金龙断头裂体。
偏偏金龙的脑袋,落在了风昊心境中。
而且心境血海中,或许是罗丰山时,不知谁的幽魂在风昊请得玄冥帝君降世之后,被“波及”入了风昊心境...
此时竟与那龙头在风昊心境中斗个难解难分...
虽然只要风昊想,可以让这俩玩意瞬间灰飞烟灭,但架不住风昊好奇啊。
说起来,到底风昊坤卦通幽,到底是幽魂主场,那金龙龙头已然被啃了个体无完肤。
风昊也正等着呢,等看心境中那啃了龙头,正消化着的幽魂到底是个啥玩意。
三天后?李靖寿宴?
风昊无所谓地耸肩,这魔礼寿也算是一方实权派将领,手下精兵过万,算得上呼风唤雨,不可一世。
但让风昊靠着这一万人,对付李靖....有点扯淡。
莫说“魔礼寿”此时受伤,便是未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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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那也是止水境,与李靖金丹差了两境。
想必,殷夫人还有其他强援?又会是谁呢?总不可能,是魔礼寿那三个哥哥吧?
风昊突然笑了几声,布下结界,将三坛海会傀儡给唤了出来。
看着亭亭玉立,成熟丰满,火红长裙的...额,哪吒,风昊有些无语。
“开始我以为你是哪吒,没想到哪吒另有其人。”
“那哪吒还差点叫我爹爹,着实...若是有一天你叫我爹爹,这也忒难顶了些。”
嘟囔几句,风昊将傀儡收回戒中,却是没看到,傀儡朱唇微启,欲言又止。
陈塘关,增长南街
一相貌普通的年轻人身着一身大红袍,独自晃悠在街上,不说漫无目的,却也显得失魂落魄。
看身边灯红酒绿,人声鼎沸,遨游只觉得眼前毫无色彩。
他不懂,为何唐枫能若无其事,淡然面对大哥的死。
他也不懂,为何老爹豁出去面皮不要,强行认了个兄弟之后,却不敢为其出头报仇。
他不懂,也不想懂。
或许每个人有着各种各样,不同而不足为外人道的理由。
但遨游不在乎那么多。
偏头看见一酒馆,遨游嘴中发苦,不自觉地拐了进去。
一壶酒,二斤肉,两盏杯,就怎么一个人坐在那。
想到他和风昊第二次见面,也就是遨游假装落水得救,急需“救济”时,风昊丝毫不在意他一身腥臭,邀他同桌饮食...
遨游心中止不住悲从中来。
遨游与风昊虽非亲生兄弟,遨游却将风昊当成亲大哥。
风昊会教遨游他想学的一切,也从不干涉他想做的任何事。
会为了一壶酒与他大战三百回合,也会为了旁人一句戏言灭其满门。
遨游很喜欢风昊,并非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硬要说起来,应当是敬重,羡慕,想要成为对方那种人的渴望。
不愿受规则束缚,却又有着自己一套原则。肆意妄为,胆大包天,却又重情重义。心狠手辣,奸诈阴损,却又有敞开心扉之人。
本自毁修为,以为修途无望的遨游,竟靠着大哥的一堆破书,一大堆絮叨,随他入了八卦混元功的门。
更因大哥,结识了软糯甜腻的张凤羽。
虽然水晶宫中,也有关爱他的人,但将其像一个男人,像一个平等的对手对待的,却是一个没有。
遨游喜欢待在风昊身旁,那意味着各式各样的麻烦,挑战,但他甘之如饴。
如今,大哥竟然就这么死了?如此仓促?
遨游接受不了。
他迈入结丹境,体内道胎渐凝,旁事暂且未觉得如何,却是让他知道,坎卦控水,水生万物。
龙游四海而百形不一,他遨游,竟可短时间内以坎卦之能,将所见所想之人完全镜像复制。
凭着这本事,遨游一路打探,一路摸索,终于摸到了那殷夫人所在。
遨游猛地灌了口酒,没想到,竟在半路遇到仇人魔礼寿!
可惜,技不如人。
遨游抹了把嘴,魔家四将,殷夫人,哪吒,李靖的面容,一次由其眼前划过,随即冷哼一声,再灌酒水。
倒是自己冲动了,若大哥在,一定会让自己从长计议。
恰逢此时,旁边一桌,几人似喝得开心,一人口齿不清,大大咧咧地说道:“看你们以后谁还敢瞧不起老子!”
“三天后,天王寿宴,老子可是要代家里老爷子去贺寿!”
说罢,那人大手猛地往桌上一拍,赫然是一张请柬。
遨游根本不知他此时,正是微微眯眼,嘴角上翘,与风昊打歪主意时,如出一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