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意翻身把她揽在怀里,笑的惬意,“她说我骗你们,若不是为了你就和我断绝父女关系,还说不会让你随我进宫受委屈。我好说歹说,她才勉强同意看我表现。”说着伸手揪了揪安安的鼻子,“你女儿的滑头样,到底随谁?你小时候可没有这么多鬼主意,天天尽想着调皮捣蛋。”
安安斜睨着他,“随你!一路上提都不提这些事,非要等到玥儿发现,你才想办法。陈子意,我发现你没有以前光明磊落了啊?”
陈子意抿着嘴笑,又开始动手动脚,“你污蔑我?”
“我没有……”安安被他撩拨的气喘吁吁,不断用手推他,“你昨晚坐了一夜,难道不累吗?”
“累。”陈子意声音含笑带着蛊惑,“所以你乖一点,别让我太费力。”
……
随后一段时间,陈子意每日不到五更起身回宫,再踏着夜色归来,朝中渐渐有人发现了异样,风声谣言四起,也不时会有大臣上书劝谏。
这日下午,古今来到了药铺,和桑山圣人在屋内待了一会儿便又离开。
桑山圣人在他离开之后脸色紧绷,完全不复平日里的老顽童模样,安安和蓝靛见状识趣的不在他面前晃悠。果然不久之后,有个小药童因为药量的问题多问了几遍,便被他狠狠的训斥了一番。
安安和蓝靛缩了缩脖子,离他更远,低着头只干活不多话。
就算如此,晚饭过后,安安和玥儿还是被留了下来,蓝靛和其余几人则借机开溜,一秒也不敢耽搁。
安安偷偷的瞅了瞅他,起身乖巧的洗了梨,“师父吃点吧。”
桑山圣人当即瞪眼,“大冷天吃这东西,你是嫌我活的时间长了!?”
安安被噎的一愣,撇撇嘴递给玥儿一个,把其余的梨放到了桌上。
玥儿接过梨愤愤的咬了一口,嘴里嘟囔道:“嗯!真甜!臭老头,怪脾气,不识货!”
桑山圣人眼睛一瞪,“臭丫头,你讨打是吧!”
玥儿冷哼一声,扬起头不理他。
“啧!”桑山圣人也一扭头,扬着脸谁也不理谁。
安安左右看看,挑了挑眉头,低头喝茶。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安安想着应该是陈子意回来了,起身准备去看。
“坐下!”桑山圣人呵道。
安安指了指外面,再看看他的脸色,耸耸肩又老老实实坐下。
过了没一会儿,陈子意果然找了过来,推开门看到他们三人,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师父。”
桑山圣人怒目圆瞪,“带上你的媳妇孩子回你的王宫去!”
安安和玥儿惊讶,陈子意眼底却浮现出几分笑意。
“是,只是今日天色已晚,等明日我再来接她们。”
桑山圣人冷哼一声,甩手而去。
“这怎么回事?”玥儿一头雾水。
陈子意微笑,“今日有人来见你师爷爷吗?”
“五师叔呀。”
玥儿天真无邪,安安却皱起了眉头,“是不是你经常出宫,被别人知晓了?”
“嗯。”陈子意拉起她的手轻轻摩擦着,“有人上奏劝谏,所以安安玥儿,随我入宫吧!”
安安暗叹,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就算入宫他们真能好好生活吗?
第二日上午,陈子意亲自来接安安母女入宫。因桑山圣人的严令,不许打扰他的归隐生活,所以陈子意带的人并不多,但所驾马车却并不含糊,依然是帝王的乘舆,镶金嵌宝华贵异常。
安安微咬唇角,心中犹豫,以后他便是君,而她只是臣,这天子的座驾,她和玥儿坐上是不是太过逾矩?
陈子意看出她的犹疑,俯在她耳边轻声道:“不管在哪儿,我都是你的夫君,和从前一样。”
安安抬眼看他。
陈子意笑容温和坚定,“你以前怎么对我,以后还是一样。”
安安眼眶发酸,“说话算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说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君无戏言。”
安安弯唇一笑,由他扶着上了马车,在后门零星几人好奇的目光之中渐渐远去。
到了王宫前,宫门大开,乘舆直接从正门驶入,至此安安开启了她另一段王宫生涯。
陈子意在她进宫不久,便命人开始准备封后大典,众臣大为震惊,纷纷上书望王上三思。
但陈子意一意孤行,并不予理会。后来有人提议如今九州尽归宁阳,王上也应再封天下,王后的册封也等到那一日,这样才更显隆重。
陈子意思索片刻,答应下来,他想和她一起共享这份荣耀。
可这封赏天下之事要比封后大典更加隆重,筹备起来也更费时日,因此封后之事也被拖延了下来。
安安在临光殿平和度日,对此事并没有多少耳闻。每日陪着陈子意品诗赏画,在他忙时,她也会自己去后苑找乐子解闷,玥儿和小慕每日也会来陪陪她,晚上一家人同在一起用个晚膳。安安觉得这日子和从前在南疆时也无甚差别,甚至雅雪也被再次指派到她身边,只多了一点,不用她自己动手打理家务,实在是美哉。
至于玥儿有环儿陪着,她原本有自己单独的一座宫殿,但觉得太孤单,便搬去了东宫居住,对此陈子意和小慕都没有意见,随她折腾。
而陈子意的那些嫔妃,她除了第一日接受她们的拜见,此后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偶尔在后苑相遇,她们也会识趣的行礼退避。
安安虽然有时也会胡思乱想,但总体还是十分舒坦,每日悠哉悠哉的逍遥过活。
事情的转变是那日遇到了北燕的那位名妓和另两位妃嫔,安安面对那位名妓一直都有几分不自在,故一见她们便免了她们的礼,摆手让她们退下。
谁知此举却戳中了她同行妃嫔的某根神经,背过安安才走没几步,便故意大声编排,生怕安安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