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脸色大变,“怎么会?刘丞相三朝元老,最是忠心不二,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也想我是弄错了,只是那是家里传来的消息,让我稳住你。”刘简满面痛苦,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焦急的拉住安安的手臂,“公主等下我详细的告诉你,我们还是先逃吧!”
安安像是被打击的失了魂魄,呆站着不动。
刘简扶着她往墙边走去,“公主快跟我走,这里的院墙不高,我们翻过去躲进山中,不然被他们抓住便会把您献给宁阳军队!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这时,外面传来近海的声音,“公主,钟将军求见!”
院内的两人一顿,安安轻轻挣脱刘简的手,让近海请钟敖进来。
钟敖进来跪地便拜,“公主,末将终于找到你了!”说完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安安看着他坚韧沧桑的面容,十分惭愧。这位忠义为国的将军,正值保家卫国之际,却遇糊涂君主被调离前线,以至于错失良机,山河破碎,真是可悲可叹!如今他舍家为国,却还要被她拖入乱局,这样想着,她心中不禁更加羞愧。
安安弯腰亲自扶起了他,听他简单说了下固州成如今的状况,众人便准备出门前往。
但在这时,近海突然出声,“刘丞相不是快要到了吗?我们要不等等他吧,他是一国之相,有他在我们也能更有胜算!”
刘简脸色变得青红不定,看了看众人,低头不语。
钟敖一听,也点头赞同,“刘丞相门人分布甚广,有他在对我们确实更为有利。他什么时候能到?”
近海看向刘简,“这位是刘丞相的长孙刘公子,据他说傍晚便能到,看看这天色,应该也快了。”
钟敖向安安抱拳,“公主,要不我们等上片刻吧!”
安安面色沉重,沉吟片刻,转身看向刘简,“刘副将,还是你说吧。”
刘简面如土色,咽了几口唾沫,才艰难的开口。
“我,我祖父……已经投靠了宁阳。”
钟敖等人大感震惊,随后近海分析道:“颍州被攻占,丞相迫于无奈投靠宁阳也可以理解,但我相信他内心还是向着我们南凌的,等他见到公主后,经过我们的劝说,应该还会和我们一心。公主,你觉得如何?”
安安点头,“本宫也觉得可行,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就算能多一份胜算,本宫也想试试。钟将军刘副将,你们觉得呢?”
刘简一听,面带焦急,却没有说出什么话。
钟敖更是话不多说,直接掏出身上的佩剑架在了刘简的脖子上,“怕啥,有他孙子做人质,我就不信他还能带了宁阳军队过来!”
刘简的腿一哆嗦,僵直的站着,一动不敢动。他也学过武艺,但还是躲不过钟敖的快剑,看来两人的差距十分之大,此时最好是不要妄动,免得被钟敖误伤。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安安伸手推开长剑,站到了他的面前。
“钟将军,若不是刘副将我们现在连刘清已经叛变也不知晓,还请你不要为难自己人。”
钟敖点头称是,收了佩剑。
她这么护着他,还说他们是自己人!刘简看着安安的背影,眼中含泪满是感动,心头一热直接说道:“我们不需要再等他,他并非迫于无奈才投靠宁阳。城破之前,他就已经向宁阳投诚,更是把我小姑姑也就是南凌王后献给了宁阳……所以,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什么!?”钟敖怒火中烧,“这个老匹夫真不是东西!”
刘简听他这样辱骂自己的祖父,眉头一皱,转念一想却没有底气张口反驳。
安安也微微凝眉,她最想借刘简之口说出的事情,他并未说出,难道他不知吗?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时辰应该差不多了,便道:“那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众人齐声应是。
他们才出小山村,远远的便看到刘清带着宁阳的大队人马围追过来。
钟敖急急把安安扶上了马匹,众人开始往固州城方向急驶而去。
宁阳军队渐渐被甩在了身后,看着夕阳中的固州城越来越近,众人皆松口气。
“公主,前面不远有我之前布置的一支队伍,我们到这儿便不用担心了。”
“好!”安安面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心中却暗自着急,也不知陈子意到底做何布置?
就在此时,突然从侧面冒出来大批的宁阳士兵,拦住他们的去路,迅速把他们一行人围了起来。
陈子意身穿铠甲背对着夕阳,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从宁阳士兵自觉分开的一条路上,犹如威武霸气的战神一般,缓缓的走到众人前面。
夕阳直射,照的安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低沉的嗓音淡淡响起。
“南凌长公主,钟敖将军,真是难得一见呀!”
安安微垂眼眸,并不搭话。
钟敖怒目圆瞪,“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钟将军真正想问的是你在这儿的人吧?”
钟敖冷哼,“人呢?”
陈子意嘴角牵起了一抹弧度,“钟将军看后面。”
钟敖立马回头,只见他布置的人尽数被宁阳士兵押着,站立在不远的地方。
“对了,钟将军派去外面军营偷袭的人也已经尽数被抓,你也不用再惦念了!”
安安抬头盯盯的看着他,他们当时只是商量了把消息散播出去,引来刘清和钟敖。其余的人马布置并没有任何消息,他是如何知道钟敖会在此布置人?转念一想,又暗中自嘲,他是得师父教授最多的人,这点兵法计谋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钟敖心中一沉,知道大势已去,如今他们这几人只怕没有半点活路,他心中惭愧至极,对着安安抱拳躬身。
“公主对不起,是末将没有安排好,让公主身处险境,末将万死难赎其罪!”
安安摇了摇头,“钟将军不必自责,南凌已灭,我本就如浮萍一般漂泊无根。承蒙将军不弃,冒险来救,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我心意已领。只恨那刘清,平时道貌岸然忠诚不二,关键时刻却反戈一击卖主求荣,将我等置于如此境地!”
“这狗东西,真想一刀宰了他!”钟敖同样怒道。
刘简听罢,羞愧难当,低着头不敢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