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尘一见情况不对,连忙在旁说道:“大师兄,小师妹不是那个意思。”
安安抽抽噎噎,陈子意面色冰冷,谁都都没有搭理他。
玉尘见状,又道:“小慕还在战场上,我们是不是先把事情解决了?”
此话一出,两人目光都清明了几分,陈子意松了手,转身背对着他们。
安安低头擦着眼泪。
玉尘轻咳一声,“由小师妹劝降钟敖确为上策。”
“太子生母若是太失民心,对太子影响甚大,此法不行,另想他策。”陈子意斩钉截铁的说完,转身坐回主位,面色冷峻。
安安低头不语。
玉尘皱眉思索许久,“那若是让刘清出面劝降呢?”
“钟敖与刘清不睦已久,让他去只会适得其反。”安安说完,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其实还有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玉尘问。
安安看了眼陈子意,他自从坐下一直抚着额头不言不语,就似睡着了一般。
“引刘清入局。”
春日明媚,暖阳照人,距固州城几十里外的山村中,安安身着普通女子的服饰,正悠闲的坐在一个农家小院中。院中长着一棵开的正好的桃花树,其中一根枝桠蜿蜒着伸向墙外,似在向外面的来人招手。
院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安安目光一动,坐姿变的端庄了很多,面上也换了一副忧愁的表情。
“吱呀”一声,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玉尘带着一位面红齿白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微挑的眼眸在看到安安的瞬间亮起来,但在安安看过来时,又略带羞涩的低下头。
“卑职拜见公主!”
“刘副将快快请起。”安安虚抬纤手,刘简顺势站了起来。
“谢公主!不知公主昨日过的可好?”
安安轻抬眼眸瞥他一眼,那美目流转间越发显得顾盼生辉,清艳脱俗。
“很好,不知刘丞相可有回信?”
刘简满眼惊艳,呆呆的望着安安,一时竟忘了回答。
玉尘瞥了眼院外的山坡,头上有点冒冷汗,看到刘简如此失态,他更觉头疼。
“咳咳。”
玉尘的轻咳声惊醒了刘简,他耳根瞬间发红,连忙收回目光,低头禀告。
“我,我祖父已经在往这儿赶的路上,不过他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骑不了太长时间的马,所以来的慢了些,应该傍晚能到这里。我怕公主等的急了,特来禀告一声。”他边说那眼神边小心翼翼的往安安处看。
安安起身盈盈一礼,“有劳刘副将了。”
刘简连忙跪下行礼,“公主万勿如此,卑职为了公主,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更别说是区区的跑腿送信。
“如今本宫流落在外,前路艰险,你竟然还愿如此帮助本宫。”安安泫然欲泣,轻拭眼角,手臂带起的衣袖似无意的擦过刘简的面容,袖中盈香让刘简陶醉,眼神痴迷的随着安安而动。
“能有幸帮公主,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卑职为公主万死不辞!”
“刘副将快请起,这次若是能过此关,本宫……”安安眼眸低垂,露出丝丝羞涩,“本宫有大礼相送。”
刘简眼睛一亮,“公主放心,有我爷爷在,定能保公主平安,匡扶南凌。我也定誓死追随公主!”
“嗯!”安安点头,媚眼如丝,“那安安信你!”
玉尘抚了抚额,他现在都不敢抬头往院外看。
“公主放心!”刘简激动的满面红光,试探着想要上前两步。
“刘副将!”玉尘出言,“如今万事未定,还需刘副将多多费心,我和公主还有要事相商,不知……”
刘简怔了怔,“啊?哦,那,那我去接应我爷爷,公主放宽心,等我。”
安安轻笑点头。
刘简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院门。
玉尘一见他出去,立马指着安安,满脸忿然。
“你,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坑啊!”
“我怎么了?”
安安摊摊手,又坐回椅子上悠闲的靠着。
“你说怎么了?在大师兄面前,我可是下了军令状,力保你此次计划万无一失。可没说你那个啥别人呀!你这样,事后大师兄绝对会拔了咱俩的皮!”
“怕啥?”安安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他又没在这儿?”就算在这儿应该不甚在意了吧,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自从那日之后,就算是见面,他也不拿正眼瞧她,简直把她视为了空气!
没在这儿?玉尘欲哭无泪的抹了抹脸,“你就玩吧,大师兄发火的时候,你顶上,我要回宁阳找师父保命!”
安安咯咯的笑,“你别说,逗这么个年轻的小伙子还挺好玩的,看他那唇红齿白不谙世事的模样,刘清等人绝对十分宠他!”
玉尘啧啧两声,“你倒是高兴了,这刘家以后怕是惨喽!”
安安脸上的笑意变淡,目光沉沉的看着不远处的桃花。刘简涉世未深,曾在南凌禁军中为副将,后被刘清费大力安排在宁阳军队历练,让他发现南凌曾经摄政的公主流落在外,从而引刘清上钩。她如今在百姓心中威望尤甚,若是率先找到她,那又是大功一件,她不信刘清会放过这个献媚宁阳国的机会。
结果也正如她所料,刘清立马让刘简不停示好,想要稳住她。这也正中她的下怀,既然刘简送上门来,那就将计就计,再推一把。
玉尘顺着她的目光,也盯着绚烂的桃花看,片刻后长叹了口气,“小师妹。”
安安回头看着他。
“大师兄和小慕不可能都留在南凌很久,宁阳那边最近书信不断,一直在催促大师兄回去。只怕等这边的情况略定,大师兄就会离开,你也该想想你和大师兄以后到底该怎么办?”
安安心中一突,片刻后目光慢慢变的黯淡,“他回就回吧,和我有什么关系?”
玉尘无奈的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就闹吧,也就是你,换做旁人,大师兄早就一脚踢开了!”
安安心中一动,带了几分希翼,“我和旁人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