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注意那边情况,等到一回头,不知何时陈子意已经到了近前,长剑一挥,差点把他劈成两半。他虽然勉强躲了过去,但马却受了惊,长鸣一声,便将他掀翻在地。
陈子意顺势上前,直刺而去,郑秘连滚带爬的勉力躲过这一剑,口中还在大喊:“你看看姜安安现在何处?”
陈子意冷笑一声,只当他在拖延时间,但一转眼便见清风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旁,他动作一顿,声音不自觉的有点发抖,“安安和玥儿呢?”
郑秘趁机爬了起来,躲进了郑家军中。
清风用力挥走眼前的敌人,“夫人说她可以应付,让我等前来救驾。”
陈子意回头去望,身后拼杀的众人挡住了他的视线,只能勉强看到安安所在之处,已经被郑家军围住。他瞬间心急如焚,转身便想往外杀去。
有人趁此机会向他偷袭,他也如看不到一般,双目赤红的向外拼杀。
清风惊了一跳,连忙替他挡下了刀剑,自己却被旁边的郑家军砍中肩膀,他又连忙挥手格挡,伤口所幸砍的不深。
躲在郑家军中的郑秘,见状兴奋的大声喊道:“拦住他,我们抢了公主,便能东山再起!”
陈子意刚好夺下了一把剑,顺着郑秘的声音向后一甩,那剑穿过众多郑家军,直直的朝郑秘而去,郑秘连忙躲避,却还是被刺透了手臂。
再好的武艺从万军丛中闯出也需要时间,随着时间的流逝,陈子意的剑法渐渐变得没有章法,用力的挥舞着,只求能快点冲出去。
正在此时,远处突然冒出了大批的宁阳人马,一路疾驶而来,加入了战场。
郑家军瞬间混乱,陈子意趁此机会冲了出来,手起刀落很快便杀出了一条血路,终于看到了安安母女二人。玥儿被环儿紧紧抱在怀里,安安挥舞着剑站在前面护着她们二人,远山近海和留下的两名护卫,此刻都已气喘吁吁,浑身是伤。竹晋被人刺中了前胸,横躺在安安前面,手里还在用力的挥舞着刀。
其余郑家军察觉到不对,顾不上安安等人,立马开始四处退散。
安安背对着陈子意,并未看到他,一见郑家军退散,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放下手中的剑,半跪在地上抱起了竹晋。
“你……傻不傻呀?替我挡什么剑!?”她说着,眼泪便掉落下来。
竹晋心里一松,勉力提起的刀,瞬间从手中脱落,“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你都说了,我能以一当百,这么大的牛皮,我就算撑不起来,也不能让它塌的太厉害不是?”他边说边喘着粗气,好像每呼吸一口都用尽了全力。
“公主啊,你别哭了,这一生能遇见你,我知足了,无憾了!”
“别说这样的话,你一定会没事的,不然你这一条命,让我去哪儿还你?”安安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
“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原本是想长眠水底,结束这惨烈的一生,谁知看到你,居然不嫌弃我那副鬼样子,我当时像是看到了光明,情不自禁的连夜赶了几十里,追上了你们。第二次的时候,我觉得屈辱极了,全无求生欲望,还是你的尊重和赏识,让我觉得活着似乎也没什么难的。公主你看,这样算起来,我还欠了你一命!来生,我再还你,你可不要忘了我啊!”
他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像是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你别说了,保存点体力。”安安流着眼泪帮他顺气。
竹晋却恍惚的笑了笑,“原本我还怕你忘了我,现在这样倒好了,至少你永远都能记得我了。”
安安痛哭出声。
玥儿动了动,想看看到底出了何事,但被环儿紧紧的抱住,不让她看到这满地的血淋淋。
陈子意紧紧捏着手中的长剑,满脸阴寒,清风等人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玉尘看着郑秘等人被包围住后,才走了过来,看到这里明显愣了一下。
“大师兄,这……”
陈子意隐忍的咬紧牙关,“救人!”
玉尘一怔,明显带着迟疑,“这……”
陈子意再次斩钉截铁的开口,“救人!”
玉尘看了看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来一枚玉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走上前递到安安面前。
“小师妹,这是师父炼制的丹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一般都能救活。”
安安猛然抬头看着他,眼中的希翼差点灼伤了别人的眼睛,她连忙接过药丸,喂到了竹晋的嘴里。
说来也是神奇,竹晋吃了药丸,呼吸平稳了不少,胸前的伤口也慢慢止了血。但他却打了个哈欠,很快便沉沉睡去。
安安猛然一见,吓得哭着大喊他的名字。
陈子意攥的关节发白,他深吸口气,扔了手中沾满血迹的长剑,上前轻抚安安的肩膀。
“他,只是睡着了。”
安安猛然回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终于止了哭声。
陈子意眼中闪过一丝沉痛,但还是微弯着唇角道:“这是师父炼制的灵丹妙药,能活死人肉白骨。你,别担心。”他说着摆了下手,护卫连忙上前小心的接过竹晋。
安安眼中的泪珠滚滚而落,视线变的清晰,她这才发现陈子意身上竟也是满身血迹。她呼吸一滞,颤抖着双手抚上他的身体。
陈子意一动不动,看着她的双手抚摸自己,眼中沉痛尽退,一把把她抱进了怀里。
“我没事,那是别人的血。”
安安心中一松,抱紧他放声大哭起来。
郑家军被尽数捉拿,郑秘也被五花大绑的带上前来,他看着宁阳军队悉数跪地大呼王上,神色刹那间变的呆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仅是他,玥儿环儿等人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怎么就变成宁阳国君了呢?
陈子意面色淡淡,并未多说什么,只摆了摆手,让人押他回颍州城。
安安见到清风等人还跪在地上,有几人的伤口还一直在流着鲜血,她于心不忍,“大师兄,清风等人是我把他们支开的,此事并不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