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安安目光柔和的摸摸她的小脸蛋,“他是受伤了,不是生病,而且……他现在心情不好,你再提他生病的事,他会更难过的。”
玥儿瘪着嘴巴想了想,“那好吧,我把花送进去就出来。”
“好,那去吧。”
竹晋在屋内听到了她们二人的对话,心里不禁起了一丝涟漪。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笑容灿烂的把花递给他,软糯糯的祝他早日康复,让人看的心里暖融融的。
竹晋看着手里的鲜花,不禁露出微微的笑意,但念头一转,眼神又变的黯淡无光。
得到精心照顾的竹晋,身体上的伤好的很快,心里的创伤也在安华宫人的温暖下,日渐愈合。
等到夏日荷花盛开之时,他已经能坦然面对别人各种各样的目光。安华宫内众人相处十分融洽,他有时给安安吹吹曲子,有时教教玥儿怎么吹笛子,面对别人的请教,他也都乐的传授。
而且每晚给安安吹奏笛子之时,两人也不像之前那样沉默无语,反而还会闲聊几句,相处久了,他们居然越来越有默契。有时安安即使一句话不说,他也知道她此刻是何种心情,吹出的曲子总能满足她的心意,大有知己之感。
三年的时光飞驰而过,百姓也早就从这场始终不见开打的战事上移开了目光,两国的百姓似乎也习以为常,各自生活的平稳。
姜铭也在这几年的时光中,蜕变成为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安安也渐渐开始放手,有时让他独立处理朝政,还给他定了廷尉之女做王后,又挑选了几位大臣之女。准备一并给他纳为嫔妃。总之一切为他好的事情,她都已经安排妥当。
不过她却一直没提何时还政的事情,因为这两年里,她隐隐猜测出陈子意为何不发兵攻打南凌?
只怕是在等着姜铭长大,等到南凌政权交替动荡之时,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南凌。当然,这其中应该也有不想和她直接刀兵相见的原因。
只是她心中如此考虑,但在有心人眼里却觉得她另有所图。比如吴悦便不止一次的提过这事,安安淡笑着并不予理会。朝堂上表面一切平静,但也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暗中活动。这些安安都心中有数,只静静的看着他们蹦跶,在最后关头再一脚踢回。
最应该着急的姜铭,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还是一如既往的与她亲近并无隔阂,安安虽然有时也会猜测他到底是何心思,但还是觉得心中甚慰。
这日,她和姜铭还有玥儿在后苑玩耍闲聊,不知怎么说起竹晋的笛艺。
“姐姐,你说他吹的这么好,是努力练习的还是他比较聪明?”姜铭笑道,玥儿也一脸好奇的看着安安。
“有些人天生便在某一样东西上比别人更有见解,当然努力练习是一定的,不然再好的天赋也没用。”
玥儿眼珠一转,笑嘻嘻的挽住安安的胳膊,“姐姐,你说我吹笛子的天赋如何?”
“你学了两多年了,你觉得怎样?”
玥儿嘟着小嘴想了想,嘿嘿一笑,“我觉得还行。”
安安捏捏她的小鼻子,“我也觉得还行。”
两人相视一眼,都笑的十分得意。
姜铭在对面看着她们二人却目光微沉,安安扭头时,刚好瞥见,心头不禁一跳,再定睛去看时,姜铭已经眉眼含笑的在给她们倒水。
夜晚,安安教着姜铭处理完政事,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到自己的身边。
“给姐姐说说,你觉得自己能不能独自处理朝政?”
姜铭一怔,小心翼翼的抬眼瞅了瞅安安,“应该……不行吧!”
“哪方面不行?你具体说说,姐姐再教教你。”
姜铭眼珠转了转,握着安安的手臂撒娇,“很多方面,姐姐你不要嫌弃我笨啊!”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笨?”安安瞥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小臂,“小铭啊,你若是有什么想法一定要直接告诉姐姐,我们姐弟好好商量着解决,南凌如今经不起任何风浪!”
姜铭把脑袋靠在安安肩膀上,目光冷冷的看着对面的椅子,声音却还带着笑意,像个不谙世事的纯洁少年。
“我知道的,姐。”
朝堂上,安安目光扫视过众大臣的面容,很想看清楚他们忠诚面具之下的真实面目。随着姜铭的婚事渐近,局势也越来越复杂,她能感觉到宁阳的势力,应该已经慢慢的渗透进来,但却一时想不到好的方法解决。只有努力维持着原有的平衡。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日午后她正在院子里教玥儿读书,突然有宫人来报郑秘求见。
她起身想要去章台殿见他,但那宫人又笑道,“君上听郑大将军说你们曾经多次在后苑见面习武,便想着让你们再重温一下那时的美好,已经让郑大将军在后苑等候。”
她记得姜铭以前挺反感她和郑秘接触,今日这是怎么了?
安安虽有疑惑,但还是嘱咐着玥儿好好读书,自己往后苑而去。
如今的王宫早已不是任郑重随意进出的那个时候,她花费大量力气,把禁军上下整治了一番,她相信任他郑秘如何也翻不起风浪。
安安到了凉亭,发现自己可能是想错了,他应该不是来找麻烦的。
只见郑秘在亭子里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神色激动中带着思念,等她走近更是想一把抱住她。
安安松了口气,装作不经意的躲开他的手臂,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两人坐定,等正事说完,便开始推杯换盏,聊着闲话。
一切看起来都十分融洽,直到竹晋拿着安安的披风过来,气氛开始变的诡异。
竹晋从假山后面拐出来,见到郑秘,微笑的面容明显一愣。
郑秘脸色阴沉,冷冷的注视着他。
竹晋踌躇片刻,硬着头皮走了过来,“公主,天气冷。”然后恭敬的把披风递了过来。
安安瞥了眼郑秘,接过披风拿在手上,“有劳。”
竹晋欠了欠身,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