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太医院,蓝靛把方子写好,便开始配药,安安叫来其他太医,按照方子开始分别抓药。
太医院里的有些药材很快便被分配干净,安安一边让太医拿着药方去宫外买,一边让人去给刘丞相送信,让他派人去外地采买。
同时宫中的毒源也在有条不紊的查验着,找出了其中两口没有投毒的水井。
众人打水熬药,很快宫中便飘荡着浓浓的药味。
蓝靛亲自看着一个药罐,等熬好之后,倒在碗里递给了安安。
“快回去喂玥儿,记得还要多多喝水。”
安安热泪盈眶,连连点头,快步跑回安华宫偏殿,抱过又在哭闹的玥儿,把汤药小心的喂到她的嘴巴里。
说来也是神奇,玥儿喝过汤药不久,便开始打瞌睡,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
杨氏激动的眼含泪水,“小公主这么多天一直在哭闹,每天都睡不上两个时辰,这下终于能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了!”
安安心疼的亲了亲玥儿的额头,小心翼翼的把她递给杨氏,“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等她睡熟,你们也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让环儿盯着。”
“多谢公主,但小公主刚好一点,我们还是在这里守着更放心点。”
安安心里微暖,又看看玥儿,叫过环儿去了外面。
“环儿,二王子不是一早就回来了吗?我在前殿怎么没看到他人?”
环儿左右看看,凑到她身边小声说道:“二王子刚进宫门,便被人强制送回了他的府邸。”
“为什么?”
“不知道,他身边的侍卫也被抓了,我说我是安华宫的人,那些人才放了我。”
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安安思付着,心不在焉的点了下头,让她继续看着玥儿,自己转身去了正殿。
“呦!还知道来看看你这个亲娘!”
吴悦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安安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按礼节向她行了礼,便走到床边准备给她把脉。
吴悦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臂,“我不用你看,你该干嘛干嘛去。”
安安收回手,坐到床边,环顾四周。
“小铭呢?他怎么样?”
“死不了,他在隔壁屋子里养伤。”
“养伤?”安安担忧的问道:“他怎么会受伤?”
吴悦露出骄傲的神色,“你父王此前病重,你弟弟瞒着所有人,以自己的血为引子给你父王熬药,得到内外大臣的一致夸赞。”
以血为引?安安想起之前刘丞相的话,看着吴悦的目光也不由的带了几分探究。
“那说我回来,众人便能得救的传闻,也是你传的?”
“不是,那是你父王为了稳住人心,亲自下令让人去外面散布的,但没想到你还真有办法。”
“为什么是我?二王中兄作为王子不是更能让人信服吗?”
“就因为他是个王子,你父王才更不能不用他。再说你之前为国祈福,才有了这南凌几十年难遇的丰收,所以呀,百姓就爱信你。”说到这儿,吴悦笑的越发得意,“看看我这两个孩子,真能给我争光!”
安安看着她笑的娇媚的容颜,心里不免有点沉重,忍不住出声道:“我父王已经药石无医,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吴悦脸上的笑容一僵,神色带了几分黯然。
“希望他一路走好吧!”
安安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那是你的丈夫!此前你们那么恩爱,如今他就要死了,你就只有这冷漠的一句,一路走好吗?”
吴悦秀目一瞪,带了几分不悦。
“不然呢?你让我给他殉葬吗?”
“……不是”安安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他死了,难道你就不难过吗?”
“难过啊,毕竟他若是在,我们娘几个也能背靠大树生活无忧。唉!”吴悦重重一叹,“哪像现在,我还要费心为我们以后筹谋。”
“筹谋?我父王不在了,你便是太妃,小铭便会被赐封地,这有什么需要筹谋的?”突然安安脑中灵光乍现,倒吸一口凉气,“你想做什么?”
“什么也不想做。”吴悦瞥她一眼,懒懒的伸了伸腰,侧身又躺了下来。
“你去忙你的吧,我这里没什么需要你的。”
安安又狐疑的瞅了她两眼,压下心里的不安,起身离开。
走出安华宫门,安安站在原地想了想,转身去了畅春宫。
王后的病情明显比吴悦重了很多,通过床幔,隐隐约约能看到她半靠在床头,不时有嘶哑的咳嗽声传出来。
“娘娘,可否让我为你把把脉?”
“不用了,你有这份孝心便行了。”她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安安看着帐幔里的身影,眼中有精光闪过,“还是让我为娘娘看看吧,你咳得这么重,应该生病的时间不短了。”
里面的人影静默一瞬,接着又重重的咳了几声,“那也好,你进来吧。”
旁边的宫女一听,立马挑起帐幔,让安安走了进去。
安安见了王后,微微一惊,只见她眼窝塌陷,肤色蜡黄,对比第一次见她时的雍容华贵,真有天壤之别。
“娘娘,你怎么病成了这样?”
“是不是吓到你了?”王后虚弱的笑了笑。
“没有。”
安安摇摇头,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两眼,总觉得她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不是面容上的,而且给人的感觉不同了。
“我和你母妃是除了你父王,最早病倒的,有些日子了,所以看起来才这么惨。”
最早病倒?但吴悦的样子可比王后好多了,她刚才都没瞧出吴悦有丝毫生病的样子。
虽有疑惑,但安安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笑了笑,便拿过她的手,为她把脉。
“娘娘放宽心,这病还是能医治的,不知太医院可有送汤药过来?”
“送了,我刚喝过。”
安安起身告退,“那娘娘好生休养,只要按时喝汤药,必可痊愈。”
“安安,谢谢你。”王后神色很是淡然,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安安向她行礼,便从畅春宫中退了出来,直往国庵堂而去。
她边走边思考这王后究竟有何不同?为何给她的感觉那么怪?难道是生病消瘦的缘故?
安安暗自摇头,想不太明白,便暂时压下,说不定什么时候便突然想通了。如今她更担心慧空师太她们的情况,不过她们出家人从不与人结怨,应当问题不大才对。
谁知刚走到国庵堂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痛哭的声音,安安心下一惊,快步跑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