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锋三人把马勒住,停在距离天狐帮众人五十步开外的路边上。
阴险狡诈的天狐帮帮主鲁灿,穿着一身文士长袍,看起来倒有几分儒雅,不知道他的人也许会误以为此人和善可亲。
远远看到肖锋下马,不鲁灿不慌不忙地踱过来,颇有一副任尔千军万马我自横行无忌的潇洒模样。
肖锋早已神色从容地跳下马来,一边看向对面走来的鲁灿,一边一步一步凑了上去,眼角余光不时注意着天狐帮众人的神态和动作。
韩向天从马上取出一张特制的硬弓,又拿出三枝特制的透骨箭,把其中一枝架在弓上试着瞄了一下,盯住鲁灿的鼻梁处,准备一旦发生不利于肖锋的情况变化,先干掉鲁灿再说。
秋夜的一轮下弦残月,泼洒下水银般的清光,洒满了两人全身,凉飕飕的山间夜风,吹得两人衣角和发丝飘飘乱舞。
鲁灿仿佛十分高兴的样子,远远地就伸出手来,满脸笑意地喊道:
“肖锋老弟,你我可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了,最近还挺好的吧?”
“多谢鲁兄关怀,日子马马虎虎也还过得去。”肖锋虽然内心极度厌恶此人,可常言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见鲁灿早早伸手出来,也急忙伸出手迎了上去。
从两人刚才的一番举止神态望去,仿佛许久未曾相见的好朋友似的,谁会相信两人已经几次暗中交锋过,
鲁灿先是派人欲要挟肖锋到自己府上,后又派人去肖锋居住的竹楼处夜袭,虽然两次都以失败告终,但是他和肖锋两人的死仇已结,根本无法化解,也不可能化解。
几个呼吸的时间,两人的手掌看似极为亲热地拉在一起,却不知道为什么让外人看着如此别扭之极,因为鲁灿伸出来的是一只右手,而肖锋用的却是一只左手。
“呵呵!”
鲁灿一脸尴尬地干笑两声道:
“你们这些用刀的大高手总是这么让人奇怪,无论是饮酒还是吃饭都用左手,甚至连抱女人也用左手,整日里把用刀的右手保护的比自己的夫人还要好。”
今日跟我相识这么多年的老朋友表示亲近,拉一下手也用左手,难道肖锋老弟那只右手除了拔刀之外,其他时候就不舍得用了么?”
“当然会用!”
肖锋微微一笑道:
“砍掉敌手的大好头颅,拧断敌手的脖颈,刺穿敌手的胸膛,都是用的右手。”
鲁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道:
“这么说来,肖老弟这只右手几乎都用来对付敌手了。”
“也不尽是如此”
肖锋神秘兮兮地小声道:
“给心爱的女人的宽衣解带,我也非常喜欢用自己的右手。”
鲁灿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情不自禁地放声大笑起来,肖锋好像也被自己刚才的一番胡扯给逗笑了,远远盯着两人的众人很是纳闷,不知道敌对双方的两人,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相谈,竟然让两人笑得如此开心。
远处马上的韩向天,被两人如此开心的大笑弄得一头雾水,搞不明白在这种剑拔弩张的紧张场面下,还有什么事能令两人如此畅怀大笑。
“天宇兄。他们两人这是怎么个情况?”
“我是不知道,也许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告诉你为什么吧?”
“想不到一向算无遗策的陆天宇也有不知道的事!”
陆天宇耸耸肩说道:
“不知道的事多着呢,你看,两人为什么又坐下了?”
韩向天定睛一看,肖锋果然和鲁灿手拉着手,一起席地坐了下来。
“好!好!”
韩向天甚是兴奋地说道:
“肖锋这小子果然滑溜地很,两人这一坐下,自己的身形完全被鲁灿遮挡得严严实实,天狐帮众人如果想要下黑手,必须要冲上前去才行,但是以肖锋的高明身手来说,在那些人冲上来之前,鲁灿早就彻底没命了。”
陆天宇点点头道:
“确实如此,安全性确实大大增加了,你这支透骨箭,也可以找一下对方暗藏的弓箭手瞄准。”
韩向天眼睛上翻,撇了一下嘴道:
“天宇兄,论智谋和排兵布阵我自认远远不如你,说到兵器使用这门功夫,你可就差得远了,以我韩向天的能耐只要我瞄准鲁灿,后面天狐帮就是有暗藏的弓箭手也根本派不上用场。”
陆天宇有些忧虑地摇摇头道:
“瞄准鲁灿不一定有什么用,后面那群人也许根本没将他们帮主的生死看得有多重要呢!”
“错,这你就不懂了。”
韩向天满脸自信之色,说道:
“鲁灿的生死对其他人可能无关紧要,对肖锋却至关重要,双方一旦交手,天狐帮众人的攻击一定集中在肖锋身上,那时肖锋如果想安全退回,必须以鲁灿的身体做盾牌掩护自己。”
可是鲁灿也不是让人随意拿捏之人,肯定不会乖乖地做人肉盾牌,而肖锋身手虽然高强,心肠却不够狠毒,他一定不肯先把熟识多年的鲁灿一击致死,再用他的尸体做盾牌安全退回来。”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先替他下手弄死鲁灿,到时候肖锋手里有了掩护物,那些暗藏的弓箭手再是厉害,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眼看着肖锋安然而退,只要肖锋安全退回,剩下的事情自然有我们狂风帮二三百号弟兄去解决。”
陆天宇一直凝神听着,待韩向天话音一落,大拇指已高高竖起,很是佩服地说道:
“韩帮主果然不一般,难怪我那个自视甚高的宝贝弟弟,也时常对你佩服至极呢。”
韩向天一脸得意之色地笑了笑,又把弓箭架好,凝神朝三十步外的肖锋和鲁灿两人望去。
肖锋与鲁灿正面对面坐在山路上,神情似乎非常愉快。
鲁灿揉了揉大腿面带苦笑道:
“年龄一大,在马上多坐了一会,这大腿就有些麻溜溜的,很是不得劲。”
“实在抱歉的很。”
肖锋急忙赔礼道:
“方才一时忍不住多贪了几碗酒,害得鲁兄等了这么久。”
“没什么,你我都是认识多年的弟兄,说得如此客气,就显得你我见外了。”
鲁灿拍了拍了拍肖锋的肩膀,态度极其温和,语气透着亲切,满脸都是笑意。
肖锋被他如此亲切的作态弄得很是不自在,急忙直入话题道:
“前些日鲁兄派人去竹楼找我,是否有什么要事呢?”
“嗯!”
鲁灿点点头,沉郁道:
“可惜那天我的部下态度很有问题,以致你我兄弟没能好好谈谈,不然也不至于会弄到今天这般尴尬地步了。”
肖锋听出话已马上要进入正题,便不再言语,静静等候着鲁灿接着往下说。
等了一会,鲁灿果然又接着说道:
“肖锋,听说你协助江州缉捕司胡成捕头做事的饷银,加上李府聘你做护卫统领的饷银,一年加起来就有六千多两银子。”
“确实如此。”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一年有六千多两饷银可以拿,对于我肖锋来说已经足够运气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好可惜的?”
“当然可惜了,以你肖老弟这种高强身手和江湖名气地位,翻遍整个江州能找出几个人?不要说六千两银子一年就是八千两一年也不能算高啊。”
“鲁兄过于高抬我了。”
“唉......”
鲁灿突然长长地叹息一声道:
“不满肖老弟说,我鲁灿一向对你的才干佩服之极,早就打算拉你加入天狐帮,只是这么多年以来我天狐帮的景况一直不太好,所以前几年有机会碰到一起,都未敢冒然开口相邀。”
最近一段时间,敝帮情况才有所好转,正打算重金礼聘你老弟,却不料你先一步进入江州缉捕司给胡成捕头帮忙,后有受聘到李府担任护卫统领,以致错过礼聘肖老弟的机会,真是太过遗憾了。”
肖锋眼睛一直盯着坡下几个探头探脑的人影,根本没注意鲁灿说的话。
“老弟!”
鲁灿突然一下抓住肖锋的左手道:
“不如你辞去江州缉捕司和李府的差事,我愿意出一万两银子一年礼聘于你。”
肖锋听完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道都到现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用钱来诱惑自己。
由此就知道鲁灿入歧途已经太深,早就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想到这里,肖锋轻轻摇了摇头,便不再搭理鲁灿。
鲁灿见状以为肖锋嫌少,笑着道:
“是我太过小气了,一年一万饷银对别人来说虽然已经很多,但对你肖锋来说确实少了一些,要不二万两一年如何?”
“鲁兄拿出如此重金礼聘我,不知打算让我替你天狐帮做些什么呢?”
“不需要做什么事”
鲁灿迅速接话道:
“只是想请肖老弟这把快剑刀,替我天狐帮上上下下八百多名弟兄壮壮胆子就行。”
“天狐帮势力最近发展的真是迅猛啊!短短两个月不到,部下竟然增加了两倍。”肖锋冷冷地说道。
“肖老弟恐怕没想到吧?”鲁灿脸上溢满得意之色,对于肖锋话语里的嘲讽之意不知是没听懂,还是听懂了却浑不在意。
清冷的月色下,鲁灿脸上密布的皱纹,随着他那急形于色的笑容,一紧一松的耸动,现出一条条阴暗不定的纹路,看在肖锋眼里,更增添了几分厌恶感。
“鲁兄不顾秋夜晚间的风寒,大老远赶上半山,难道就是专为拉我入帮吗?”
“没错。我还真就是专为这一件事而来的。”
肖锋冷冷一笑道:
“既然只是专为拉笼我而来,为何带领那么多人马?”
鲁灿忙解释道:
“其实来的这些人都是我多年的随身护卫,真要说起来也没有多少人。”
“鲁兄的出行的场面这么大吗?六名一流好手,八名准一流好手,十几名死士精锐护卫,外加几十辆特制的厚重马车,每2辆马车上十个人,都算起来的话,岂不是天狐帮全帮都变成龙头大哥的随身护卫了,这威风也未免太大了点吧?”
鲁灿闻听不由得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自己的精心安排,全都一点不差地落在人家眼里,再看肖锋那付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更是令鲁灿的心不由得为之一跳。”
为了避免被一向心细的肖锋觉察到自己内心的惶惶不安,鲁灿忙干咳两声道:
“肖老弟果然有两下子,老哥哥这点过于爱惜自己性命的安排,竟然全都被你看在眼里了,真是佩服之极。”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你实话实说究竟是干什么来的?”肖锋面沉似水道。
“肖老弟恐怕有些误会了。”
童文灿不安地挪了挪地上的身子,道:
“最近情况有些不大对,我不过是一向小心惯了,预先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而已。”
肖锋目光冷冰冰盯了他一会,道:
“这几年江州地面一直很风平浪静,如果没有人故意从中搅起风浪搞事,就不可能会发生当前不大对的情况。”
鲁灿闻听,讪讪地笑了笑,说道:
“实不想瞒,我为了天狐帮弟兄的日子可以过得好一些,最近确实采取了一点行动。”
“这些行动的目的究竟何在?”
“唉!”
鲁灿先是好像颇为郁闷地叹了口气,随后又理直气壮道:
“这么多以年来,我鲁灿和天狐帮众弟兄一直让人家死死压在下面,吃也愁,睡也愁,夹在北城那块破地方前后左右都动弹不得。”
“大家同样都是人,我为什么就不能有块好的地盘,过上好一些的日子,就算我鲁灿自己愿意过苦日子,也能过苦日子,可是我被众位天狐帮弟兄推选为一帮之主,岂能不为全帮众多弟兄们谋划谋划啊?否则岂不让众多信任我鲁灿的弟兄寒了心吗?”
“若此说来,你的目的只是想要块好地盘是么?”
“不错,就是如此。”
肖锋突然用手一指,道:
“难道李府那片花园,也是被你看上的地盘吗?你几次三番派人找李大小姐一个柔弱女孩子的麻烦,究竟意图何在?”
“老弟,听老哥哥一句劝,不要趟这场混水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我既然被礼聘为李府护卫统领,就必须保证李府的安全。”
“鲁兄,我肖锋也是不想再过穷苦的日子,如今好不容易才捞到李府护卫统领这件油水好的差事,却有人要来砸破我的饭碗,不让我肖锋过好日子,你说我该当如何?”
“你要如何?”
肖锋活动着右手,面色凶狠道:
“为了自己的好日子,说不得只好辛苦右手漏几手绝活,震慑一下那些宵小之徒。”
“老弟,你这又何必呢?”
“我不想自家饭碗被砸破而已。”
鲁灿挪动了一下身子,避开那只伸缩晃动不已的右手,说道:
“老弟,你好像忘了,我愿意用二万两银子一年的饷银礼聘你,比李府给的饷银可是多得多。”
“鲁灿!”
肖锋瞪起眼睛,大声道:
“恐怕你理解错了,我肖锋护卫李府不仅仅是钱多少的问题,我当然喜欢钱多一些,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我宁飞绝不拿一分一毫。”
“这个,这个......”
“不用再这个那个的啦,实话告诉你,就是出十万两银子也没有用,我肖锋绝不可能帮着一帮外人来打自己的朋友。”
“难道我鲁灿就不是你的朋友了吗?”
“呵呵,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何必故作姿态,你勾引外贼,迅速扩充自家势力,把大家都当睁眼瞎么?”
“你知道的还蛮多的吗!”
“鲁灿,不要自以为很聪明,黑龙帮可不是什么善类,你以为能够控制他们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却不知人家也只是把你当作一块踏脚石,随时都可以把你抛在一边。”
“就算他们黑龙帮全体出动,想要胜过江州这些人也没有多大希望,你引狼入室的计划最终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这些你老弟就先不用费心,这次的事只要你肖锋放手不管不问,我自问还是有几成胜算的。”
“像这种既能维护江湖道义和博取江湖声望,又能有钱赚的好事,我怎么可能撒手不管?”
鲁灿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脸上原有的一丝笑意都荡然无存,声音极其阴冷道:
“肖锋,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吗?”
“只要你能把黑龙帮那群人赶出江州,凭自己的本事去争一块好的地盘,并放弃霸占李府,我肖锋可以答应立刻撒手,绝对不会掺合你们之间各种纷争。”
“如此说来,你肖锋是确定要掺合进来,趟如今江洲的这场浑水是吗?”
“确实如此。”
鲁灿脸上好似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乌云,脸色阴沉地沉思了一会,冷声道:
“肖锋我最后再让你一步,我出你一百万两银子,买你离开江州一个月的时间,如何?”
“大义所在,你就是把一家钱庄送给我也没用。”
“肖锋,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了,是敌是友,都在你了。”
“鲁灿,现在也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做奸贼,还是英雄,你自己选吧。”
“我劝你好好考虑清楚,跟我鲁灿为敌,你会后悔的。”
“该好好考虑清楚的是你鲁灿,过了今日夜间,你再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哼哼,”
鲁灿冷哼两声,瞪看肖锋道:
“你既然如此执迷不悟,我费再多口舌也是无用,以后你要万分小心了,最好少出门,少睡觉,免得出了门就再回不去,睡下就再不能醒来。”
“以后你也要每天烧几株高香祈求祷告一下,希望上天最好不要让你遇见到我,不然的话,我的刀可能一不留神就溜到你的脖子上,不过我的刀会很快的,快到让你还没感觉到疼,脑袋已经离开你的身体了。”
鲁灿气得一双眼睛快要喷出火来,猛地就要站起身。
谁料还没等他完全起身站稳,就被肖锋急速地伸脚尖勾了一下,一屁股重重地又摔回原地,连姿式都没有丝毫改变。
“肖锋,你好大胆子!”
鲁灿气得浑身一阵颤抖,声色俱厉道:
“你竟然敢对我如此无礼!”
肖锋从腰间拔出缅刀,用力在两人中间划了一道深深的刀痕,怒喝道:
“鲁灿,今日起你我从此恩断义绝,从此时开始,你鲁灿就是我肖锋的死敌,像你这种引狼入室的奸贼,人人得而诛之,我对你已够容忍了,不然早就一刀把你劈成两半。”
“嘿嘿,不要想得那么简单,只要你有一点轻举妄动,我敢保证还没等你杀掉我,你就会被我的人剁成肉酱。”
肖锋抡起巴掌就是一下,因为他的出手速度实在太快,鲁灿又根本没想到肖锋敢出手打他的脸,所以这下打得结结实实,只听“啪”的一声,打得鲁灿眼里满是小星星,半边脸当时就胖了起来。
“你,你,真敢动手。”鲁灿低声怒吼道。
“怎么不叫得大声一点?赶紧呼叫你那群随身护卫来保护你啊。”
鲁灿的脸连怒带气红得快要渗出血来,胸部急剧地起伏,显然已经愤怒达到顶点。
肖锋却一脸轻松,神态自若地瞧着他,一副明显有恃无恐的模样。
“肖锋,你就认定我不敢跟你一拼么?”
“鲁灿,还是乖乖听我安排的好,拼也不起作用,你沿途的那些布置,早都被牢牢控制住了,至于你随身的这二十几个人一身本事再怎么强,一个也不可能拼过十几个训练有素的二流高手。”
“至于说我肖锋,更是毫无危险可言,只要有你鲁灿的尸体做盾牌,我一根发丝都不会有损坏。”
鲁灿听的愣了愣,疑惑道:
“就凭狂风帮那几百号人吗?,即便狂风帮全体出动也不可能把我沿途布置的人马全部控制住。”
“好好看仔细了,那边停着的两匹马上,除了韩向天之外,旁边的那个人是谁,你应该不陌生吧?”
鲁灿使劲伸了伸脖子,眯起眼睛,仔细朝韩向天旁边的那人瞧了一会,好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说道:
“怎么是陆天宇?”
“这证明你这人的眼睛还没真瞎。”
“镇海帮什么时候也插手了?”鲁灿大吃一惊道。
“插手的可不止镇海帮一个!”
肖锋很是开心地笑着说道:
“你这种为了满足一己私利而擅自勾结海外倭寇的奸贼作风,引得江州同道同仇敌忾,不但天狐帮要被灭掉,就连你这个罪魁祸首也不会被轻饶。”
“肖锋,现在你将怎样处置我?”;鲁灿神态有些焦急和惶恐地说道。
“念在多年同道和朋友的份上,最后再放你一马,不过你和随身护卫要按照我的指示往山下撤退。”
“说吧。”
“叫你那群随身护卫先骑马退出去,你牵上马跟在他们一百步之后,走出两千步才能上马,这个过程中只要你不耍什么鬼花样,我以身家性命保证,一定让你能够安身而退,直退到天狐帮地盘为止。”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信得过你肖锋,说吧,怎么做?”
“你发命令时最好坐着。”
鲁灿正要起身站起来,听了肖锋的话,只好又乖乖坐下,声音如撕破喉咙般把命令传了过去。
天狐帮众人摸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凑上去一看,肖锋正笑嘻嘻坐在那里,自家帮主也好好地,两人一点敌对的气氛都没有。
“帮主还是和我们一块走吧。”天狐帮有一名随身护卫大声喊道。
“先不用管我,你们先走一步,我跟肖锋还有些话没说完,随后就跟你们会合,你们在两千步外等着我。”
天狐帮众人不好违抗帮主的吩咐,只好认蹬上马,缓缓催马而去。
直到那些护卫骑马走出一百步外,肖锋才运力把鲁灿提起来,顺势朝前一推,道:
“滚你的吧,慢慢滚,别想着动什么歪脑筋,不然的话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鲁灿尽管恨得牙都快咬碎了,却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一句狠话都没敢说出口,就如一条夹尾巴狗似的,牵着自己的马,慢慢尾随那群护卫身后一百步外,下山而去。
肖锋目送身影渐去渐远的鲁灿,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多出一个强敌当然很不好,但失掉一个多年的朋友更是让人深感可悲。
韩向天走过来,十分诧异道:
“肖锋你到底怎么弄的?原本还春风满面的鲁灿竟变成如此可怜兮兮模样。”
肖锋悠悠叹息道:
“有阳关大道他不走,偏要走那羊肠小道,他以后更可怜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陆天宇正好也走了过来,笑眯眯道:
“可惜疾风刀楚雄今晚不在,不然的话我们四家同盟的人就都齐了,正好来个山头夜会共商大计,琢磨一下后面如何对付天狐帮。”
“今晚的北城之战,不用去帮忙吗?”肖锋有些不放心道。
“没有必要。”
陆天宇摆手道:
“我们以有心算无心,此战完全出乎鲁灿的意料之外,他都还未摸清敌手的来路,我们安排的人早就顺利撤出来了。”
韩向天急忙道:
“北城那里既然用不着帮忙,不如咱们三人先一起商讨一下对付天狐帮的办法,等想好了办法,天亮以后再麻烦肖锋过去知会入海帮楚老帮主一声。”
“唉,”
陆天宇叹了口气道:
“商讨的时候,如果有坛好酒助兴,谈起来才更有灵感和妙思。”
“那好办,安排狂风帮的弟兄回一下客来酒馆,让他们在赵府送我来的马车里抱几坛送过来就好。”肖锋微笑道。
韩向天眨了眨眼,道:“那马车里能有什么好酒?”
“什么好酒?什么好酒都有,还都是你从来没喝过的好酒。”肖锋有些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
韩向天不由得怪叫道:
“看不出来那小丫头挺会享受的吗!”
“因为她李府的钱太多了,多得几乎可以把整个江州都买下来。”肖锋对着月亮胡吹一通,反正不用担心遭雷劈。
陆天宇恍然大悟道:
“难怪黑龙帮和鲁灿对李府不舍得放手。”
韩向天翘着嘴巴,拼命想吹几声口哨,却半天没有吹出声音来,只能极其尴尬地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