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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吐露心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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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级很平静,我一周的缺席,没有掀起一点涟漪,班里绝大多数同学都不知道我病假,只有小美等几个同学课间询问我怎么病得这么重?对于我经历的狂风暴雨,同学们毫不知情,我心心念念的他,我引以为恩人的他根本都没有注意到我一周没来上学,更别说返回班级了。

黑妞一直挑衅着,还剩一个月就中考了,我一定要考上重点高中,说不定会和他分一个班呢!下课了,黑妞趁我不在,赶紧坐到我的座位上和他腻歪着,我真想一个巴掌甩过去,可是后果呢,小则忍则不乱大谋,我要稳住,我要考重点高中。

我夜以继日地学着,由于黑妞的原因,他的学习成绩不再名列榜首,但是考上重点高中是不成问题的,那个黑妞的学习成绩直线下滑,她每天都周旋于几个男同学之间。临近中考,最后一批发展团员,还是没有我,除了班里几个男混混不是团员,其他同学都入团了,连黑妞都是团员。我一直不知道真正原因,可心里敏感地感到与我的残疾有关,天生的歧视!

中考考场。真没想到,化学题这么简单,做完题后的我,又检查三遍,没发现一丝错误,我放松了,左右环视,有十多个同学都和我一样,表情轻松。忽然我看见了让我震惊的一幕:他竟斜侧着身子,把他的卷子放在桌子的右下角,后桌黑妞视力极佳,全部照抄。我有些愤然,心潮起伏,可也无可奈何,只能苦笑着,笑话自己其实就是个笑话。我的残疾、长相平庸,是无法得到他的垂爱的,是我不自量力,懵懂情感不配被残疾人拥有,可是几乎每个人都会有青春期,残疾人也不例外,那我错在哪里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人喜欢美女帅哥,我喜欢他是自然的,因为他优秀;他喜欢黑妞也是自然的,因为黑妞漂亮;他漠视我,也是人之常情,因为我不美;他和黑妞你情我愿,是符合大众审美的,郎才女貌,校花校草!可为什么我这么痛苦,就是因为我们不对等!

毫无悬念,我们都如愿以偿地考入了重点高中,又阴错阳差地分到了一个班。黑妞更加堕落了,吸烟、逃课、和校内的、社会的“驴马烂子”在一起厮混。他心痛地看着黑妞的眼神像针一样一遍遍刺痛我的心。那天放学,黑妞哭丧着脸向西面的小路走去,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他当然关心了,远远地跟着,我隐约感到事态的严重,因为有几个流氓曾到学校来找过黑妞,他们可不是好惹的。我也远远地跟随着。前面有一个废弃的厂房,周围荒草丛生,黑妞一闪儿进了厂房,我飞快地向前跑,真担心他会看到难看的一幕,刺激到他,更担心他的人身安全……可是我能阻止得了吗?忽然我看到前面走来三个农民工,我哀求他们去厂房看看,都没敢说事情的严重,看到他们冷漠的表情,我立即拿出20元钱(这是我一个月中午的饭钱),他们二话没说,立即向厂房奔去,等到我们赶到那里,我们震惊了:黑妞被捆在墙角边,头发凌乱,嘴里被塞着一块破抹布,发出呜呜的哭声,衣领被拽开,脖子有被抓过的伤痕,一道一道的,那几个流氓正一步步逼向我心中的他,他颤抖着……我灵机一动,赶紧说:“我们是来收拾旧房子的,准备养鸡,你们到这里来,咋回事啊?”那几个流氓怔住了,互相示意了一下,又瞅瞅我领来的三个成年农民工,其中一个流氓对着黑妞骂道:“妈的,今天便宜你了,明天再说……”边说边骂骂咧咧地走了。那三个农民工也心满意足地走了。他心疼地给黑妞松了绑,把破抹布从她嘴里拿了下来,黑妞缓缓地站了起来,紧闭着嘴,一言不发,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他默默地跟在后面,我也失落地跟在他的后面……第二天黑妞没来上学,说是辍学了,去南方亲戚家了。他一整天恍恍惚惚的,甚是憔悴。放学了,他没有回家,而是沿着那天走过的小路向那间厂房踉踉跄跄走去,他的心碎了,我远远地跟着,我的心也碎了。他走进小屋里,好久都没出来,我不敢走进去,我怕,在他面前,我感到自己是那么渺小,即使出于好心也不敢面对他。我侧耳细听屋里的动静,忽然屋子里发出野狼丧偶般的哀鸣,凄厉无比。我吓得赶紧推门而入,他正在猛烈地用拳头击打着墙壁,狂喊着:“我无能,我保护不了你……”我一下子扑过去,紧紧地搂住他的腰摇晃着他喊道:“她不配你这么爱她呀……”他两眼冒着火星,一把将我推开,恨恨地吼道:“不许你侮辱她,你以为你是谁,难道你配吗?”“是的,我不配,我知道”我发疯地向他喊道,“我从来没渴求过什么?我只是默默地关心你,我从来没敢打扰过你,我知道自己半斤八两,我恨自己的腿瘸,我恨自己的容貌,我恨自己的低能,我恨我为什么明知高攀不上还会对你产生情愫……”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热和委屈,抱住他泣不成声。他冷冷地蹲了下来,两只手用力地把着我的肩膀,死死地盯着我,出奇地冷静,随后他耸耸肩喘着粗气,贴近我的耳朵低声喃喃自语:“怎么和我一样是个傻瓜,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就来吧……”我,我,随他去了……刻骨铭心……而我却感到万分的悲凉,他在用我的痴情医治他的情伤,他在用我的飞蛾扑火拯救他的余生,我的心在撕裂着,在滴着血,可我无力拒绝,无法拒绝,不忍拒绝,不敢拒绝,不想拒绝,爱到深处,真就无自尊可言了吗?

他踉踉跄跄地走了……我没敢尾随其后,举目望去,夕阳褪去最后一抹红,他的背影逐渐成为一个圆点,消失在一片红晕霞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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