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妍复杂地看着守在儿子身边的皇帝,今世发生的事情已经和上一世偏轨了,尤其是万岁爷对她对孩子,这一切,从前也只有幼时的太子才享受过。
有些不切实际,让她突然有一丝分不清现在是在梦境还是现实。
康熙唤了两声愣着发呆的欣妍,见她还是没有回神,起身走到她的身旁,握住她有些凉的手道:“你的手有些凉,在想什么呢?朕叫你都没理我。”
欣妍回神,看着搂着自己的帝王,轻声道:“臣妾觉得有一些不真实,您撇开了所有,守着我和六阿哥。”
康熙却笑道:“朕幼年也患了天花,但,皇阿玛将朕移出了宫养病,那时,朕对自己说,日后对于自己的孩子,若不幸也患上了天花,朕会守着她,无关她的母妃是否是朕喜爱的,只是因为他是朕的孩子。”
可又看着欣妍道:“可这一次,朕不光是为了孩子,也为了你。”
皇帝的话让欣妍的心怦怦直跳,就在皇帝想进一步表白自己的心意时候,六阿哥突然哭闹了起来。
两人赶忙跑向六阿哥,孩子的体温热得烫人,康熙忙唤了隔壁的太医,太医似是早已有预预料,端来了温水将六阿哥剥了个干净,放在温水里的六阿哥不一会儿就不再哭闹,体温摸着也不是那么的烫了。
康熙有些不放心道:“可要给六阿哥开些汤药?”
太医摇了摇头:“回万岁爷,还是六阿哥太小,用了太多药太伤身,药的残留也会留在体内,排不出去,目前只能反复用此方法为六阿哥降温,若不是那么烫,可以用温水,给六阿哥擦身。”
康熙点点头,两人轮流守着孩子,六阿哥几乎半个时辰就会哭闹,康熙衣不解带为儿子洗澡,擦身,每样都不假手于人。
有时候孩子因为难受,欣妍怎么哄都哄不好,康熙从欣妍的手中接过六阿哥,耐心地哄着,这些事他不是没做过,太子小时候,就是自己从头到尾照顾的,他自然比新晋升为娘的欣妍,来得顺手。
外头也在翻天覆地找着源头,慎刑司每十人带着一个太医两个医徒(医女)搜查每一个宫殿,以及宫殿附近的水井。
整整两天查出10余人也染上了天花,再将人做筛查,接触过的人全部都隔离着。
大阿哥身边的小太监也感染上了,所以眼看着大阿哥也要被隔离到阿哥所,惠嫔不肯让大阿哥独自去,但显然她的身子也不合适陪着大阿哥,若一旦大阿哥感染,可能惠嫔会率先有症状。
此时,一旁的敬嫔站出来,对着皇后福身道:“不如让臣妾去陪着大阿哥吧,惠妹妹你好安心在长春宫里养病,皇后娘娘,惠妹妹,你们看这样可好!“
惠嫔虽然遗憾自己不能陪着儿子,但若是敬嫔能够替自己陪着大阿哥,她自然是愿意的,索性抢在皇后开口前道:“多谢敬姐姐了,大恩大德妹妹我。。。”
敬嫔拍了拍惠嫔的手,以示安慰,皇后见此情况,只能和惠嫔再三确认,便准了此事。
傍晚,慈宁宫。
太皇太后看着皇后和慎刑司整理出来的资料,一一进行对比,问道“新感染的十余人和翊坤宫感染的宫人是否有交集?”
慎刑司总领道:“奴才查过,长春宫的一小太监与翊坤宫一宫女有过交接,此宫女又给六阿哥的乳母送过食盒。”
停顿了一会儿又道:“不过,因这宫女目前发烧意识不清晰,此消息皆是旁人给的,还需要再确认。”
太皇太后点点头:“如此,将人分成两个方向一方面查长春宫的太监和翊坤宫的宫女,另一方面再查别的地方线索。”
慎刑司总管领命。
太皇太后对着皇后道:“你也辛苦了这几日,哀家看你瘦了一圈,这两日不要太操劳了,后宫还要靠你主持大局。”
“臣妾哪里有老祖宗辛苦,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半夜,六阿哥终于不再反复的升温,太医欣喜道:“若是六阿哥能熬过一日不发烧,身上的水泡也不再变多,那么就能开始往好的方向了。”
这是,这两日唯一听得的好消息。
康熙抱起精神有些好的六阿哥哄道:“你看看你把你阿玛和额娘折腾成什么样了啊,小坏蛋,以后可要对你额娘好啊,胤祚。”
而另一边的阿哥所,大阿哥却发起了烧,敬嫔叫着太医,搂着大阿哥哄着道:“胤褆,你不是还想听敬母妃说的故事吗?你快些好起来,敬母妃以后每天都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大阿哥烧得迷糊,嘴里喊道:“额娘,额娘。”
“额娘在,额娘陪着胤褆,胤褆你快些好起来,你若是不好了,额娘还怎么活着。”
太医赶到连忙诊脉,确定大阿哥也是感染了天花,这才去熬药,而守在阿哥所的值班侍卫则去慈宁宫汇报。
苏姑姑听到值班侍卫的禀告,有些犯了难,若是旁人,自是让太医看着明儿个早上再告诉老祖宗,可牵扯到阿哥们。
苏姑姑自作主张道:“多派一些发过痘的宫人去伺候着大阿哥,有事情及时来汇报,将郭常在他们在的北边和大阿哥在的南边做隔开。”
而苏姑姑不知道,这一次她的擅自做主,也给大阿哥日后的心里留下了恨意,也让惠嫔更加厌恶翊坤宫,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在皇帝的心中,长春宫没有翊坤宫重要,又加上日后敬嫔的宽慰,这让大阿哥仇视每一个翊坤宫出来的孩子。
当然,这也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