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反正死过一次,再和谁同归于尽也不在话下!
尤其老子的霸王龙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再好的白月光,那也得让别人拱了。
悲愤,迷茫,痛苦,无助。
五味杂陈交织于心,七情六欲却似乎不再完整。
见过噶腰子的,头回听说偷霸王龙的!
我尼玛,真是栓Q这个叫治愈院的地方了。
这玩意儿要是能移植,你找头驴,它不香吗?
见罗熠呼吸粗重,满眼悲愤,灵愈师立刻柔声安慰:“你别紧张,先冷静下来。”
罗熠扭动僵硬的脖子瞪向了灵愈师,突然又想起什么,他赶忙在自己胸前摸了两把。
一切正常。
下了诊疗椅在屋里乱找,左瞧右看,从办公桌上抄起一面镶着银边的椭圆镜子。
他看了看自己的脸,虽然比以前还帅,但没错就是自己。
拉开素白裤子的皮筋看了看,确实没有。
伸手下去又用镜子照了照,但还是没有。
他知道用什么镜子去照都是徒劳,但自己似乎已经穷途末路,犹如在宠物医院里刚做完手术的困兽。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手中的镜子靠近了办公桌角,他知道破碎的玻璃会变成嗜血的利器!
罗熠扭过僵硬的脖子,眼神透出癫狂,他咬着后牙,向灵愈师挤出一句话来。
“先不要谈钱和其他的!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我还能不能复原?”
罗熠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来等待答案。
他知道,灵愈师的答案将会决定他们的命运,或许根本不止他们两个人的命运。
看到罗熠刚才的所有神情和动作,灵愈师已经完全明白。
“当然可以,你现在还不是完整体,但最快也要等两周之后。”
罗熠立刻急问:“为什么要等两周之后?”
灵愈师温柔一笑:“当然是要你自己先确定,你到底是喜欢男生,还是喜欢女生。”
罗熠当即愣住,回过神来又立刻说:“那不用等了,你没看到刚才我女朋友跟过来了吗?她叫溫莉,我能等,她还不能等呢!”
灵愈师噗嗤一声乐了,却是说:“这不符合规定。每个人刚结束休眠都是一样的,也包括我在内。”
罗熠想了一下,如果先确定内心取向,再决定身体性别,这倒绝对是件好事。
这能让好多人摆脱一生的痛苦纠葛,至少在这方面能让人生变得顺畅。
见他犹疑,灵愈师走了过来,轻轻拿过他手中的镜子,放回到桌子上。
“你还不是完整体,又怎么会有伴侣?看来你的灵魂中的记忆确实是错乱了,下面还是我先说吧。”
漂亮姐姐的温柔,让罗熠有些无法拒绝。
虽然他知道越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但当下还是决定先保持理智,等了解一些情况后,再做判断。
躺回到舒适的诊疗椅上,灵愈师依然还拉着罗熠的手,继续安抚着他的情绪。
从灵愈师口中得知,如果父母不亲自抚养子女,就会让子女在各大治愈院中进入低耗休眠,只长身体。
母亲可以决定是由自己孕娩,还是身外育胎。
一开始,确实是选择自己生养的居多,但没经过多少年,几乎所有母亲都已经选择身外育胎,并让年幼子女在治愈院中休眠了。
罗熠有些吃惊,边听边在心中思忖。
这虽然可以避免很多原生家庭的痛苦,也可以释放双亲的时间精力。
但,血浓于水的亲情,该如何维系?
治愈师又说到,当身体基本成年,每个人都会按规定结束休眠。
离开治愈院后,当天领取自己的住所,并分配给用于种养牧渔的土地份额。
一开始的衣食住行都是被保障的,知识获取和身心治愈都是完全免费且公平的。
每个人日后在物质和精神上的差异,基本只受今后自己付出程度的影响。
灵愈师问:“这些你都记得吗?”
罗熠还处在吃惊当中,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灵愈师又问:“我上面说的,你将获得的所有,并不来自你的双亲,而是来自我们每一个人对集体的贡献。你连这些都不记得,为什么会提起那个字呢?”
“钱吗?”罗熠疑惑的说,“可即便我现在不花钱,但制造这些也需要钱啊。”
灵愈师摇了摇头,神情再次闪过忧虑。
“先不说各族用什么衡量价值。但咱们这也只有中高阶的学者和圣堂的高职,才会接触到‘钱’这个罪恶的议题。你现在刚结束休眠,你是怎么知道的?”
罗熠曾想过自己是穿越来到这里的,但镜子中的还是自己,这又有些说不通。
毕竟,似乎并不是自己的灵魂占据了陌生人的身体。
而自己虽然丢了霸王龙,但那里并没有外伤疤痕,也没有任何疼痛和不适。
罗熠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当下也不敢完全说出实话。
稳下心神想了想,他说:“刚才溫莉提到,什么灵,侵蚀我了?”
“魇灵。”
“对,魇灵!”
灵愈师点了点头:“你在休眠时都梦到了什么,慢慢告诉我吧。”
罗熠有太多不知道的,而且自己根本没有做梦,他问:“什么是魇灵?”
灵愈师却说:“其实你签字离院后,就会领一颗常识胶丸。吃下去,这些你自然都会知道。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还不能准许你离开治愈院。”
罗熠明白对方的意思,自己不把钱的问题先交代清楚,或许人家根本不愿意,也不能再去多说他们这里的情况。
至于常识胶丸是什么,以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都要等自己被允许离开这所治愈院后,才能逐步揭晓。
罗熠当下猜测,这一切会不会和那个恼人的系统有关?
但自己和系统同归于尽了,如果那个系统和这个世界真有关联,天晓得会不会又触犯了他们的哪条规矩?
钱,只是个称呼。
货币,也确实方便了交换,造福了人类,推动了文明。
而罪恶,是规则垄断者制定的不公平游戏规则。
背后的原罪,是人心中的贪欲。
自己可是从金融系毕业的,学的就是这些。
这要是被这里的人知道了,那恐怕自己坐的就不再是诊疗椅,而是电刑椅了吧?
罗熠长呼如叹。
他决定只能先说的含蓄一些,也顺便探探那个系统和这里到底有没有关系。
至于锅,那就先让魇灵背着。
反正听起来,他们肯定不是什么善类。
罗熠终于开了口:“其实我根本看不到人,一直都看不到。但总会听到‘叮’的一声。”
“叮?”
“你别叮……”罗熠尽量表现出痛苦,“我现在一听见叮,一看见叮,一想起叮,就会眩晕恶心,感觉头都要炸开了……”
灵愈师拉着他的手,抚了抚他的手背,安慰道:“那我不提这个字了,你慢慢说。”
罗熠深深呼吸,缓了缓才继续说。
“每次‘叮’过之后,就会出现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