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了是吧,啊?!!”
“知不知道我在外面等了你多久?啊?!!”
“......吓我一大跳!!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结果呢,啊?!!!”
钱希寒每句话都要加一个“啊”,颇有气势,且语调越来越高,“啊”的越来越尖锐!
每一个“啊”字都有千钧之势,落得又快又急,将本就低头的炎从压得彻底站不起来了。
趁着钱希寒换气的功夫,炎从连忙抬头插话,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忘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钱希寒更火,嗓门感受到主人充沛的内力,曲曲折折,往另外一个高度而去。
“忘——了?!!!!”
黄兰从屋子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钱希寒单手叉腰,跟个茶壶一样,说个不停。
自家女儿做鹌鹑状,低眉臊目,双手温顺地交叉握在身前,直视地面。
黄兰有些恍神,
这一刹那,好像回到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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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寒啊,进屋慢慢聊啊......”黄兰恍惚了几秒钟,开口招呼。
钱希寒又恶狠狠地瞪了炎从一眼,换了一张笑脸,
“唔,阿姨不要啦,屋子里热,外面还舒服点。”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屋子里可能有吃的有喝的,自己进去不方便!
黄兰点头。
不进来也好!
炎鹤刚才已经把空调和发电机都关了,但屋子里还是凉丝丝的。
钱希寒表面大大咧咧,心细着呢!
被发现了可不好!
“......好了好了,别气了嘛......”
炎从伸手,勾勾钱希寒的手心,赔着笑脸,眼睛里也溢满了笑,鼻头有些红红的,像个受伤的可怜小狗狗。
又来这一套!
但她也吃这一套!
钱希寒有些气短。
“哎,算了算了!懒得跟你扯,”钱希寒甩甩手。
炎从顺杆爬,“真大气啊寒姐,还得是说你......”
等黄兰搬椅子再出来的时候,情势已经发生逆转。
骂人的不骂了,被骂的变成了小媳妇。
“谢谢阿姨!”钱希寒忙接过来椅子,笑眯眯,死活不同意黄兰放下的水杯。
开玩笑,现在是什么时候?
黄兰心疼自己,特意端来一杯水,可她钱希寒也有自己的原则——不能要!
“你们聊你们聊!”
钱希寒一屁股坐下去,又追问道,
“刚才那个男的是谁?你们是一起回来的?听他讲话的意思,一会儿还要再来?他住哪儿?那孩子是谁?你傻啊你,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爱心泛滥,照顾别人家的孩子,你......”-
炎从眨眨眼,“我先回答哪个好一点?”
钱希寒一脚飞踢。
等到炎从把所有问题都一一解答完,钱希寒愣了,这么有缘又这么复杂的故事!
两人又闹了一通,窝在椅子中沉默着,休息着。
“从从,你说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
“不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
“......我听说,”钱希寒又说,“政府要建庇护所,官方的民间的都有,你去不去?”
炎从摇头,“不去。你呢?”
“我还没想清楚。我那里人多,主意也多。”钱希寒的样子有些烦恼。
炎从想想前世跟着大佬的日子,劝着,“疯寒,你听我的,愿意走的就让他走,别多劝。”
“庇护所是好事坏,只有自己亲身体会过的,才算数。”
“非逼着他留下,到时候小心成仇人!”
钱希寒没料到她说这样的话,瞪大了眼睛,笑了,“我们从从长大了!”
“因为这个消息,现在大家的心都有些乱,这几天,我打算不出去找物资了,省得到时候有人走,扯皮起来麻烦得很。”
她话讲完了,一拍手,站了起来,
“既然你们都没事,那我就走了,”她是个大方爽利的性子,站在院子里又喊了一声,“叔叔阿姨,再见!”
说走就走。
“希寒是真的拿你当朋友啊——”炎鹤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站在炎从的身边感叹着。
“嗯!爸,要不了几天,庇护所的消息就会有了,我不想去。”
炎鹤点头,“你做主就好!”
“还有,钱希寒也说她不去......到时候,我想叫她搬过来,近一点,好有个照应。”
炎鹤点点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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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炎从的生活极有规律。
除了每日吃饭睡觉练拳外,每天晚上都和李绝忍到外一游,而且每次都有收获。
这收获中,有她应得的那一份。
更关键的是,每次出门,她趁李绝忍搬东西,总能边游荡边收进空间里更多东西。
甚至有好几次,没来得及收进空间的东西,等她到家后,会再趁李绝忍不注意,悄悄出门收走。
还有,她仍旧没有找到是谁向李绝忍通风报信。
否则,李绝忍怎么能次次都不落空,而且都那么熟悉!
既然找不到,那就索性不找——炎从每天照常吃吃喝喝,一点都不受影响。
自从那天找到柴油以后,李绝忍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个小型的挖掘机,每天找物资回来,就吭哧吭哧挖地基。
几天下来,地基已经挖好,钢板已经竖起来,就等着混凝土浇灌了。
李绝忍搬进来,动静就搞得这么大,小区里剩下的人家都很好奇。
但也仅仅是好奇。
有人隔得远远的,想凑上来套套近乎,可李绝忍脸黑如墨,浑身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旁边还住着个炎从。
众人摸摸脖子上的脑袋,还是放弃了!
有人不信邪,晚上摸进去,当场被李绝忍逮到。
第二天,李家门前便竖起一根棍子,尖头上戳着一个光脑袋——不是前一天晚上的那个强盗是谁?
大家吓破了胆子,杀了人,还要砍头,砍了头,还要这样光明正大地悬挂在门前!!!
小区里除了女阎罗,又来个男土匪!!
好在李绝忍虽然脸蛋如模特,气势如土匪,但也从未主动骚扰劫持过其他人,时间一长,大家也就把目光投向了外面。
毕竟,填饱肚子,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