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炎鹤已经将地上的男人放平,找了张湿帕子,擦拭几遍后,男人身上的伤口全都狰狞地显露了出来。
一道、两道、三道......胸前后背都有
炎从边看伤口,边咂舌男人的腹肌和胸肌质量都是杠杠的。
“......妈,这些伤......”
难道这些伤口都是男人为救黄兰造成的?
炎鹤摇摇头,他是做武术指导的,经常和伤口打交道,一眼就看出来,男人身上伤有些奇特,不是刀斧之类的,更像是什么锋利的牙齿撕裂的。
黄兰也摇头,“应该不是,那些人没怎么动手......但我真不知道他已经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经过一番检查,男人虽然身上伤口多,但好在都不致命。
唯一麻烦的,是肚子上的一道撕裂伤,伤口很深,再用力一点,炎从伸手就能摸到肠子了。
现在天气炎热,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伤口一旦感染发烧,引发败血症什么的,最后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男人真奇怪啊,明明已经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可遇到事情还要管,难道是个爱心泛滥的圣母?
可炎从以前见过他几次,说话冷冰冰,脸瘫没表情,说他有爱心,打死自己都不信!
算了,不管他是为什么,当务之急是他这浑身的伤怎么办?
以他的身体情况,外加现在外面的形势,放在其他地方,估计只能白白等死。
可在炎从这儿,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她空间里的消炎药和各种疫苗针剂,多的很。
要给他用么?
炎从陷入了犹豫之中。
这位忍哥,明明已经受了重伤,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了黄兰。
可若是救了他,难免暴露自己有药的事实。现在可能不在乎,可是以后呢?
如果以后这个人心术不正,那不相当于是引狼入室?
“哎哟,他发烧了!”黄兰轻轻喊着,刚才她看男人脸色潮红,十分不正常,这才上来碰了一下,才发现对方体温高的惊人。
“......老公老公,这,这可怎么办啊?”
炎鹤瞥了眼炎从,刚才炎从的犹豫全落到了眼里。
“从从,你有药,对么?”
炎从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炎鹤宽大的手掌拍拍女儿的肩膀。
他不知道前世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变得如此小心翼翼,不敢轻易相信。可哪怕是末世,封闭自我也是不行的。
因为,我们终究是人啊!
“从从,爸爸知道你担心什么,害怕什么,”炎鹤语重心长,“你做任何决定,爸爸妈妈都理解你支持你。”
“无论是什么时候,哪怕是人吃人的年代,你只需要记住,可为与不可为就好了。”
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
这句话小的时候,炎鹤就总是讲给女儿听。
长大后,炎从模模糊糊地理解过这句话。
人人都有秤,一切都可以在秤上评估分量。低于心中预期,不可为;超过心中预期,可为。
“可爸爸,什么是秤砣呢?就是我们的心么?”小时候的炎从,睁着大眼睛,好奇的问。
“对啊,就是我们的心啊,要靠心去判断的。”
炎鹤笑呵呵地回应女儿的疑问。
那现在呢,你的心如何去判断?炎从轻轻地问自己。
答案很明确,因为她很快站起来,从空间里取出一管针剂,还有一盒搭配的药,递给了炎鹤。
“爸,你来吧!”
炎鹤心里一抖,接了过来。
他之前见过炎从挑人手筋脚筋,还听她说起杀过人,没有哪个父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这样,即使嘴上不说,可他和黄兰心中都有着深深的担忧。
炎鹤不是圣母,对伤害自己的人痛下杀手,他理解并支持。可他不愿意炎从心里只有杀戮和怀疑,失去了人性的光辉。
不管到任何时候,也不能忘记自己是人!
不能只是杀人的一把刀!
面对炎从最后做出的选择,这下他终于放心了!!!
男人已经陷入昏迷,炎从喊了几遍都毫无反应。
这样子怎么吃药?
关键时刻,姜还是老的辣。
炎鹤伸手,按着男人的后背,也不知道是怎么用力的,男人闷哼一声,居然张开了嘴巴。
炎从忙趁机将药丸丢进去。
又来一次,灌进去一杯水。
只是昏迷的男人吞咽不及,三分之一的水洒了出来,顺着清晰的喉结往下流。
鬼使神差地,炎从吞了吞口水,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作死啊!没见过男人么,饥不择食!!
不,以这个男人的姿色来说,更适合秀色可餐!
炎从脑袋里各种胡思乱想着,手忙脚乱地帮炎鹤给男人挪动位置。
不挪不行啊,男人身材高大,至少185以上,躺在餐桌旁边,像个拦路虎。
再说了,有男人在,炎从想要拿空间里的东西出来,就不是很方便了。
哪里最合适呢?
炎鹤和炎从对看一眼,点点头,很有默契地找到了同一个地方——院子里的杂货房,只有那个地方最合适。
等男人清醒,可以起身,就让他走!
他救黄兰一命,那她就换一命!
两不相欠!
才走了一半,炎从就累得气喘吁吁。
这男人看着瘦,可触手却发现浑身精瘦,全是肌肉,炎鹤父女又拖又拉,才能勉强拖动他。
饶是炎鹤武艺惊人,日日练功,也累得直喘粗气,直说岁月不饶人。
离小屋还有十多米时,不锈钢的大门突然被人用力砸起来,哐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惊人。
是谁?
炎从一分心,手一滑,男人的脑袋噗通落在了地上,沾了一地的灰土,原本冷峻的脸蹭的脏兮兮,倒显得像个贪玩的大男孩儿。
炎鹤也顺势将男人的腿脚放了下来,看样子事情解决之前,男人就要一直躺在这儿了。
炎从:“......这该死的默契!”
家里有人在,黄兰也有了底气,不等炎鹤父女走过来,抬着头,像个骄傲的小母鸡,作势就要开门。
炎从挠头,哭笑不得。光知道黄兰当妈的温柔了,怎么以前没注意到她还有傻大胆的时候呢?
炎从先去看监控。高清的画面,用力敲门的几个人猥琐的样子看的清清楚楚。
仔细分辨了一下,唔,果然有邻居王叔,还有几个,也是住在旁边的邻居。
除了砸门的,后面还远远地站着几个看好戏的
定睛一看,就是那个总把自己竖成道德标杆的七叶,身侧还站着那个美女,叫贺琅琳的。
炎从举出武器,炎鹤还是唐刀,她用惯了廓尔喀刀,就连黄兰也分了一把。
黄兰左手倒腾到右手,右手又倒腾到左手,总觉得不舒服,可炎从目光炯炯,非要她拿不可,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双手握紧,刀尖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