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么?”
叫忍哥的男人突然转回头,望向炎从。眼神锐利如鹰,深色的瞳孔里面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这一定是个难搞的男人。
这是炎从的第一反应,很快,她便清醒过来,讪笑着坐起身来,“......我,我没有......”
男人收回视线,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红酒,喉结滚动,丝毫没有想要交谈的想法。
炎从撇撇嘴,装什么冷酷,走什么高冷风,一点礼貌都没有。
之后两人再无交谈,很快飞机便落地了。炎从率先站起身,背起自己的小包,赶在男人的前面下了飞机。
身后,男人的目光渐渐阴沉了起来——外表如此单纯天真不谙世事的女孩子,独自一人,背着这么一个小包,既不像旅游,更不像探亲,她到泰国干什么去了?
候机室里,他明明看到女孩子走进洗手间,再将"暂停使用"的牌子挡在门口。等到他打完电话,最后一个上机时,便听到那个洗手间里传来的惨叫,“......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help ......”
难道是她这个女孩子杀了人,再抛尸到洗手间?
但是,她是怎么做到的——他明明看到炎从是空手进的洗手间,隔了不到两分钟,人就出来了,这么短的时间,她是如何把尸体运进去的?
这个雪中白梅一样的女孩子,还真的是个谜团呢!
男人心中的百转千回,炎从对此一无所知,她迫不及待地开车回家。从重生那一夜开始,时间已经毫不留情地过去了一周,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一路风驰电掣,到家的时候,家中一片热火朝天——院子里的工人忙着绕着围墙加高铁栅栏。临走的时候,炎从把自己画好的图纸给了炎鹤,提醒父亲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让工人加班加点地干。
不仅要加高,还要从内部加固,从院门到大门,再到屋内的每一扇门,都必须换成不锈钢。
还有窗户,除了要加装最结实的不锈钢防盗网外,还必须得根据窗户的尺寸,给所有的窗户准备不锈钢的窗板——如果遇到特殊时刻,将窗板严丝合缝地扣在防盗网外,那就相当于是窗户都封了起来。
“回来了,从从?”炎鹤远远地看见女儿,挥挥手。
真好,有父母在,一到家就是温暖的问候。炎从心里暖暖的,微笑点头。
“爸,工程怎么样?”
“有几扇窗户已经装上了不锈钢的防盗网,其余的也都运来了,就等着安装上去。铁栅栏要麻烦一点,正做着呢......”
“嗯,”炎从顾不上疲惫,“那我去看一眼。”
刚瞧了一眼,炎从就叫来了工头,“这是什么不锈钢?”她指着地上堆放的材料。
工头莫名其妙,“不锈钢就是不锈钢呗。”
哟,这是瞧自己是小姑娘,欺负不懂啊?
“......不锈钢的说法可多了,马氏体,铁素体,双相,奥氏体,”炎从也不客气,挑眉看工头,“还要我接着说么?”
工头翘起大拇指,“看不出来,娇滴滴的小姑娘,说起不锈钢头头是道!我给你用的绝对是真材实料,门套0.6mm,门是1.2-1.5mm......”
“不行!全部都要换。”炎从打断他,斩钉截铁。
工头吓得都结巴了,“......全,全部换?”
“对!换更厚更好的不锈钢!!”
“没有必要吧?”工头奇怪地瞧了瞧炎从,这里又不是银行保险库,能有什么宝贝,值得还要再换一次?
这要是从头换了,浪费了工时不说,浪费的材料又怎么算钱呢?
有钱人家,这么随便,这么为所欲为么?
如果炎从知道工头的心声,一定会大声叫冤枉的——她哪里算什么有钱人,现在只发愁钱不够买物资呢!
“这位美女,普通人家用这种材质的不锈钢足够了,你放心,绝对安安全全,一个苍蝇也放不进去的呀......”
黄兰和炎鹤闻声赶来,也轻声劝炎从,“算了算了,这都快要装好了,差不多就行了。”
炎从心里有些后悔,走之前只交代父亲要做不锈钢的防御,却没有提醒他使用的材质问题。
差不多?
末世一来,差不多会把全家人都害死!
炎从打定主意,冲着父母轻轻摇摇头,黄兰还想说什么,被炎鹤拉了一把,闭上了嘴。
“师傅,不锈钢我肯定是要换的。钱的事情你放心,之前的材料钱我一分不少地给你。”
只要钱不是问题,那一切都不是问题!工头立刻眉开眼笑,“好嘛,我们肯定要尊重客户的需求的嘛!你要最好的不锈钢是吧?”
他皱眉思考了几分钟,一拍手笑道,“好像真有......”说罢,他走到一旁,拨通了几个电话,嘀嘀咕咕讲了几分钟后,才又走过来。
工头在建筑行业已经做了十几年,是个人精,早就看出来这户人家是炎从这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做主,直接冲着她说道,“有一种铬镍钢,最结实不过了,大家都喊它“金属硬脑壳”!平常都用在液压钳和汽车化工上,用来做门和窗倒是少......”
金属硬脑壳?
炎从眼前一亮,这名字她就喜欢!
“那就它了!”炎从是个利索性子,当场拍板。
爽快!
原来以为是个小鹭鸶,没想到居然是条肥鱼。
“......就是,就是,”工头掐了自己一把,强行把眉间的喜悦压下去,“就是价格.....”
“价钱不是问题!你估个价?”
工头打电话时,已经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个总价,这会儿看炎从如此爽快,默默地又把总价又上浮了三成,“......19万?”工头举手右手,弯曲食指,做出一个数字“9”的样子。
当自己是傻子?
“10万!”
炎从嗤之以鼻,她对铬镍钢的价格一无所知,可工头眼中浮现的贪婪却看的一清二楚,因此直接来了个拦腰砍。
“哎哟,美女啊,你不晓得现在钢铁的价格啊......”
“9万!”
工头目瞪口呆,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砍价越砍越低,这又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