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师傅陷入回忆,满脸伤感。
韩起大概不会想到,没有了神勇将军府这颗定海神针,大渝江山消散的更快。
江山易改,天下还是百姓的天下,只不过换了一个人坐上了那个位置。
前尘旧梦,往事如烟。
也罢,连周沐都落魄至此,以前的那些人到底还是否安在,也没那么重要了。
知道了又如何?
还不是徒增伤感!
就让大家各自安好吧!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周沐。
燕师傅,燕轻尘,大渝的少年战神。
神勇将军府的四公子,少年成名,天纵奇才,当年是何等意气风发,义薄云天。
最终也和自己一样,成了当权者争夺皇位的牺牲品。
多么可笑!
他们誓死保卫的大渝江山,最终毁在了大渝当权者的手里。
当年神勇将军府被满门抄斩,六月飞雪,满京城多少百姓,自发汝素三日,为神勇将军府祈福。
恼羞成怒的南王,四处派人抹黑这位战神将军,然而却没想到,大厦将倾,自己亲手斩断了擎天柱。
没有了神勇将军府坐镇京城,各地豪杰举旗造反,岌岌可及的大渝江山,顷刻间土崩瓦解。
往事已矣!
纠结这些,也不过是徒增伤感!
既然这位还活着,又甘心隐居于此,自己又何必旧事重提,再揭伤疤!
翌日。
周沐是在震天的呼喝声中醒来的 。
晨练的枫林村老老少少,精神抖擞的在村口的广场上打拳。
一套军体拳打下来,各个生龙活虎,就连几个岁数大了老人,也不服老的在旁边比划。
周沐寻着声音来到村口,就看见全村人整齐划一动作,挥拳踢腿虎虎生风。
这?
这是什么情况?
看了一会儿,连他都有一种蠢蠢欲动的念头。
时间差不多了,陆元元让大家收势,原地踏步活动,然后回家。
“周大叔,早啊!”
陆元元元气满满的向他打招呼。
“陆姑娘早!你们这是?”
周沐意有所指。
“大叔,这是村里人在锻炼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你也可以参与进了!”
周沐一惊,想不到这个小姑娘竟然邀请他加入。
想到刚才那几百人整齐划一,气势磅礴的拳法,他竟然生出一股豪情,这有何不可?
“如此,多谢姑娘盛情,周某恭敬不如从命!”
“哈哈,周大叔客气了,你的身体,只要勤加锻炼,假以时日,必定也会精力充沛!”
陆元元见他没有拒绝,也非常高兴。
周沐点头,虽然来到这里不足一日,他却能看出这里钟灵毓秀,是一处世外之地。
不知是不是吃饱睡足的原因,今日起来,他竟然不用拄着棍子,就从村尾走到了村口。
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这真是奇迹!
陆青山他们也过来和周沐打了招呼,一起往回走。
回到家里,陆元元和邓玉娘抓紧时间做饭,吃过饭之后,大家都各自忙碌起来。
周沐因为是病号,被安排了休息。
陆元元看着自家的宅子,觉得应该再休一进客院才对。
周大叔来了,只能和爹娘住在一个院子里,多有不便。
邓大魁也看出来了,就邀请周沐去他的宅子居住。
周沐也没有反对,再说他也刚来,没什么好收拾的,就跟着邓大魁去了隔壁院子 。
陆元元也不想自己娘亲太辛苦了,就找出了布匹,请村里的婶子们,给周沐和小鱼儿做了几身衣服,两人算是在枫林村安顿了下来。
每日清晨,跟着枫林村的村民一起锻炼。
不知不觉中,两人的精神面貌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陆元元还是没有停下出去找大哥行程。
这日,她从外面回来,见到村长大伯正和自己老爹在说话。
“……这些小子们不能再耽误了,再耽误下去,过了适婚的年纪,搞不好就只能单着了!”
“唉,说来说去,还是咱们这里太偏僻了,可能官媒都找不到!”
“对啊,你说的倒是有理, 我们这里何止是偏僻,简直就是与世隔绝,没有人带路,轻易找不进来,你说咋办?不然就再去县城,找官媒问问?”
“应该问问,不然孩子们可就真的耽误了,这两年因为寻找大林,我家二林也耽误了,还是派人去找官媒问问吧!”
陆元元听了一耳朵。
原来大伯找他爹,是为了村里大小伙子和闺女的婚嫁问题。
这确实是个事儿!
值得庆幸的是,大越的婚姻政策还是比较开放的。
婚嫁自由,也没有官方规定,到了年龄强制婚配。
她忽然突发奇想,既然这样,不如她去一趟县城看看。
让张县令召集县城里的官媒和私媒,举办一场全县的相亲大会。
日子就定在这个月月底,让临川县适龄的男女都齐聚县城,来一场鹊桥相会!
只是,要以什么名目举办这次盛会呢?
“元元丫头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消息?”
陆青云看到她,随口问道。
“没有!”
陆元元有些沮丧的摇摇头。
陆青山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也不由有些担心。
“你大哥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就没有一点消息呢?”
“好了,青山,大越这么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只要有缘,迟早都会相见的!”
村长也暗暗叹了口气,不由出声安慰他。
陆青山无奈的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大伯,村里适婚的少男少女有多少?”
“大概十几个吧!他们可是陆家这一代的希望!”
“大伯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你想办法,你一个小丫头想啥办法?”
陆青云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
陆元元神神秘秘的卖了个关子,并没有说自己要想什么办法。
陆青云和陆青山相视一眼,也没有再询问。
陆元元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也没底。
晚上睡在被窝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直在想着办法,要怎么才能发起这一场相亲大会呢?
明天还是去县衙看看,临川县如今有多少村镇,有多少人口再说。
不然作为一个县主,她自己的封地上有多少人,她都不清楚,岂不是在闹出笑话吗?
第二日早起,晨练过后吃过饭,陆元元就去了县城。
来到县衙,她找到张县令,询问了临川县现如今在册的人口。
一问之下,她吃惊不小。
整个临川县,竟然人口不足上万,这么少吗?
一个县城,就这么点人?
就这,还包括了之前洪灾后,迁移过来的百姓。
她这个县主,当的还不如一个镇长来的实在。
就这么点人,她能收来多少赋税?能有多少零花钱?
这个老皇帝可真会算计,给了她这么大一个名头,实惠却没有多少。
看来,还是要自己想办法啊!
张县令看着坐在上首的陆元元,也有些有苦难言。
他虽然是朝廷命官,可是却是为县主办事。
偌大一个临川县,人口不足一万,江河改道,淹没了大片良田。
这两年,百姓开荒不到十之一二,过的是食不果腹,困苦不堪。
幸亏这位县主上任之后,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也没有加收赋税。
否则,临川县的百姓,可真没有活路了!
张县令看着陆元元变幻莫测的脸色,也在猜测着她这次来的目的。
一个农家姑娘,忽然土鸡变凤凰,成了正二品的县主,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
就怕她不知深浅,折腾这些困苦不堪的百姓。
想到这里,张县令不由皱起了眉头。
陆元元仔细的翻看着案上的宗卷,对临川县的情况,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总之就是人口稀少,良田不足,开出来的田地也没有多少。
百姓尚且食不果腹,哪里有多余的银钱,干别的事情。
看来,发展临川县的经济,已势在必行,否则她这个县主,恐怕就是大越最穷的正二品。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