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被点燃,硝烟弥漫。
章丘脸上一变,凶狠的眼神转瞬即逝,又恢复成了那副笑眯眯地神色。
试探出对方的底线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来今天是谈不拢了,给兄弟们使了个眼神,兄弟们立刻会意。
立刻打开后面的黑包,黑包里并没有他们口中的钱,只有结实坚硬的铁棍。
小崽子都成年了,都是大人了,也都该为自己的行为举止负责了。
章丘脸上笑意不再,冷下脸,"给你们脸了。"
“是你爹我给你脸,才能让你废话这么多。”陈铖毫不客气的说道,面色凶狠。
他话音刚落,章丘那帮人倒吸一口凉气,他妈的,没见过这么狂的人。
硝烟滚滚,火花燃起。
两帮人厮杀在一起,铁棍,棒球棍打在人的身上闷闷重重的声音此起彼伏。
“乓乓乓”的棍子交打声和人的痛苦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遍布了整个寂静的烂尾楼。
陈铖身上挨了几棍,他闷哼几声,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打碎了。
还好,能忍。
他实力猛,刚开始不少人围着他打,被他殴打了几棍学乖了,没人敢惹他了。
他眼神巡视过混乱的人群,找到章丘的位置,从背后一闷棍就打到他的背上。
章丘哀嚎一声,承受不了力道,半跪在地上,呲着牙,倒吸一口凉气,回头恶狠狠的看他,起身拿着家伙就朝陈铖身上挥过去。
陈铖也不是吃素的,好歹也混了不少年,技巧和蛮力都不是说着玩的。
连着躲了好几棍,趁着章丘举手挥棍的时候没少偷他几下,专挑骨头上打。
章丘一时间没能讨到好,不仅没打到他,身上还挨了不少几棍。
陈铖手劲又大,章丘疼的龇牙咧嘴,身体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实力立马见分晓,这小子比传闻中厉害多了。
章丘拿着棍,做出防御的姿态,慢慢地、缓缓地向后退去,眼睛死死地盯着陈铖,防止他的下一步动作。
陈铖也不好受,身上也隐隐作痛,看着章丘逐渐退回到小弟那边,他没有出手阻拦,也慢慢地退到了后边安全的地方。
全场唯一赢家是柳一鹤,两帮人开始撕起来的时候,他就聪明地离得远远的,站在去往三楼地水泥楼梯上,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打架。
看到漂亮的招式,时不时地还点点头表示认可,细细品味着这暴力美学,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两帮人大战。
这是他最爱的干的事。
吸引他注意的当属陈铖,这人真的会打,下手狠又快,体力好,防御强,招式凌厉,不给人活路。
有一个不知好歹地愣头青看他一个人站在那里,长得斯斯文文的,看起来是个乖乖崽,以为他是个好欺负的主,挥上去就要给他几棍子。
棍子还没有落下,手腕就被人握住了,手劲很大,那人惊讶地看着柳一鹤斯文文静地带着玩味的脸,休然肚子猛然一疼,整个人失去重心,一脚就被踹到楼梯角边,躺在地上呻吟。
棍子顺着楼梯叮叮当当地顺着楼梯的间隙掉落在一楼。
铁质的材料触及到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巨大啪的一声。
这一声,像是休战的口号。
两帮人的大战戛然而止,二楼的五十人分出两拨对立的队伍,兵戎相向,内心都在盘算着局势,一时间竟然静寂无声,气氛沉默。
只有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和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部表情。
“先走。”章丘忍住疼痛,对着旁边的兄弟们说道,随即在兄弟的掩护下,踉踉跄跄地走下楼梯,柳一鹤见状,也从慢悠悠跟着章丘的后边。
后边跟着一大帮子人小心翼翼地防备着他们,后盯着他们边撤离。
陈铖手中拿着棍子,目光冷恻地看着他们的动作,也没有阻拦。
直到人影不见。
陈铖长呼一口气,举高的棍子突然落下,他用棍子撑着地,弯着腰,扶住墙,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们也不敢追,这场架中,他们也没有讨打绝对的好处。
李锋也用棍子撑着地,像个老奶奶般缓慢地挪到他身边,问道“怎么样你?”
那群人下手真狠。
“还行。”
陈铖脸色苍白。
他还能坚持,缓缓就应该行了。
李锋又转过身来问了问兄弟们,大多也都还行,有的坐在地上休息,有的扶着墙,都踹着粗气。
都累坏了。
李锋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了,闭着眼睛坐地上缓了很久。
良久,一大帮子人才浩浩荡荡地走出去,烂尾楼里又恢复了静悄悄地模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柳家,晚上七点半。
柳文今天也回来了,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报纸,时不时地抬眼看表,面色严肃。
现在已经七点半了,一鹤还没有回来。
按照这个点,这小兔崽子应该早就回来了,又去哪里鬼混了。
柳文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他也明白,柳一鹤现在已经成年了,他也不应该多管他。
但心里就是扭不过来这股劲。
禾子也在坐在沙发上,幸幸地看着柳父不太好的脸上。
又过了一小会,晚饭都已经做好,端上餐桌了,禾母忙完了,也过来坐沙发上看电视。
全家人都在等柳一鹤。
看到禾母过来,柳文脸色好看了许多,与禾母交谈了起来。
车库被人拉开的巨大声响穿来,随即又像昨日一样,机车的巨大轰鸣声响起。
禾母和柳文都注意到了,禾子眼疾手快地跑了出去。
到了车库,一眼就看到了柳一鹤,柳一鹤也见着了她。
“又在等我?”柳一鹤脸上闪过几丝惊讶。
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不错。
“来给你通风报信。”禾子解释道,说完,赶紧小跑到他跟前,一脸认真,凑到他身边悄悄地说,好像是发生的天塌了一样的大事。
“柳叔回来了,他很不高兴。”声音凝重。
“哦,那又怎样?”他爹能把他怎么样?柳一鹤嗤笑一声,丝毫不怕。
倒是她,怎么会以为他在意这些事情?
不免被她这幅认真的模样逗到,他竟觉得有些呆傻。
禾子看他一脸不在意,好吧,是她多心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道“柳一鹤,你昨天是不是去打架了?”
柳一鹤闻言,沉默了一秒,“谁跟你说的?”
“我在学校听别人说的。”禾子顿了顿“你真的去打架了吗?”
他没有否认。
“这事别跟别人说。”柳一鹤认真道。
别人是谁,显而易知。
禾子乖觉地点点头。
她也没打算说出去啊。
她又忍不住问,带着些试探“你今天回来这么晚,也是去打架了吗?”
柳一鹤不满地啧了一声,教训道“你问这些暴力的事情干什么?”
“哦,问问而已。”看他不太想说,禾子失落地答应了,她其实还有有点八卦的。
“嗯”柳一鹤很满意她的表现,手不自觉得摸摸了她的小脑袋。
像安抚小猫一样。
头发都被弄乱了,禾子很不开心,拍开了他的手,还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自己正准备噔噔叫的跑进屋里,不管他。
还没跑开几步,后领子就被人拽住了。
她被迫停止,差点勒死她。
怎么都喜欢拽她命运的后脖颈!
回头不爽地看着他,一双大眼睛幽幽地看着罪魁祸首,好像在质问他。
“还敢瞪我。”柳一鹤眼里藏着笑意,故意凶凶地冲她说道,顺带还掐了掐她肉肉的小脸。
力道不轻,掐的她脸变形了。
很疼,禾子生气,伸手就要打他。
柳一鹤眼疾手快,赶紧往左边一躲,他没打到。
柳一鹤没忍住笑出来声,这笨拙的动作,又慢,力道又小。
见她小嘴一撅,眼神冒火,大事不妙,柳一鹤赶紧迈开长腿溜。
禾子急忙追了上去,奈何跑不过他。
等她到客厅的时候,柳一鹤已经乖乖坐在沙发上,在一本正经地同柳父和禾母说着话。
一脸严肃,柳文脸色倒是因为他的话而缓和不少,禾母在旁笑盈盈的。
他抽空挑衅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带着笑意。
禾子差点炸毛,柳一鹤你这恶心的嘴脸!大人面前和在她面前完全不是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