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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选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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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无被七株花朵惊的迟疑了一会儿,才向关羽鹤行礼说道:“师傅,感谢你这三年来的指点,我才如愿打开忘语轩的门。”

关羽鹤没有半点的惊讶之色,也全然不在乎行无站在他的身边,仍然悠闲的整理着花朵的枝叶。

“这是要走了吧。”

关羽鹤的话平淡的听不出一丝的情感。

行无的心里咯噔一下,他害怕关羽鹤再说出要去见他母亲的事情,现在真希望关羽鹤忘记了此事,但像关羽鹤这样的高人似乎不可能。

行无轻声回答道:“是的,师傅,你不是说打开忘语轩的门,我就可以走了吗?”

“没错。”

关羽鹤的声音仍然平淡如初且简明扼要。但接下来的话,让行无的心里犹豫不定起来。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现在随时可以去浪迹江湖,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但是,你杀人犯的罪名永远在你身上背着,你只有继续隐姓埋名,跟家里还要继续断绝关系。再一个就是留在未安军,为未安侯博雅效力,凭你的这身本事,在军中很快会大有作为,博雅会按照未安军的规矩,为你消除以往的痕迹,成为大未国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两条路,就看你怎么选了。”

关羽鹤平静的说完,继续整理着花朵的枝叶,像没有行无站在他身边一样。

行无的心里泛起了涟漪,本来自从听了关羽鹤可以恢复自由之身的话,他刻苦努力,破了忘语轩的天门,就只想着恢复自由之身,第一时间回到老家看看家里的情况,然后再浪迹江湖,找那个爱游山玩水,名义上的师傅花墨好好的处上一阵;然后再拜会一下天下第一宗派孤书挽来宗宗主孤书塔珠,要是幸运的话,也可能会成为孤书塔珠的弟子,那可就是名派中的人了。

现在又多了一个选择,虽然可以抹掉自己杀人犯的罪名,但是要加入博雅的队伍,为其卖命,让行无感到很是压抑。他清楚的记得在暮云峰上,花墨讲的有关博雅的事情,这个大未国战功赫赫的有功之臣,好像更是个专横跋扈,妄图篡权的阴险狡诈之人。

行无迟疑了一下,坚定的说道:“我不想加入未安军,浪迹江湖,成为一代武学宗师,才是我最想做的事。”

关羽鹤听了仍然平静如初,“那你就走吧,还呆在这干什么。”

行无有些不敢相信,就这样走了吗?难道他还真忘记了三年前的那个约定。

但愿如此吧!

行无这样想着,跪下给关羽鹤磕了三个响亮的头,感谢三年里的教导之情,然后便起身飞走了。

关羽鹤瞄了一眼行无飘在云空中的身影,淡漠的笑了一下,对躲在另一个山尖的人大声说道:“博雅,看来你看中的这个混小子,并不甘愿为你卖命啊。”

博雅飘然落到关羽鹤面前,淡淡一笑说道:“他还会回来的,他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关羽鹤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想着那件他想要证实的一件事情,但面对老谋深算的未安侯博雅,他只能故作平静的说道:“我倒想看看这小子是如何回头的。”

博雅点头,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然后飘然离去。

行无回到七峰关,已是黄昏时分,他在进七峰关的关口处停下了脚步,这里是郊外荒芜之地,平时很少有人到此,因为这里还一片埋葬着没有人家或者不成人的死人,一些野鬼的传说都是在这发生的。

行无之所以在这停下脚步,因为这里见不到人,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还是五年前的那个死刑犯,被人看到了,不知道会引起什么事情。

他想在这里停留一下,等天黑了再进入七峰关。

行无在一块大青石上坐下来,眼睛不经意的看了一下那片无名无姓的坟头,他从来没怕过鬼,即使是在五年前,他也不相信有什么鬼的东西,现在经过了无数凄厉恐怖的黑夜,他更加不怕这些东西。

在这片杂乱无章的坟地上,行无隐约看到一个土堆更大,打理很规矩的坟头,更重要的是,这个坟头前还有个石碑。

这让行无很是好奇,便起身走上前去。

碑上的几个大字让行无惊处出了一身冷汗。

“三弟洛境帆之墓,兄长:洛境川立。”

行无只觉得头晕目眩,两腿一软瘫坐在地。

我已经死了?

行无脑海里马上想起了在大牢里的一幕,在打死王胜之后,行无已是精疲力尽,后来又来了一个身材瘦瘦高高的黑衣人票,只露出两只眼睛。黑衣人手法快的离奇,还没等行无反应过来,就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北冥群山的死人营里。

我既然没死,这里面埋着的是谁呢?是谁把我弄到了北冥群山?是未安候博雅?我们连面都没见过,他为什么会把我弄到死人营?……

行无的脑袋一团乱麻,众多的疑问让他越想越乱。

还有家里现在家里怎么样了?

行无不想再等,这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行无不再多想,飞快的向城中赶去。

不大一会儿,行无便来到了城中那栋最豪华气派的宅院,洛府。

可是,当看到宽敞明亮的大门上方的大字后,行无吓得差点昏了过去。

大门上方“洛府”的两个大字,现在竟然换成了“蒋府”。

门前依然是人来人往,出门迎客的人全都换了面孔,竟然都是曾经的乡绅蒋干的家人。

行无呆立门前片刻,由于穿着鹤顶峰上特制的制服,在这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被蒋家的家丁呵斥道:“哪来的疯子,一边去,一会儿县令老爷来我们蒋家做客,别碍了大老爷的眼,快滚……”

行无看着向他走来的家奴,真恨不得抽他几个嘴巴子,要是在他还是洛三少爷的时候,谁敢这样跟他说话,可现在,行无怕他认出自己,因为他还是个人人喊打的死刑犯。

于是,行无赶紧躲到了角落里,随便抓了一些灰尘,在脸上摸了几下,防止有人认出自己来。

行无此时此刻的心情冰到了极点,他有了最坏的猜想,家破人亡!

行无知道,这座房屋的宅院,是祖父和父亲花重金请风水先生看好的,是整个毕城里风水最好,位置也最好的一处宅院,多少有钱人眼红,无奈没有那么多的银子。要不是发生了天大的货事,怎么会卖掉这处院子呢?

还卖给了那个可恶的乡绅蒋干。

想到这,行为无浑身无力,瘫坐在在一边隐蔽的角落里,他感到从未有过的伤心欲绝,即使在北冥群山的深山里濒临死亡,他也没有这样伤心过。

这时,几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声音是那样的春风得意。

“大人,您请进,酒席已经备好,就等着您了。”

“蒋员外客气了……”

……

虽已经天黑,可蒋家门前的烛火通明,行无看的很清楚,从前的乡绅蒋干,一身臃肿的华服满脸讨好的微笑,出来亲自迎接那位看似一本正经的县令老爷。

还有一些前来送礼求办事的乡绅佃户,待遇就跟杞县陵令大不相同了,蒋干哪有功夫招呼这些人,只是有仆人迎接去了偏房。

这一幕,五年前在这门前上演无数次,现在只是换了主人。

这一夜,行无在城中寻找着有关洛家的东西,曾经辉煌的店铺和酒楼都已经换了主人,行无没有找到一个自家的地方。

寻了大半夜,行无已是心灰意冷,家破人亡,这个凄惨的场景在他脑海里反复的闪现着……

他悲痛欲绝,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从不轻易流泪的他,此刻,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也不知什么时候,他也许太疲倦了,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是被过往小商贩们的叫喊声吵醒的。

行无揉揉红肿的双眼,站起身,漫无目的的走着,他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污垢;与众不同的衣服上,也因为在躺在躺在肮脏的角落里,沾染的满是污垢。

这样也好,谁也不会多看一眼这样叫花子模样的人,因为大街上这样的人太多了,在大未国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只有满身锦衣华服的人,才会让人瞩目观望。

七峰镇老家,行无想起来了,一定是回了七峰镇老家,行无尽量往好的地方想。

想想祖父和父亲是何等要面子的人,不是逼上绝路,也不会回农村老家让街坊邻居笑话。

行无这样想着,便准备走向回七峰镇的路。但是,这会儿肚子又咕咕的叫起来,他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才知道自己已经将近五年的时间没见过银子了。走出那片北冥群山,没有银子真是件头等大事,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行无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没有银子的痛苦。

不觉中已经到了城中最热闹的街市,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那家生意最好,饭食也最好吃的饭店里,此刻冒出诱人的香气。

行无不觉咽了咽口水,要是他还是洛家三少的时候,不管带不带银子,进去了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给银子就给银子,不给银子,老板也绝不会跟他要。

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晃动,肚子饿的咕咕的叫着,行无的心情再次冰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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