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忌趴在洛境尘耳边小声说道:“这凌云峰藏着一套秘籍,得到这套秘籍,我保你做到大未国最高层级的官职,你们洛家的地位那也就可想而知了,可比你在这做凌云峰弟子成为一代名士,以你的家世,充其量也就能当个县令顶天了;我可是平原候世子,保你做个州府以上的官员,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洛境尘愕然,这个诱惑也太大了,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家虽是当地首富,但祖祖辈辈都没有做过官,这也是祖父和父亲平生最大的心愿,所以当他进了凌云峰,家人和自己才高兴的忘乎所以,连自己都飘了起来,因为将来以凌云峰名士的美名,连皇室的人都会高看几分,要在地方上做个小官吏,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以自己的家世,想做高层级的官员,还真是一件很难的事,尤其是现在家境还不如从前,自己的前途还真是渺茫。
想到这,洛境尘追问道:“我自然相信忌公子,也愿意帮忌公子拿到这秘籍,只是,这凌云峰处处暗藏着玄机,如何才能找到秘籍?”
公孙忌望着大殿内那巍峨的神像说道:“这秘籍就在这位美女神像的身上,她的后背有一个暗钮,只要找到了那暗钮,打开它,就能找到了。”
洛境尘半信半疑,他不知道公孙忌怎么会知道这些,但是想在这美女神像上偷走东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事,但无论如何,他也要硬着头皮配合公孙忌干这件事。
洛境尘回过身,向大巅走去;公孙忌给他把风,今天是个绝好的机会,除了一路上少数的几个看门人,没有碰到多余的门童,大概都去广华巅操持聚会了吧,现在这大巅处就洛境尘和公孙忌两个人,要不然,他俩说这么长时间的话也没人发现。
秦宗猜的果然没错,今天是个绝好的机会,但再好的机会,像凌云峰这种地方,也肯定是危险重重;公孙忌暗自窃喜自己今天运气还好,在这拿下洛境尘,让他替自己办事,真是一举两得!
公孙忌正想着美事,听见洛境尘在大巅内小声喊他,“忌公子,你来看,这里是不是可以打开的那个暗钮?”
洛境尘没有那么傻,他看出公孙忌想置身事外,让自己顶在前面,现在喊他过来,即使被发现,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公孙忌知道洛境尘的小心思,这聪明的洛境尘还真是有心眼!
公孙忌看看四下仍是无人,就进了大殿,他来到洛境尘的身边,见洛境尘指着神像后背衣服上的一朵梅花,“忌公子,你看这梅花像真的一样,还散发着梅花的香味,一直都是如此······”
公孙忌抬头望去,神像原本是真身坐化,身上的衣服也随着真身永远的停留在这里,已经几十年过去了,衣服的质地仍然鲜艳无比,光彩照人;这衣服本来是一抹红色,没有什么装饰点缀,唯独后背处有一束梅花,栩栩如生,还散发着花香······
一时间,公孙忌竟然被这花的美丽所陶醉,他是平原侯世子,什么样的奇花异草没见过,但就是这束最常见的梅花,把他迷住了,竟然忘记了自己是来偷东西的。
洛境尘见他被梅花陶醉,扯了一下他的衣服说道,“忌公子,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说这束梅花是暗钮吗?”
公孙忌这才回过神来,他想起博雅跟他说过,寒月的神像会跟着外面季节的变化而呈现不同的迹象,现在是二月时节,正是梅花绽放的时候,这其中的玄机就在这里。
“是,一定就是,看来今天真是老天眷顾啊。”公孙忌兴奋起来。
他掏出博雅给他的一个小瓶,拧开盖子,从里面飞出一只像蚂蚁大小的蜜蜂,洛境尘不是一直盯着看,就根本发现不了这只蜜蜂飞向了那束梅花。
只见那蜜蜂在梅花上停留了片刻,又在眨眼间回到了瓶子里,公孙忌盖好了盖子,又放回怀里。
再看那束梅花在顷刻间蔫了,原来印有梅花的地方没有了一点痕迹,花香也没有了;紧接着,寒月神像座下的开了一个洞,两个人赶紧上前看去,见里面放着一个崭新的黑色布袋,上面赫然写着《玄冥书》,公孙忌大喜过望,赶紧取了出来,随后又从怀里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书袋,放到了原来的地方。
二人合上了那个洞口,整理的跟原来一模一样,公孙忌把书袋小心的放进怀里,像如释重负一样,长出了一口气,“今天这么顺利,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少不了一番生死搏斗,我要赶快回去了,以免引起怀疑,有那份假的放在那里,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即使被发现了,你也不一定在这看守神像了,也就查不到你的身上。”
公孙忌说着向大巅外面走去,洛境尘连忙说道:“忌公子,不会忘了我吧。”
公孙忌回头笑笑说道:“怎么可能,你是我在七峰关最好的朋友,说不定还会有事要你帮忙呢。”
说完,公孙忌就消失了。
洛境尘又呆呆的站在神像旁边,可脑海里再也不能平静,他反复回想着,公孙忌刚才那神仙一般的举动,他跟了公孙忌三年,他的本事,洛境尘是很清楚的,虽然近来武功是突飞猛进,但刚才的那些举动,显然跟他的本事没关系,一定是世外高人所托,来这里取走东西的,至于那秘籍是什么,他心里再想知道也是无济于事,因为那不是他这样的人能看的。
真的被换走了,还是经过他洛境尘的手,凭凌云峰这响彻天下的第一山峰,不会连这个都查不出,虽然有个假的掩人耳目。
洛境尘隐隐感觉到危机正在一步步的向他靠近,要是公孙忌忘了这份恩情,对他不管不顾,那他真是自讨苦吃啊。
想到这,洛境尘不觉惊出一身冷汗······
宴会结束了,西蔺回到寝宫里,他似乎很疲惫,看看那只立在窗外树枝上的白鹤,耷拉着头,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心里便明白了,也跟着伤感起来······
西蔺对着窗外的白鹤喃喃自语着,“唉,我真是不堪大用啊,宗主第一次交给我这么重要的事情,我都给办砸了,那少年空有一副皮囊,拿着那把凌云剑,我就以为是宗主看上的那个孩子,直到山下那个人命案的疯狂传播,才知道那孩子已经死于大牢,唉······”
白鹤摇摇头,意思是劝他不要过于自责。
西蔺继续说着,好像说出来,让白鹤来减轻他的负罪感,他是个老实勤奋的人,从小是个孤儿,有幸被寒月收养,见他勤奋好学,但资质却是一般,寒月还是破例收他为徒,这让西蔺对师傅更是敬重有加,寒月临终时,把西蔺交付给郎备云,让他对这个本分的徒弟多加关照,这也让同是寒月徒弟的秦宗,对师傅大为不满,对西蔺是一百个不服气。
郎备云谨遵师傅的遗言,对西蔺另眼相看,大小事务交给他,来磨练他的能力;他相信西蔺的人品,也更愿意跟他商量一些自己内心的事。
这次,是西蔺第一次离开郎备云单独处理七峰山的事务,他万般小心,还是出了差错,洛境尘都到了凌云峰了,他才感觉不对劲,这跟郎备云说的那个孩子的秉性,是大相径庭,虽然是个彬彬有礼的儒雅书生,但骨子里缺少着郎备云所说的那种倔强。
正在西蔺为之疑惑时,七峰山外传来了一个疯传全城的消息,七峰山虽然不参与官府政事,也不搅合百姓的太平生活,但对于外面所发生的事情是了如指掌的。
但西蔺知道的时候,洛境帆已经死了在大牢里,传的满城风雨······
西蔺懊悔无比,但洛境尘已经上山,在寒月神像下面给师傅上了香,凌云峰宗室弟子的名单上已经加上了洛境尘的名字,再想改,是不可能的事了。
西蔺赶紧给郎备云写了信,说明了情况,让白鹤飞去皇宫,给郎备云带去了。
很快,白鹤带回了郎备云的回信,信里并没有责备西蔺,而是让他将错就错,只是不要再把洛境尘当成继承人来培养,凌云剑也先不要收回,等他回来再说。
郎备云的信中最重要的事,说秦宗要趁这次大聚会,会派新进弟子来凌云峰盗取秘籍,让西蔺只管配合贼人把秘籍盗走,还要装作不知道。
西蔺暗自佩服郎备云的洞察力,这宗主之位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他相信秦宗盗走的绝非真的秘籍,真的秘籍在郎宗主走的时候,一定是另放别处了。
西蔺这样想着,才那么放心只让洛境尘来看守神像,真的秘籍他也不知道什么样,又放在何处。
对于洛境尘,他还是心存希望,毕竟他是第一眼就感觉很对的那个人,他很希望有一天,洛境尘能主动来跟他说明情况,说出那把剑不是自己的,是自己的同胞兄弟洛境帆的。
可是他最终也没有说出来,还配合秦宗的人盗走了秘籍。
让洛境尘去看守神像,也是西蔺对洛境尘的最后一次考验,但西蔺还是失望了,他佩服郎备云看人的能力外,也对自己的能力再一次失去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