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夕十分讪然的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他那张妖冶的脸与他那双幽暗深邃的凤眸。
两人视线对上,陆怀夕并未从他的眼眸里看见惊异与奇怪,反倒是他的眼眸里充满了玩味与揶揄,甚至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霎时间,陆怀夕就敢肯定,他是故意的;在广寂寺那晚他就已经认出自己了,然后就一直看着自己唱独角戏!
对此,陆怀夕无语凝噎。
“郡主的伤可好些了?”他神情自若,问得也悠闲随意。
只是在这么多人打量注视下,陆怀夕只感觉如芒在背,十分窘然,“已经痊愈了,不敢劳烦殿下。”
萧玥显似笑非笑,“是吗?”
陆怀夕一顿,十分僵硬笑了笑,“是。”
他就这么看着,眸色幽深,过了好一会儿,才若有所思道:“知道了,去玩吧!”
这没由头的一句,弄得她脚下差点一滑,但还是秉承着礼数朝着萧玥显行了个礼,随后才拉着赵时瑜和陆静雅在众人满怀探究的注视下离开。
院中奇花异草,亭台阁楼,一步一景,刚走几步陆静雅便被她几个好友叫过去了。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赵时瑜便双手环胸神色淡淡的审视着她,“好你个陆怀夕,回盛京了都不来找我,还有你怎么受伤的?太子殿下又是怎么知道你受伤的?”
面对赵时瑜的质问,陆怀夕顿时头都大了,颇为无奈的挠了挠头,“我没事,只是这事说来话长。”
赵时瑜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神情淡然,“那就长话短说。”
陆怀夕无奈,将那晚发生的事挑了些紧要的告诉给了她,但没说条件和镯子一事。
“幸好遇到了太子,没出什么事,不过你这招以退为进,可谓是用的不错。”
陆怀夕摇头,懒散的依在栏杆处,“祖母疼爱她,若我强行将陈楚婳赶走,祖母反倒会觉得是我小题大做,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先一点点打消了陈楚婳在祖母中心的份量。”
“那行!你自己小心些。”赵时瑜点了点头,随后拉着她的手,又拧了眉心,“那你和太子殿下又是怎么回事,他刚才居然还……关心你?”
后面那几个字她说的极为别扭。
陆怀夕一僵,哂然笑笑,“没有的事,你们别多想。”
赵时瑜明显还有话要说,估摸着此时人多眼杂,又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就好。”
恰逢午膳时间已到,三人回到侧厅,才知道萧玥显连午膳都未用,就已经离开了。
因为有萧冕和萧瀚在场,男女分席而坐,而跟随主人随行的小厮丫鬟都能被带到后厅好生招待着。
赵时瑜是跟着她继母何氏一起过来的,与杜氏相熟,几人一边说笑一边用膳。
用膳期间,陆怀夕明显感觉到好几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其中最明显最浓烈的当数主桌上的程禾灵。
她回望过去,对着她微微一笑,看着十分纯良无害,明媚且璀璨夺目。
但落在程禾灵眼里,却是挑衅和嘲弄,顿时眼里的恨意也更加的强盛。
席间热闹非凡,前去敬程老夫人祝寿的络绎不绝,好听的话儿说个不停,直至用完午膳,程老夫人跟前都没空下来过。
午膳后,几人相继出府,赵时瑜邀她去一起去喝茶,陆静雅要去找她的好友,不与她们一起。
陆母只让她早去早回,还将马车留给了她,她自己则坐了杜氏的车回去。
倒是赵时瑜的继母冯氏却对她表现的十分关心,问她缺不缺银子,用不用马车接送,关怀备至,体贴入微。
待她们架着马车离开后,两人带着各自的丫鬟上了马车,赵时瑜报了一个茶楼的名字。
车轮碾过青石板街道,陆怀夕才问出满腹的疑问,“你那继母我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你发现了?”赵时瑜看向她,微微一挑眉,神情雅淡,“她在捧杀我,想踩着我的肩膀为她那女儿儿子铺路呢!”
陆怀夕一怔,蹙着眉头,“那你在府里岂不是很危险?”
赵时瑜抿唇一笑,不甚在意的摇头,“放心吧!舅舅和舅母时常来看我,祖母也护着我,她的胆子还不至于这么大。”
“那你也要小心些,有事一定要告诉我。”陆怀夕点头叮嘱。
“我也不会跟你客气的。”赵时瑜挑眉看她。
两人说话间,马车也已稳稳当当的停在了茶楼前,两人要了一个二楼的包厢。
就在他们进包厢时,陆怀夕身后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郡主。”
她转过头一看,正是一身青衣的姜凌恒,他正站在阶梯处,走上前拱手见礼,“郡主。”
随后一顿,又见他看向自己身后的赵时瑜,一脸正色,“赵姑娘,又见面了!”
这话落在陆怀夕耳里,觉得有些暧昧微妙,她将视线从赵时瑜脸上移开,神色不显的与他招呼,“姜大人。”随后又故作狐疑的问,“姜大人与阿瑜认识?”
姜凌恒视线又瞬移到她身上,温文尔雅,“下官与赵姑娘认识已久;今日下官休沐,出来喝茶,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郡主和赵姑娘。”
陆怀夕恍然大悟的点头,“看不出来,姜大人也是喜茶之人。”
“是,爱不释手,只盼着余生能遇到一个懂茶之人!”姜凌恒垂眸一笑。
他话里有话,陆怀夕只当作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放心吧!姜大人会遇到的。”
姜凌恒拱手行礼,笑着致谢,“借郡主吉言。”随后顿了一下,神情肃然道:“郡主,李嬷嬷和陈二郎两人的判决这几日便会下来,郡主可以放心了。”
“有劳姜大人告知。”陆怀夕颌首道谢。
“郡主客气!”姜凌恒一脸正色朝着她行了个礼,继而又道:“下官便不打扰郡主与赵姑娘小聚,若将来郡主能用得上下官的地方,下官一定万死不辞。”
陆怀夕一怔,只觉得他这话暗藏深意,她能用着他做什么?可还是秉承着礼数回了句,“姜大人客气。”
待姜凌恒离开之后;两人才进到包厢,陆怀夕手肘抵着案几,掌心托着腮满脸揶揄的看向赵时瑜,“说说吧!你和他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