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说得本也是实话,因此她自然问心无愧,可偏偏有人就是非得往她身上泼脏水。
比如李君如,比如那个一直未在人前露面的李承海。
“恶女人,一定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要害表姐?”李承海和李君如赶到的时候慕容瑾瑜还躺在地上正接受施救。因此李承海在询问了李君如之后,便直接上来大声指责慕容瑾。
慕容瑾闻言微微蹙了蹙眉,心下却已明了眼前这小屁孩的身份,但仍旧问道:“你是谁?第一次见面就不分青红皂白污蔑别人,难道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话不能乱说吗?是非黑白大家自有公断,可不是你三两句话就能随意污蔑的。”
李承海见她竟敢否认,当即气得不轻:“恶女人,我就知道是你,否则怎么表姐平时无碍,怎的就偏生和你一起就落了水?”
慕容瑾像是很忙的样子,没工夫搭理他一般:“哪里来的小屁孩,休要胡言,滚一边去,我可还等着救我妹妹呢!”
慕容瑾说罢直接越过他便往慕容瑾瑜那边走,颇为焦急地问道:“我妹妹情况怎么样了?”
不想却被李承海抓住了胳膊:“你这个坏女人,谁要你烂好心?装什么装,就是你害了瑾瑜表姐的。”
他说罢低头便要去咬慕容瑾的胳膊,慕容瑾见状神色一凌,扬手便直接甩了他一个巴掌,将人直接甩了出去。然后还不忘大声对李承砚道:“这是哪来的孩子?李公子就不管管吗?万一耽误了我妹妹的治疗,你们负担的起吗?”
谁都能看出来她是在焦急自己的妹妹,而且此时大多数人的视线还在慕容瑾瑜身上,因此倒是没人有功夫来评价慕容瑾甩李承海这一巴掌的事。
但李承海本就得李君如授
意,李君如可是一直观察着这边的情况的,此时看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被打,立马怒从中来,大声喝道:“慕容瑾,你休要撒泼!且不说瑜儿是不是你害的,单冲你敢打承海,就可以看出你这人实在恶毒。”
她可是一直等着慕容瑾出错呢,如此慕容瑾刚才给了李承海一巴掌的事她又怎会轻易放过?
然而慕容瑾既然敢打就不怕人说:“李君如,你眼睛瞎了吗?没看到他在无理取闹阻止我救我妹妹?而且他想要咬我,难道我不站着乖乖给他咬就是错?”
她话音还未落,便听南宫昀在一旁不咸不淡地道:“原来只准自己行凶不准别人还手便是国公府的规矩?”
南宫昀说完微微扬眉看向李承砚,一双凤眸中写满了失望,意在说竟是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好,真是枉为他的徒弟。
李承砚见他面色不悦,瞬间便有些惭愧起来。好在此时宾客都已经走了大半,否则闹成这样确实不好。
当即厉声对李君如和李承海道:“你们两个闭嘴!瑾瑜表妹落水,瑾表妹比我们还着急呢!”
他说罢示意别人都让开,以好让慕容瑾靠近一些。
慕容瑾见状这才对李承砚道了一句:“谢过表哥!”
然后便又赶忙问大夫道:“我妹妹情况如何了?”
大夫只一个劲摇头:“天太冷了,这位小姐怕是……”
慕容瑾不等他说完,瞬间便红了眼,一把将人推开,然后朗声对李承砚道:“那个贱婢竟敢害我妹妹如此,还请表哥帮忙,直接将人杖毙了吧。”
她说这话时眼中似有愤怒,但更多的还是悲伤。
只是真实心情到底如此还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非如之前南宫昀所以为的那般妇人之仁,之所以
那般宽容也不过是因为那些人还没有真真正正犯到自己头上罢了。
而今日这婢女竟然胆敢谋害自己,她要是能够轻易放过她,她就不是慕容瑾了。毕竟她现在可还没忘自己母亲董氏是因何而死呢!
至于慕容瑾瑜,她自是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就死了,因为她还想看看这妹子以后还能怎么作呢!
李承砚一听大夫说慕容瑾瑜要不行了,当即也是怒从中来,哪里还有时间思考,哪怕那婢女还没醒,但却也无法阻止他的怒火:“将这贱婢杖毙,扔到乱坟岗去喂野狗。”
慕容瑾这才上前开始检查慕容瑾瑜的情况,虽然确实有些糟糕,不过有她在倒不算什么难事。
“庸医!你胡说什么?我妹妹可还活得好好的呢。”慕容瑾说罢赶忙摸出银针为慕容瑾瑜快速扎了几针,然后便又对着她的胸口重重拍打起来。
因着之前大夫已经宣告慕容瑾瑜不行了,因此此时大家自是只盼着离慕容瑾瑜远远的,便更不会有人来阻止慕容瑾为她救治了。
慕容瑾瑜虽然处在昏迷之中,但毕竟还是个大活人,被慕容瑾这么很拍,当即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要给她震碎了,下意识的挣扎着便要反抗,稍一动作,那喝下去的冰水便顺着唇角流了出来,然后似是被呛到,又重重猛咳了几声,只咳得肝胆俱裂,终究还是悠悠转醒过来。
她一睁眼便看到慕容瑾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当即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啊!你……你不是……鬼啊!”
她落水落得本就突然,加之又被冻了这么久,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如何去害慕容瑾,因此思绪已经有些错乱,只当是慕容瑾已经落水自己怎还会看到她。
殊不知就是她这一惊
一乍的反应,倒是引得众人深思。因为之前大小姐曾说过,那婢女是擦过她才将那四小姐推下去的,而那婢女本就是四小姐的贴身婢女,可想而知她原本要推的应该就是这大小姐,而并不是要害她自己的主子。
如今四小姐反应这般过激,想必心里还以为自己的婢女得手了吧?
因此对于这位相府四小姐,不管是梅园的下人,还是那一少部分未走的宾客,皆纷纷不自觉的便又离她原来一些。
同时她们也在心里惋惜,只可怜了这大小姐,纵然诚心待人,但因为来自乡下却还是没法改变要受人排挤迫害。
唉!以后但凡能帮的话他们就多帮帮她吧,一个小女子只身一人到这种地方来,而且还要和自己的杀母仇人同处一处,也是不易。
这下他们也终于能够理解那位戴面具的公子李公子的师父为何一定要坚持帮助这位大小姐了,因为她在这里想要好好活着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慕容瑾才不管众人怎么想,她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此时慕容瑾瑜一惊一乍之后,整个人都开始变得呆滞起来,木木的不说话,因此她便吩咐人快速将慕容瑾瑜背回房去换了干净的衣裳在被窝里捂捂,顺带着又命人去熬了姜汤。
因为救人的缘故,众人倒不便一直跟着看,因此在确定慕容瑾瑜还活着之后便陆续相应告辞了。最终留下的只有相府四姐妹,楚良玉以及南宫昀。
“瑾表妹懂医术?”待慕容瑾瑜的情况彻底稳定之后,李承砚这才开口问慕容瑾道。
慕容瑾回头看了他一眼:“难道表哥现在最该关心的不应该是瑾瑜吗?”
李承砚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她的性子我知道,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倒是
你,身为姐姐不跟她计较,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此时二人在外间聊着,慕容瑾瑜在里间早已回过神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又听闻自己的婢女竟是被慕容瑾趁机处死了,加之现在就连自己最最敬爱的表哥竟也和她站到了一处,她当即有种众叛亲离孤单无助之感,当即想也不想大声吼道:“慕容瑾,你装什么装?你不得好死!”
她声音不小,慕容瑾自是听到了,当即唇角微勾,笑得失望又讽刺:“瑾瑜,你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跟你计较是因为我从小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一直以来都想有个妹妹,而你恰好是我妹妹罢了。可就算你是我妹妹,我能饶过你这一次,难道还能一直任由着你害我不成?”
若是丝毫不提这事反倒是显得有些虚伪了,是以慕容瑾不得不适时也表现出一番自己的愤怒和失望来。此时慕容瑾瑜在她眼中俨然是一个不成器的妹妹。
李承砚见状自是越发心疼她,当即也禁不住斥责慕容瑾瑜道:“表妹,够了!此事我自会如实禀告姑父姑母,你以为若不是瑾表妹有心袒护,单凭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他日京中便再没人家会敢娶你,就更不要再妄想其它了。”
以前他总觉得这个表妹就算是任性一些,偶尔有些过分,但做事到底还是有些分寸的,而且又有国公府和相府护着,一般也不会出什么事,如此就算是她想要嫁给太子倒也没什么不可,只是经过今日之事他却觉得未必。
若是任由慕容瑾瑜再这么下去,只怕别说嫁给太子了,就算是嫁给一般的世家子弟只怕也会困难。
所以趁着事情还没扩大,他必须早点给姑母姑父提个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