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妹妹在相府养尊处优多年也该当有些见识呢,怎的就这般成色的酒也能让你大为感慨?”慕容瑾望着慕容瑾瑜满是同情地说道,仿佛是在为她的没见识而感到可怜。
慕容瑾瑜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般话,当即难以置信地道:“大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青竹醴可算得上是除那些传说中的美酒之外这京都最名贵的酒了,你竟然说我没见识,莫不是在乡下待的时间太久都已经变得好赖不分了?”
她才不相信这慕容瑾会见识过更好的酒呢,毕竟她一个乡下丫头,连这般酒都没见过,又怎会接触道传说中的名酒?
所以她笃定这慕容瑾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装装样子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让别人高看她一眼罢了,所以她才一定要拆穿她,让她当众难看。
果不其然,众人闻言皆齐齐向慕容瑾这边望过来。
虽然此时大家也对慕容瑾所说持怀疑态度,毕竟这青竹醴可算是他们见到过的最好的酒了,而这位据说是乡下来的相府大小姐竟然给出不怎样的评价,这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只是他们却比那位相府的原唯一嫡小姐理智一些,因为据说这位姑娘不仅与楚公子交好,更是得李公子另眼相待,如今更是和李公子的师父十分熟谂,若说她见过更好的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故而众人中便有人忍不住问道:“看样子大小姐果真是见过更好的了,只是不知可否方便告知我们一二,若能寻来,大家一起品饮岂不更是畅快?”
对此,李承砚也持相信态度,见状也忙跟着道:“如果真有的话,在下倒是想求之一二。”
慕容瑾瑜见李承砚如此说这才十分满意地冷哼一声,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
这慕容瑾哪里知道什么好酒,她不过是想在别人面前装的有些见识罢了,这下可好,装过头了吧,看待会她说不出个什么名堂来不得给人笑话死。
如此倒是再好不过了,既能让人知晓相府还有她这么个嫡女可以嫁于九王爷完婚,也让人知晓她这个嫡女着实不怎么样,粗鄙阴险狡诈虚伪到令人恶心。
然而面对询问,慕容瑾却是不骄不躁,甚至她脸上还挂着极其轻快的笑意:“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便给大家伙指条路。十日之后,鸿福楼对面会新开一家万客来,那里出售我们乡下的特色养生酒,别的且不说,不知口味不知比这酒好了多少,而且功效更是好得多,畅饮之余不仅不会伤身,反是对身体有益,如此岂不是甩这酒几条街去?”
事实上她之所以答应李氏的要求出来便是存了这么个心思,想要借这个机会多认识一些人,顺便为自己即将开张的酒馆做宣传,不想眼下这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她相信既然今日自己说了这番话,不管这些人此时会不会信,但当“万客来”真的开业之时,他们多多少少也会耐不住好奇心去看上两眼,如此便够了。
南宫昀明白她的意思,似是为了佐证她,也十分自然的跟着附和道:“你们那儿的酒,我却是尝过,着实不错。”
虽然他只是这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但可信度却瞬间不知道上升了多少倍。毕竟对方可是受李公子尊敬的师父,他想要喝酒李公子还会给他比眼前差的不成?如此他说不错,那定然是极好的。
只是那等好酒,就算有售,他们又喝的起吗?
故而很快便有人忍不住问道:“若真有大小姐说得那等好酒,只怕价格也不会便宜吧?”
慕
容瑾闻言挑眉:“这是自然,好酒自然价格要高上一些。不过巧的是我和那儿的老板有些交情,到时候你们若是提我的名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优惠哦!”
她说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毕竟是在为自己的生意做宣传,所以自然应该热情活跃一些。
众人闻言禁不住哈哈笑了:“就冲大小姐这句,咱们到时候说什么也得去瞧上一瞧。”
慕容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状不禁莞尔。
却不防南宫昀在一旁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轻声道:“能让他们信你推荐的酒不错,我是不是功不可没,瑾儿打算如何奖赏我?”
慕容瑾面不改色,随手拈起一块糕点在口中细细品尝,然后才又同样轻声回道:“我不是说了我和那儿的老板有些交情,眼下自然也是在帮他做宣传。那我这般卖力,你又该如何奖赏我?”
本来就是两人的共有产业,又哪里分得出到底是谁在帮谁。
南宫昀闻言却是勾唇一笑,邪邪道:“既然瑾儿要奖赏,那不知我以身相许可好?”
慕容瑾刚又拈起一块糕点还没来得及放入口中,便直接随手塞进了他口中。
“麻烦你以后说话能不能正经点?”她咬牙切齿道。
南宫昀神色优雅的将一整块糕点嚼完:“唔!味道还不错。”
慕容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又见他极其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对着你我就是正经不起来。”
慕容瑾:“……”
众人一边仔细品尝着李承砚的青竹醴,一边畅想着十日后即将开业的万客来美酒,以便日后好做个参照,因此倒是并没有注意慕容瑾这边的小动作。
但慕容瑾瑜和楚良玉他们却是不同,不管是各自拥有着什么不同的原因,但
他们的视线却是绝对不愿意放过慕容瑾这边的。
楚良玉自是不用说,慕容瑾是他在意的人,他自是恨不能心思时时刻刻都盯在她身上。
只是他们之前说到了十分尴尬的点子上,因而此时他并不适宜与她交谈,那样的话会让她很不自在。
只是自己离得远她倒是自在了,可他却是万万没有那般好受的。毕竟原本只以为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般公子哥儿,如今却拥有着李承砚师父的身份,如此自己可算是遇到个强敌了。
依李承砚对他的尊重,只怕这人想要取得和阿瑾的婚事,怕是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吧!
眼下阿瑾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情谊,却偏生不排斥他如此亲近,可见他在阿瑾心中的地位,如此自己若是再不采取行动的话,怕是阿瑾真的就要别人抢走了。
在这一刻,百感交集的楚良玉做了一个十分大胆且冒进的决定,那便是他要在最短的时间见一见慕容丞相,然后与他坦白心思,并说服他将阿瑾嫁给自己。
至于慕容瑾瑜,她心中虽断定慕容瑾是在信口胡诌,可却苦于没有证据没法现在揭穿她。不过她也不怕,只要十日后她说的那家万客来没法顺利开张,又或是开张了拿不出好酒来,她的谎言便会不攻自破。
到时候不仅人人都会嘲笑唾弃她,从此以后她说的话也就再没有人敢信。
所以既然眼前没法拆穿她,那她耐心等着便是。毕竟不过是个乡下来的而已,又能有什么非同寻常的朋友,到时候那店就算真要开,她也有的是办法让它开不成。
此时慕容瑾瑜完全一副高高在上的京都贵女心思,因为看不上慕容瑾的乡下身份,而彻底忽视了她现在身边所拥有的一切。比如楚
良玉这个行走的钱庄一样的朋友,再比如她亲亲表哥那传说中天人一般的师父。
而眼下最难受的却莫过于李君如了,因着她从很久以前便经常从兄长口中关于他那位堪称完美的师父的事迹,因此自是思慕不已,如今更是亲眼见了,一见之下那心思毫不意外的小鹿乱撞,瞬间便不能自拔,只身陷了下去。
原本她知他并非寻常之人,虽然肖想却是从不敢妄想,直至刚才见过她之后她也一直都是这种心思。却不料这个如清风朗月般谪仙一样的男人竟会降下身份同一个乡下丫头交头接耳,丝毫没有半分架子,平易可亲的让人想要狠狠占为己有。
是以她望着慕容瑾的眼神不自觉的便带上了几分怨毒,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只能穿着丑陋披风用来遮盖自己买不起好衣裳的乡下贱人竟能得他如此相待?她到底哪一点能够比得上自己?
这么想着,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是鬼使神差的直接走到慕容瑾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当然,即便此时有些冲动,她也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她是高贵的国公府嫡孙女,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绝不能失了自己的风度。
当然了,虽然刚才她就已经在那人的眼中没有任何好印象了,不过她自来心大,早就已经选择性的忘记了。
是以她望着慕容瑾,虽然厌恶,但却仍是十分亲切地柔声道:“瑾表姐这身披风在哪里买的?君如瞧着好生好看,能不能脱下来与我仔细瞧瞧?”
她已经想好了,待会如果这慕容瑾不肯,她便会直接伸手亲手扯下她的披风,然后让别人都见识下她的狼狈,然后再趁机展现自己善良体贴的一面,将自己的衣裳送给她,以示“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