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滩黑血不偏不倚的正好呕在了饭桌上,所以慕容瑾筷子一丢,再没有心情吃东西了。
“中了毒就不该到处乱跑的。”她的声音很平淡,整句话连一点起伏都没有,实在是让人分不清喜怒。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冷酷!南宫昀禁不住在心中暗叹一声,剧毒在肺腑间游走的剧烈疼痛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调侃的话都说不出。
而且,他现在更担心的是自己接下来会不会发狂。
“大小姐,他怎么了?”一旁的无香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忍不住问慕容瑾道。
“不方便说话就闭嘴!”这句话是对南宫昀说的,慕容瑾直接无视了她。
这个乡下来的土妞!无香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难道她看不出这男人是中了毒吗?
问她一句,也不过是抬举她。还真当自己有脸了!
“大小姐房中客人中毒,您说……如果我现在告诉夫人的话,会是什
么后果?”她站起身来,声音也不自觉的加大了许多,一副得意凶狠的模样,理所当然的威胁起慕容瑾来。
白日里这人有腿有脚自然跑得,可现在嘛,一个身中剧毒的人又能跑到哪去?
她有信心,如果这次再向夫人告密,定能人赃俱获,将功补过。
到时候夫人一高兴,说不定还会提拔自己呢!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一旁男人冰冷又狠厉的话:“杀了她!”
南宫昀艰难却果断的说出这三个字,虽然他现在还只是呕血,可再过一会他的毒性便压不住了,所以他必须赶快离开,而在离开之前见过他毒发的人则必须死!
不过慕容瑾并不在这一范围内,因为她是自己未过门的妻,而妻子不是外人。
“杀了她?”慕容瑾挑眉,悠悠地望了无香一眼。“凭什么?”
他要杀人,凭什么让自己手上染上鲜血?
虽然这个婢女确实该杀。
然
而事实证明,她这次还真是想多了。因为人家这话并不是对她说的。
南宫昀没再开口,便有一个身影飞快的从无香跟前闪过,慕容瑾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便见无香脑袋一歪,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好快的刀!”慕容瑾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害怕,甚至隐隐的还有些赞赏。
“扶我起来。”这时,她听到一旁的男人如此道。
不过这一次她却是很是自觉的没有自作多情,只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她知道刚刚一闪而过的那是什么,世家大族的公子总是比常人金贵许多,长辈担心孩子,从小便会配以贴身暗卫在暗中保护。
而凭刚才那暗卫的身手,别的不说,她可以断定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他的来历绝不简单。
所以,这个人很危险。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盯上自己呢?而且他接近自己到底又是什么目的?
“
扶我起来。”思索间,她听到男人再次艰难地说道。
“你是……让我,扶你?”她这才不紧不慢的抬起手来,指着自己询问道。
南宫昀自认他打出生以来便从未见过如慕容瑾这般天不怕、地不怕、不矫情、不做作,但也同样心肠冷硬、处变不惊的女人,虽然他确实也因此而高看了她一眼,不过却也不得不承认她对自己冷漠的样子,真的很讨厌!
“不然呢?”他极度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这女人,她到底有没有身为人妻的觉悟啊?
如果自己死了,她又能捞到什么好?
不过他现在却不打算告诉她,他想等她自己慢慢发现。
他的女人必当是聪慧的,否则在那种,他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够做到万无一失,就如自己这一身的毒。
可不知为何,他心里又莫名的笃定眼前之人便是那个能够与他携手一生的人,从在相府门前见到她的第一
眼,那个娇弱的女孩毫不犹豫的从马车上跳下来的那一刻,他便万分的笃定。
不知道为什么。
是以,他禁不住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慕容瑾,你可一定不要让本王失望啊!
他这一眼着实包含了太多太多复杂的东西,不知是不是慕容瑾的错觉,她竟从中看到了一丝淡淡的期望。
他对自己怀有期望?
这怎么可能?
那应当是亲人之间才有的吧!
慕容瑾懒得深究,但却也恰恰就是因为这一眼,她竟也莫名其妙的改变了主意。
“想死还是想活?”她淡淡地开口。只觉这男人是个麻烦,却又忍不住想要医好他。
她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医者仁心吧!
“你能治?”饶是南宫昀知晓她通些医术,却依然感到惊讶。
因为他这毒不是别的,而是打娘胎里就带来的。
慕容瑾已经知晓了他的选择,当即对外面吩咐道:“去!找个女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