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皓打开第一个铁着绵竹县衙上贡封条的大木箱。
最上面一层，覆盖着一捆白纸。
洪皓顿时震惊。
拿起这白皙的纸后，他越发震惊。
这白纸如此白净，柔韧，完全可以写字啊！
“洪大伴，这纸为何如此白？”
“比起草纸，简直是纸中极品啊！”
洛毅也被震惊，赶紧用手摸了摸。
“这纸用来写字，完全可以。”
洪皓赶紧道：“皇上圣明！”
“这纸是奴才养子洪辰发明的。”
“哦？！”
洛毅秒懂。
这纸应该是在洪皓指导下，改进的新纸。
用来写字，又是纸的一大用途啊！
“原来如此！”
“洪大伴，你后继有人了！”
洪皓赶紧谢恩，就拿起了一盏银丝玻璃油灯。
油灯内，还放着一张纸条，上面用炭笔备注了使用说明。
“洪大伴，这又是何物啊？”
洛毅再次好奇。
看材质，似乎是水晶，但又有些不像。
琉璃，也不像啊！
“皇上，这是玻璃防风油灯。”
“灯芯都在里面呢。”
只要注入油，悬挂高处，就可以照遍四面八方。
“哦！”
洛毅笑道：“朕看也像油灯。”
“但玻璃是何物？”
洪皓摇头：“回皇上，奴才不知，但前所未闻，应该是珍稀之物。”
“嗯！”
“那又是何物？”
洛毅深以为然，又指着大木箱内一个铜制物件。
洪皓赶紧拿起贴着的纸条细看。
“回皇上，是油滴时钟。”
“注入油，放平稳，调试好，就能精准计时。”
“另外，时辰之下还有小时、分钟、秒钟，但秒钟没有显示。”
“一时辰等于两小时，一小时等于四刻钟，等于六十分钟，一刻钟等于十五分钟，每分钟等于六十秒……”
洪皓照本宣科，洛毅听得云里雾里。
“嗯，等有空，好好研究。”
“下面好像也是白纸啊！”
洪皓赶紧拿起，很快发现不同。
“这纸更厚，毛笔书写必定不担心破损。”
洛毅摸了下，的确如此。
“这两种纸，都是你养子发明的？”
洪皓点头：“是的皇上。”
“那这时针和油灯呢？”
“暂时不知。”
“嗯，打开另一个箱子看看！”
洛毅催促后，洪皓赶紧打开。
最上面是几个肥皂与只有三分之一大的盒装香皂，上面都有纸条备注。
“嗯，香皂闻着很香啊！”
“这盒子上的图案、语句，也颇有意境。”
“肥皂洗衣轻松干净，不知是否属实。”
洛毅拿起纸条就看。
紧接着，他又发现了一盒九粒大小不同的玻璃珠，玻璃首饰各一种。
一壶绵竹大曲，一把带有珠算口诀的算盘，郭家的各种新式糖果糕点好几袋。
郭家的味精，还在发酵中。
发酵后，还得烘干，至少还需要半个月，才能面市，也就没将刚开始发酵的鲜味液装一壶送来。
洛毅二人将各种东西都研究了个遍。
洛毅就打算品尝下绵竹大曲。
“皇上，但凡入口的东西，还是让奴才先品尝。”
“若是没事，皇上再品尝也不迟。”
洪皓取下酒壶上的小酒杯，倒上半杯后，缓缓入口。
的确浓香。
晶莹剔透！
但最初有些烈，感到辣口，接着感到麻。
但在吞进肚子后，就感到绵甜爽净。
按照纸条说明，回口气，就感到唇齿留香。
“洪大伴，这酒如何？”
洛毅好酒色，贪玩，追求新奇。
闻到香气，忍不住吞起口水。
“皇上，应该没问题。”
“好喝吗？”
“好喝。”
“但就跟纸条所说，性烈如火，慢饮，好好品尝。”
“皇上，要不我让御膳房送些下酒菜来？”
“去吧！”
洛毅迫不及待挥手，洪皓赶紧走出书房，让小太监去通知。
等回来时，洛毅应该喝了两杯。
“皇上，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洪皓赶紧给洛毅递上，用棕叶包的桂花香味米花糖。
“嗯！”
洛毅顿感香甜，但跟香甜的绵竹大曲相比，又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这糕点好吃，叫什么名字？”
洪皓摇头：“没写，暂时不知。”
洛毅随即道：“嗯，实在没想到，一个小县城，竟然会有如此多的新奇之物！”
“洪大伴，不如我们微服私访，去逛逛绵竹城如何？”
洪皓倒是希望尽快去，又担心洪辰他们还没准备好。
“皇上，我看还是明天一早，天亮之前再去。”
“皇上今日先体验这些东西，感觉好了，再去不迟。”
“另外，奴才连日赶路，实在很累。”
洛毅哈哈大笑：“洪大伴，你曾经可是随朕的皇兄征战多年的啊，还会怕累？”
洪皓赶忙道：“皇上，奴才老了。”
“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了。”
洛毅一挥手：“嗯，那你退下，去休息吧。”
“明日寅时，嗯，就是这时钟所说，凌晨三点，准时出发。”
“是皇上，奴才告退。”
洪皓赶紧离开。
景阳宫，软禁着先帝皇后，如今的太后和先帝两个公主。
为了避嫌，已经很久没去了。
不过如今，洪皓成为大益最有权势的太监，宫内跟他作对的大太监，越来越少了。
但还有几个，暂时没法除掉。
昨日收了洪辰这个养子，明日又要离开，还是应该对太后做个汇报。
不久后，洪皓化妆为普通太监，像壁虎般爬上一段没有大内高手巡视的高墙，很快出现在太后萧美娘卧室内。
“洪大伴，你来了？”
三十多岁、徐娘半老的萧美娘，此时正在弹奏古琴。
她对洪皓极其熟悉，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感受到。
“太后，昨日奴才去了绵竹县。”
洪皓出现在萧美娘身后，开始小声禀告起来。
“这个洪辰，是个奇才，也是全才，天才啊！”
萧美娘美目圆睁，为防止有人窃听，琴声未停。
“是啊。”
“太后，明日奴才要陪小昏君去绵竹，要不要在路上除掉他？”
“暂时不能！”
萧美娘摇头：“大益如今风雨飘摇，三大王爷拥兵自重，听宣不听调。”
“境内贼寇越来越多，常有流民闹事。”
“北面郑国强盛，虎视眈眈。”
“东面楚国虽与大益联盟，但也不太可靠。”
“西面古蕃、党项，时常侵扰边境郡县。”
“南面理国，也不是省油的灯。”
“小昏君若死，朝廷混乱，四面楚歌，大益必定分崩离析。”
“更何况，若是现在除掉小昏君，你必死无疑。”
“还是好好培养洪辰，以绵竹为根基。”
“等到时机成熟，再设计除掉小昏君，密召洪辰进京保护洛宓，助力洛宓登基为女帝，实现先帝遗愿。”
“到时哀家希望你和洪辰父子俩，都能尽心辅佐洛宓。”
“只要你们父子同心，哀家可以考虑，让洪辰做洛宓皇夫！”
“从此我母女与你父子共掌大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