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蓉蓉在柳宅失踪,气坏了谢荻秋父子。
“让你安排几个人守着,你说不用,说人多反而会坏事。好了,现在不知道被什么人带走的。你……”
谢荻秋感觉今年谢家流年不利,可能正犯“太岁”;要不然,怎么事事不顺利?
明明计算甚好的事情,临到头总会出现不可预料的意外:这是不是意味着谢家“福星远去,太岁当头?”
太岁神是道教值年神灵之一,一年一换,当年轮值的太岁神叫做值年太岁;而太岁神在所有的神中,影响力最大,有“年中天子”之称,掌管人世间一年的吉凶祸福。
道教《神枢经》说:“太岁,人君之象,率领诸神,统正方位,斡运时序”所以不论起造房屋,建筑城池,都不能向着这颗假设的星,这就是所谓冲太岁。
太岁所在的的方位,是不可冲犯的凶方。起房子冲了太岁,大灾大难永无止尽。
但太岁怕福星,所以建造房屋的人,惯例挂上“福星高照”的红布,希望能让太岁滚蛋。
谢芸飞不敢反驳父亲,但他也觉得谢家“流年不利”,说不准真是冲了太岁?
谢蓉蓉失踪本来已经让谢荻秋烦恼,更让他发愁的是,本来萧尹想要任命他为功曹参军;昨天朋友带来消息,说萧尹已经让从前那位留任了。
谢荻秋本来是意气风发,准备大干一场;现在还没上场,就被踢下来。
他问朋友萧尹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朋友说,可能是崔府的意思,跟谢蓉蓉的失踪有点关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罪魁祸首,又是那两个死丫头——一个是他妹妹,一个是他女儿。
一般来说,刚愎自用或顽固的人,如果出现不可预料的意外,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谢荻秋正是如此。
府衙已经不再寻找谢蓉蓉了,那四个轿夫已经被谢家保释出来。事情好像回到了原点,又好像不对;因为谢蓉蓉失踪了。
谢蓉蓉失踪三天后,来到王家,求见王敬南。
谢蓉蓉一脸病容,脸色煞白,在王敬南跟前跪下。
“王世伯,蓉蓉有事请求世伯。”
王敬南命她起来,谢蓉蓉不肯,说道:“请世伯原谅蓉蓉的无礼,蓉蓉是被逼无奈才到此的。”
“哎,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们家济昀,希望我们主动退婚,是不是?”王敬南为难地说道:“当初我劝过令尊和济昀,强扭的瓜不甜,你们性格不合,不适合结为夫妻。”
谢蓉蓉哭道“侄女今天才知道世伯有此意。既然如此,为何世伯要我哥哥,将我送给令郎提前圆房……蓉蓉自问不是低贱的妓女,为何让我受此屈辱?”
王敬南大惊:“你失踪,不是你自己逃走吗?”
“我听说过世伯的为人,我相信世伯不会骗我。可是,将我关在城东柳宅的人,到底是谁?我只知道送我进去的人是我二哥,其余的事,今天正想请教世伯。”
谢蓉蓉哭道:“洛阳王氏,如此羞辱未过门的媳妇,蓉蓉誓死不嫁;以后,我不再是谢蓉蓉,谢家我也不会再回去。王世伯,就当我已经死了。”
王敬南道:“侄女儿,你把你是如何失踪的,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一直以为,我们济昀,只是有点任性;断不会做出这种坏事来。原来我错得太离谱了。”
谢蓉蓉不语。
王敬南劝道:“侄女儿,我和父亲关系并不怎么好;他的为人,我有听到一些非议。不过,我从不放在心上。你如果不告而别,将来的路,会很难走;而你还年轻,路还长。”
“就让王世伯为你做点事吧。退婚,如果由我提出,相信你的处境会好很多。至于你回不回谢家,我不好替你拿主意;不过,只要退婚的消息被你父亲知道,相信他会赶你出来的。”
王敬南叹道:“你别小看你父亲的能力。如果你自己走,他会天涯海角去捉拿你,你不得安生;如果他赶你走,你就没有后顾之忧。”
谢蓉蓉想不到王敬南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本来想用撒泼的方式,让王家退婚;想不到,王敬南竟然在她撒泼之前答应了。
她很惭愧。
“王世伯,我……”
“你不用说了。当我知道你父兄这些天做了什么后,我已经不想和谢家联姻了;我保证济昀今后不再纠缠你,以我的性命作保。你走吧。”
谢蓉蓉走后,王敬南去向母亲和兄弟们告别,说要带王济昀去看望在江南的长子;老夫人虽然不舍,但父子兄弟团聚,也有道理。
夫人柳氏质问他为何要走时,王敬南说,“为了此生不再见到你,为了堂堂洛阳王家的子弟不变成畜生!”
柳夫人哭成了泪人,王敬南还是无动于衷。以往,只要她一哭,谢敬南为了省事,无不依她。
现在,她就是哭瞎了眼,也融化不了丈夫的心。
王敬南对儿子说:“你可以选择跟你母亲留在洛阳,不过,我会打断你的腿再走!上次你买凶手暗杀卢诚之后,躲在祖茔,你母亲明明知道,却还是眼看着两家的子弟火拼,她是慈母,我无法怨她。”
“但是这一次,她将谢蓉蓉关在柳宅,只为了满足你的兽欲。你选择做畜生,就不要做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行事可以对人言,决不会是一个关押弱女子的强奸犯!我的妻子,也不会是一个妓院的鸨母。”
王敬南将休书、退婚书,一起交给大哥王敬东:“以后母亲就要靠大哥服侍养老。我和济昀去南方后,我府里的财务,一半给柳氏,一半给兄弟们。”
第二天天没亮,父子二人就离开了洛阳城;“富贵公子”王济昀,离开溺爱他的母亲后,能否改变,让我们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