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荻秋突然解禁了所有对谢蓉蓉的禁制,允许她出府,允许她到静竹庵去看望了缘师太。
谢蓉蓉虽然不明白,父亲何以会突然改变。但是,软禁在家两个月,给她的感觉是一生那么长!
机会难得,谢蓉蓉和圆圆,一大早乘了轿子往静竹庵行。谢蓉蓉告诉父亲,她只住一晚,明天早上就会离开静竹庵。
三四十里路,大热天的,抬轿的人很辛苦;走了十几里路,在松柏亭歇了下来。
松柏亭,圆圆记忆犹新。她上巳节那天曾经在这里等候卢诚之。
两个多月前的事,就好像是前生一样遥远。
谢蓉蓉更加感慨。接下来的路,她和卢诚之走过;似乎每一棵树,每一个转弯,都很熟悉。
在凉亭喝了茶,继续上路。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谢蓉蓉和圆圆突然腹泻起来了!
这怎么得了?一个千金小姐,在路上腹泻了,还有十几里路,先找个地方止泻吧。
轿夫们抬了轿,往路边不远处一户农家行去;蓉蓉和圆圆拉了五次,总算好些了。
谢蓉蓉想叫轿夫赶路,打开门一看,轿子和轿夫都不见了。
她二哥谢芸飞和冷翎,却从另一间房走了出来。
谢蓉蓉瞬间明白,她被父兄算计了, 不知道父亲和哥哥给她准备了什么?
“二哥,你想干什么?”谢蓉蓉怒道。
“哈哈哈,我的好妹妹。哥哥是为你好。我想送你去一个地方,一个让你快活的地方。”谢芸飞毫无廉耻地说道。
谢蓉蓉虽然是个没有男女经验的少女,但她还是明白此刻哥哥口中的“快活”是什么意思。
“二哥,有必要吗?我已经答应嫁给他。有必要把我当羔羊一样送人吗?”谢蓉蓉的脸上,满是不屑。换作以前,她肯定是泪流满面了。
哼,哭有什么用?既然没用,那哭来干嘛。
谢芸飞笑道:“当然有必要。正所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如果你还像上次那样,跑了怎么办?我觉得,还是让生米煮成熟饭更有保证。”
谢蓉蓉笑道:“二哥,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会有人有兴趣?”
肚子又响起来。
“我现在要方便,你们要不要跟过去?”
谢芸飞进了房,不再说话。
两个拉了五六次的姑娘,谅她们也飞不出去;何况,他们有七八个人。
蓉蓉和圆圆相拥,低声道:“等一下到了路上,你要找个机会逃走。我肯定是没机会逃的,反正迟早是他的人。以后我们只怕没有机会再见了,包里的东西,你都拿去吧;我用不上的。”
圆圆紧紧抱着谢蓉蓉道:“小姐,我不走。”
谢蓉蓉忍住泪道:“你别傻了,我无法保护你,已经很内疚了。逃出去后,远走高飞,不能去静竹庵,静竹庵的路上,肯定有谢家的人守着。”
圆圆还想再说,谢蓉蓉已经拉开了房门。
农户屋后拉出两辆牛车来,谢蓉蓉和圆圆坐了前面一辆,谢芸飞和冷翎坐后一辆。
牛车往城里赶,城郭看着就要到了。谢蓉蓉拉了一下圆圆,将之前准备的沾满了污垢的裤子,往圆圆身上扔。
一股臭味马上传开,圆圆叫道:“停车,停车,我拉肚子了!”
谢芸飞和冷翎看到圆圆满身污垢,谢蓉蓉捂着鼻子。
谢芸飞骂道:“想臭死我们啊?马上换一件。”
圆圆走到路边的林子,还能看到人,又往前走了些,然后,撒开腿跑。
谢芸飞等了一阵,见人还没回来;“啪啦”就打了蓉蓉一个耳光。
“她跑了?是你们商量好的,对不对?幸好我早有准备。抓回来,看我不打死她!”
谢蓉蓉瞪着她哥哥道:“你们要的是我,放了她吧;抓她回去也没什么用。”
谢芸飞怒道:“我是你哥哥,没见你关心过我,倒是关心一个丫头。走!”
圆圆离开谢蓉蓉后,怕谢芸飞派人来找,慌不择路,见路就跑,累了喘口气,又接着跑。
天色渐渐黑下来。她已经跑了半天了,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路边有溪水,她跳下去,洗去身上的污垢。
“咦,那边有几户人家,向人要点吃的吧。”她想道。
“好像我没走多远,万一二少爷派人追来……”
喝了点水,又有力气走了;接着走,直到再也走不动。
她找到了一个小洞,睡着了。
一阵好睡,第二天醒来时,她感到太阳已经很刺眼了;她爬起来,准备走。
不对,旁边有人。
圆圆一见,蹲在地上大哭起来,边哭边想说什么。
“大哥,这位姐姐好伤心啊。你安慰一下她嘛。”
稚嫩的女童音,是曹珠珠和卢诚之。
卢诚之牵着珠珠的手,笑道:“珠儿,你到那边玩一下,别乱跑。大哥有话和这位姐姐说。”
珠珠走到溪边玩水,卢诚之走进圆圆道:“圆圆姑娘,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在这里?”
圆圆抽抽噎噎地拉着卢诚之的手道:“卢公子,救救我们小姐。”
卢诚之看着她的包袱,以为她和谢蓉蓉逃跑,谢蓉蓉又被父兄捉回去了。
苦笑道:“圆圆姑娘,你们小姐,性格也太固执了。以你们的脚力,根本就没办法逃的,算了吧。这事我爱莫能助。”
圆圆跪下求道:“卢公子,我和小姐没有逃跑;小姐被二少爷送去给王公子了,说要把生米煮成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