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抱着莫奇坐在院子里,看着沈魏的梦境:“那个云娘去哪里了呢?”
清晨,楚瑶在苏语的连拖带拽下终于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再睡一会嘛,好困啊...”一个啊字还没说完,立马换上了“好香!”沈家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真不愧是大户人家,一顿早餐就这么多种类。”楚瑶很没吃相的立马坐下开始大快朵颐。
“沈老爷,你很喜欢桃花吗?”楚瑶眨眨眼睛。
“桃花?很久之前我种过那么一株,后面因夫人不喜,再也没种过。”沈老爷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你身上有股桃花的香味呢!”楚瑶呵呵笑着跑开了。
沈老爷目瞪口呆,头开始疼起来,好像有什么要冲出来,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春天正是最好的季节,万物生机勃勃,花香充溢天地。楚瑶手中拈一支桃花,粉嫩的花瓣,娇的蕊,她故意放在瞌睡的莫奇的鼻子前面,引得它连连喷嚏。
“语哥哥,这般若寺这么破,偏偏有一株开得这么好的桃花呢。”
“许是前面住过的人种下的吧。怎么感觉这桃花香里有一丝腥气呢?”
入夜,沈府的众人已经入睡。
沈老爷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自己居住过的小屋,屋外桃花正盛,粉衣女子窈窈窕窕地立于树下,眼波流转“魏哥...”
“云娘!”
沈魏激动地语无伦次:“你回来了?你还在等我。”
“你愿意交付你的真心吗?”
“愿意!”沈魏想要搂住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却扑了一个空。
他四处寻找,眼前起了浓雾,看不真切,云娘的身影就在前面,却怎么也触不到,他很着急,冲上前去,猛地抓住云娘的手。
云娘慢慢转身,笑容不再,代替的是一张青白的脸,眼睛流着鲜血,双手向前伸出,掌心里赫然是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
它离沈魏的脸是那样近,甚至能看到心脏的跳动。
“我的心呢?还给我!!救我!”
沈魏猛地惊醒,额头大汗淋漓。他坐起身,想要去桌边倒杯水喝。
茶水下肚却是一股腥臭的味道,细看,哪里是茶水!分明是一杯鲜血。
窗外,白衣黑发的女子正招手“来啊,魏哥。”
一声惨叫划破宁静的夜空,沈家众人点起灯火赶到沈老爷的卧房,沈夫人状若疯癫,缩在床脚,“他杀了自己。哈哈哈,他杀了自己。”
地上的沈魏已然没了气息,胸前一个骇人的大洞,手里却捏着一个鲜红的心脏。
啊!几个胆小的婢女直接晕了过去。众人四散奔逃。
楚瑶和陵游看着虚空处,掏出炼妖瓶:“云娘,你心愿已了,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粉色衣裙的女子慢慢自虚空中来,盈盈下拜,化作轻烟进入瓶中。
何苦呢!楚瑶把瓶子收入大袋之中,“沈夫人,这是沈老爷自己做的孽,已经偿还,后面府中会太平如常,你们找个清净之处好生过活吧。”
他已经去长安三年了,云娘日日期盼,柳母不乐。
“谁知那小子还会不会回来呢,你也别傻等了,赶紧挑一挑,找个好郎君过日子吧。”
可她并不死心,只记得他的话:“我把心都给了你,好生等着,我会回来。”
第四个春天,庙里种下的桃树开花了,云娘立于树下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因为他回来了。
“魏哥!”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云娘眼含热泪扑了上去,“你可回来了,不走了吧。”
“不走了。”眼前的沈魏抱住云娘,眼中闪过戾色:“你也别走了,留在这里吧!”
只觉后心一阵冰凉。
桃花落下,桃树下的鲜血浸入土壤,浸入桃树,云娘的魂魄与桃树融为一体,化为桃妖。
她少了心,失了魂魄,只知道自己要找到那个人的心,拿回来。
沈魏服下了云娘心脏烧成的灰,那个妖道告诉他,只要喝下,往后余生他都不会记得云娘的事,云娘的魂魄也永远找不到他,仕途顺遂,家庭美满,没有任何烦心的事情。
这是最理想的生活,只要付出一个云娘而已。
桃花树下,楚瑶看着枯萎的桃树。
楚瑶唏嘘:“云娘好可怜,语哥哥,我们可以放了她吗?”
“这是她的命数,她找到了沈魏血债也血偿了,复仇的代价是自愿成为桃花酿,永世不得超生。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而已。”
桃花酿,解疾苦,忘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