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眠去世了,在林父林母和言素馨的面前跳楼自杀。
学校封闭了这个消息,当时艺术楼的学生不多,所以知道的学生也不多。
林温眠因为没有结婚,还因为婚前怀孕,死后果然连林家祖坟都进不去,林父拼尽全力,才没让林温眠在族谱上除名。
可人死后不进祖坟,不能得到后辈的认可,就算是孤魂野鬼。
林枝稚很奇怪,这件事中的男主角祁凌言一直没有露过面。
林枝稚目睹了一切后,身边的场景突然转换了,她站在梨树下看着雪白的梨花纷纷飘落。
这是祁家的别墅。
林温眠和祁凌言是一个村子里的,不过祁家修别墅是用来养老的,而林家世世代代住在这里。
此刻的祁凌言被祁老太太关闭二楼的卧室里,性子原本就有些软弱的他听从了母亲的安排,和言素馨已经订了婚。
他坐在床上抚摸着林温眠的照片喃喃自语。
林枝稚看着照片里的人,才发现照片里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就是自己小时候骑的那辆破自行车。
林父一直记挂着林温眠,她留下的东西都舍不得扔。
此刻的林温眠正在火化尸体,而祁凌言却在别墅里悲春伤秋。
林枝稚不知道该怎么想这个男人了,林温眠爱他超过了家人,也超过了自己。
可这个男人不敢反抗母亲的安排,只能在这间小卧室里坐以待毙。
祁老太太带来了林温眠去世的消息,祁凌言硬气了一回,他想最后再去看看林温眠,可惜被祁老太太以强行的手段锁在了卧室里。
林温眠因为爱,从四楼腾空而下。
祁凌言害怕死,在二楼犹豫不决。
后来祁凌言就病了,药喝下去没有任何起色,他刚开始怕死,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开了。
药也不喝,就硬生生耗死了自己。
祁凌言去世后,言素馨和他的婚事就取消了,后来她辍学,大学都没毕业就嫁给了季叔叔。
林枝稚觉得哪里不对,她的年龄只比季忱大了三岁,可按这个时间线顺推的话,最低也该是四年。
怎么少了一年?
林枝稚感觉到自己太阳穴刺痛,她猛然睁开眼睛,对上了许棠担忧的眼睛。
许棠把放在它额头的毛巾拿走说:“你怎么了呀?昨天南…季忱抱着你回来的时候脸色难看的要死,后半夜还发烧了。”
“阿忱呢?”
“不知道啊,我帮你给他打个电话?”
林枝稚摇头,她突然问:“棠棠,我比季忱,只大了三岁是不是?”
许棠点头说:“是啊,季忱不是当年因为十六岁考上了A大而震惊了全国嘛,你今年二十二,季忱要是活着也才十九啊,怎么了。”
“不对,不应该是三岁…不应该…”
许棠听着林枝稚的碎碎念,伸手摸了摸她还有些烫的额头,已经退烧了啊,怎么还说胡话了。
林枝稚想要坐起来,许棠扶着她,为什么现在这个世界越来越混乱了?
关系好复杂,她像是孤身处在黑暗中,看不清前路,也看不清来路。
【宿主你可算赢了。】
【主系统有消息吗?】
【有,宿主你现在要看吗?】
【看,传过来。】
【好的。】
“棠棠,我好难受。”
“难受坐起来干什么?躺回去再睡会,我给你熬粥,待会喝一点。”
“好,谢谢棠棠啦。”
“口头谢没用,给钱吧。”
林枝稚一愣,语气轻快的说:“等我全国大赛结束,有奖金分你一半。”
“你说的啊,我可记着的!”
许棠去了厨房,林枝稚打开系统发给她的资料。
事情似乎超出了她的预料,这个世界中,所有人都有秘密,而且每个人,都很复杂。
许棠晚上去健身房了,林枝稚觉得身体没有那么沉以后,去了南缜的公寓。
她打开门走进去,看到电视柜上的照片拿起来,那是她初中时候的模样。
高中以前她是不认识季忱的,是上了高中突然班里转来一个小神童,他就是季忱。
季忱和她是同桌,和她关系很好,后来一起考到了A大,而她也答应做季忱的女朋友。
尽管林枝稚比季忱大三岁,也的的确确是三岁。
因为当时林温眠去世时,林枝稚两岁,而季忱也已经在季阿姨的肚子里了。
季阿姨未婚先孕,只是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肚子里也有个孩子,不然她也不可能和林温眠说出那些话。
她大学都没上完就退学了,因为肚子显怀了,难怪季忱只比她大三岁。
林枝稚目睹了林温眠和祁凌言死亡的全过程,林温眠的执念是季阿姨,还有她是林家的女儿这两件事。
唯独没有祁凌言。
她看到祁凌言后竟然还处于暴走的状态,她难道去世后后悔了?后悔因为一个男人而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那关自己又有什么事?她害自己,帮自己又是因为什么?
门锁轻响,林枝稚回头,季忱带着一块小蛋糕走了进来,看到灯火通明的客厅和林枝稚后微微一愣说:“怎么不好好休息?”
“买了什么蛋糕?”
“你最爱的草莓蛋糕,是不是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林枝稚一愣,她的确把这件事忘得干净,她这段时间太过紧张林温眠的事了。
“去洗手然后过来吃蛋糕。”
“阿忱,林温眠他们…”
“先去洗手,待会再说。”
林枝稚放下手里的相框去洗手了,季忱的目光落在那个相框上,他眼里有很深的执念,浓烈得几近病态了。
季忱看着林枝稚把蛋糕喂进嘴里后笑着问:“好吃吗?”
林枝稚点头,尽管她现在嘴里泛着苦,还没有什么味觉。
“昨天你的护身符掉在了地上,林温眠趁机再次控制了你,就像当初你在陵墓的那次。”
林枝稚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季忱给她讲。
“枝枝,我想你可能猜错了,林温眠对祁凌言没有爱意,只有满腔的恨意,而昨天晚上她把恨意转到了你身上。”
“他们现在在哪?”
“林温眠去了琴房,祁凌言叶在那,周恒跟着他们两个。”
林枝稚点头,又咬了一口蛋糕,放下手中的叉子说:“她恨得不是祁凌言,也不是我,而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