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六月，王建军，石榴，小叶，回到了西乡派出所，跟周所长汇报情况。周所长听了王建军的调查报告，几个人一致同意，种植荔枝的农民郭华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突破口。
周所长和王建军说，王秋水目前在深圳戏院跟踪拉大幕的郭华已经三天了，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目前也没有发现任何破绽，我和王秋水说，目前暂时不要跟这个拉大幕的接触，已跟踪监视为主，如果这个人有问题，这个人一定会心慌，我们等他自己露出破绽，这叫以静制动。
对这两个人的调查用两种不同的方法，说不定会有不同的效果，。
王建军点头称是。
当天下午六点，王建军的BB机，接到了郭华的信息，说是晚上七点，在西乡的荣华茶楼见面。
王建军对小叶和石榴说，这次你俩就别去了，我自己去，小叶控制不住情绪，石榴也别去，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小叶嘟嚷着嘴，有些不情愿的说:“干嘛两个王警官都这么说我？”
石榴看着小叶，偷偷的笑。
傍晚七点，王建军准时来到荣华茶楼。
坐下得找好了位置，王建军点了一些糕点，白切鸡，烤鸭，等着郭华的到来。
等了约么半小时，郭华到了。
郭华看见王建军，特别的开心，握着王建军的手说：“王老板，王老板，我真的太佩服你了，今天你在我家里跟我聊天，我老婆躺在卧室里，把你跟我聊天的内容都听得清清楚楚，第一次不再跟我吵架了，你走了以后，我老婆还专门跟我炒了两个菜，和我对饮了两杯，说以后不要再追星了，好好的过日子，她就不再折腾我了。”
王建军笑了笑说：“那就好，那就好。中午和你聊天的时候，你好像还有些话想说，但是看你老婆在屋里睡觉，你意犹未尽，能再说说吗？”。
郭老板说：“好，自从上次我跟我的朋友在深圳戏院，东方蝴蝶在我的T恤衫上签了名字，我回到家里，我老婆生气的把我的T恤衫撕碎了，我跟我老婆大吵了一架，后来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个人偷偷的看电话本上东方蝴蝶的签名，又让我老婆发现，我老婆又把我的电话本撕碎了，那天晚上我跟我老婆大吵了一架，后来动起手，我老婆回了娘家，我过了好几天，买了很多礼物，去我岳父家，好不容易才把我老婆哄了回来。
因为两个签名都被我老婆毁了，我有点不甘心，就有一次东方蝴蝶的音乐会，我又花100多买了一张票，进去听音乐会，等音乐会结束，我还想找东方蝴蝶签名，但是保安死死的拦着，我没有办法，只好在戏院的外面等着东方蝴蝶出来，东方蝴蝶却没有出来，后来我发现一辆车，从戏院的后面开了出来，汽车开出来的一刹那，我看见了东方蝴蝶的侧影，我急忙来了一辆的士，紧紧的跟着那辆车，看着那辆车，进入了一排豪华的别墅区，别墅区的保安出来拦住我们的出租车，不让出租车进入。”
我下了车，保安拦住我不让进，我跟保安发脾气，说我也是这个小区业主的朋友，保安死活不让进，后来我给保安塞了100块钱，保安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进去了，我进了别墅区，一连走了好几个房子，才看见了东方蝴蝶的那辆车。
我心里一阵窃喜，心想，找到了东方蝴蝶的住处，太好了，其实东方蝴蝶所住的这个别墅区，并不是非常豪华的别墅区，别墅区的小区院子，距离马路并不远，站在院子里都能看见对面的马路，对面的马路肯定也能看到别墅区里面的人，也能看到别墅区二楼业主的一些生活日常。
这个小区并不是非常的豪华，但是房价应该是很贵的。我们这种农民，只能看看，买不起。
我一个人悄悄的走到这个东方蝴蝶的汽车这里，隔着小区的院墙，站在院墙外面，期望东方蝴蝶能够走出来，我找东方蝴蝶签名。
忽然间，听到别墅小区里有吵架的声音，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东方蝴蝶的声音，那时候我心里开心极了，心里想，东方蝴蝶在家，只要我大声的喊两句，东方蝴蝶一定会出来，等到东方蝴蝶出来，我请他签个名，然后马上就走。
但是忽然，东方蝴蝶喊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东方蝴蝶喊：“郭华，你给我滚！”
我心里想，东方蝴蝶怎么知道我在外面呢？心里一慌，就想走。
然后紧接着听见东方蝴蝶继续喊：“郭华，我跟你偷偷摸摸两年了，你能给我什么？，你始终是个穷光蛋，难道你让我就这么永远跟你偷情吗？”
当时我在外面，心里莫名其妙，我心里想，我跟东方蝴蝶素不相识，只不过是有一面之缘，而且是一种特别崇拜她的，只是希望他给我签个名而已，怎么扯到和她偷偷摸摸两年呢？
于是我马上止住了脚，又猫在东方蝴蝶家别墅区的围墙外面，竖起耳朵，认认真真的听。
然后我就听见里面有一个男的声音，那个男的声音说：“两年了，我给你花了多少钱？，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了，为了你，我自己的工作机会都丢了，我现在只能是一个戏院打杂的，但是你，却跟一个香港富商好上了，想把我一脚抛弃，没那么容易。”
然后听见东方蝴蝶的声音，说：“郭华，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你虽然给我花了很多钱，但是两年来，我陪着你睡了两年，难道还不够吗？，你到外面找一个妓女也是要花钱的，两年来，我一直满足你，你还想让我怎么样？，你想让我陪你穷一辈子，难道你想让我的未来？，跟你永远绑在一起，你想让我，也没有未来吗？，郭华，算我求你，放过我吧！，你要钱，我会给你，但是我现在没有，这座别墅的房产证不是我的，是那个香港富商的，你再等我一段时间，等我和那个香港富商，有了结果，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然后我又听见里面的那个男的声音说：“我不要钱，蝴蝶，我只要你。”
东方蝴蝶的声音说：“郭华，我知道你爱我，但是咱俩没有未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放过我，放过我，你想想，如果我跟你结婚了，戏院里面的人会怎么看我？，我现在在戏院里，也算是一个音乐家，别人对我都是羡慕，如果我跟你结了婚，别人对我就会嘲讽，以后我可能再也不能登上音乐的舞台，我可能就会成为城中村里面的一个家庭妇女，很可能就像那些外来打工的一样，租一个破房子，每天等着你，那可怜巴巴的工资过日子？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郭华，你放过我吧。求你。我好不容易才攀上一个香港富商，我期望他娶我，只要他娶了我，我就可以从他那里搞到钱，然后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你有了钱，就可以不用在戏院里打杂，你可以找一个很好的工作，买一个很好的房子，娶一个比我还要年轻的姑娘做老婆，难道这样不好吗？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呢？
里面那个男的声音说：“蝴蝶，我爱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东方蝴蝶的声音说：“天呐，你不要再这样说了，好不好？，我爱你，我爱你，有用吗？，我跟你在一起，生了孩子，你连奶粉钱都买不起，你凭什么爱我？，你拿什么爱我？，喝凉水吗？是，我可以喝凉开水，但是如果我们俩有了孩子，孩子可以喝凉开水吗？，孩子不用上学吗？郭华，快30岁的人了，你醒醒好不好？”
然后我又听见那个男的说：“蝴蝶，咱们两三年的感情，难道就是败给了金钱吗？”
东方蝴蝶的声音说：“是，你怎么说都好？你就当我是一个贱女人，你就当我是一个婊子，你就当我一切为了钱，行吗？，只要你放过我，就行。”
然后就听见里面忽然有了打斗声，我很想跳进去，把他们拉开，忽然看见小区对面有两个保安走过来，我担心两个保安把我当做小偷，就急急忙忙的翻越别墅的院墙围栏，跳到了外面，然后隔着别墅小区的围栏外面，我看见小区里面，窗帘突然被扯了下来，然后保安就出现了，我就不敢再看，就回来了，回来了以后，我回到家里，心里七上八下，一直在想着这件事，原来，东方蝴蝶，一直私下里和一个叫郭华的人，偷情，他在我心里那种圣洁忽然没有了，为什么这个人也叫郭华？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当时我不敢想，也不能想，脑子乱糟糟的。
王老板，你连续两天找我买力，而且，都买那么多，第一次我没有怀疑，但是只隔了一天，你第二天又来买荔枝，我就有点怀疑了，一个开水果店的，不可能一天的时间就把800斤荔枝卖出去，荔枝这么贵，能消费得起的人并不多，别的水果店卖荔枝，800斤最少要卖一个星期，你一天时间就卖光了，我当时就对你有所怀疑，你第二次又来买荔枝，然后请我去深圳戏院看戏，听演唱会，我在心里就在想，你肯定是警察，调查郭华的，只不过因为我也叫郭华，和另外一个郭华同名同姓，所以你调查我。
王建军静静的坐着，看着郭华，说了一句：“你很聪明，聪明的有点不像农民。”
郭华继续说：“你调查我，我也不怕，因为我没有做任何亏心事，没有做任何犯法的事，你请我去深圳大戏院看戏，我马上答应，因为我太希望再见到东方蝴蝶，但是那天晚上，我没有看见东方蝴蝶，我心里在想，难道东方蝴蝶真的出事了？，我怕戏院里灯光太暗，东方蝴蝶也可能坐在后面，我没有看清楚，所以离开座位，想走近一点，看的清楚一点，然后里面的两个保安架住了我，我拼命的挣扎，就想走的近近的，看清楚”，是不是东方蝴蝶？今天晚上的确没有来，难道她真的出事了？结果我看的很清楚，东方蝴蝶真的没有来。
那天晚上我心里非常的难过，伤心极了，难道东方蝴蝶和那个叫做郭华的人真的因为打架出了事？
第二天，你又带着两个年轻人，到我家，说是安慰我，这次没有来买荔枝，我心里就已经确定了，你们三个人，都是警察，做生意的老板，怎么可能会关心我？心情好不好？我心情好不好？，关别人什么事？只有警察，才会关心，因为警察想从我身上，找到蛛丝马迹，因为我那天在别墅区的墙外面，听得清清楚楚，里面的那个男人，名字就叫郭华。
王建军叹了口气，说：“郭老板，你真的是太聪明了，的确，东方蝴蝶出事了？”
郭华紧张的握住王建军的手，急切的说：“出了什么事？难道她死了？”
王建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说：“无可奉告，这是我们派出所的纪律，郭老板，你愿意做证人吗？如果我们抓到了另外一个郭华，法庭出证的事，你愿意做证人吗？”
郭华表情严肃，斩钉截铁的说：“我愿意，虽然东方蝴蝶在我心中神圣的光环没有了，但是他还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音乐家，如果她真的被人害了，那么，法庭审判的时候，我一定会把我听到的，全部说出来。”
王建军说：“好，郭老板，我相信你，看你的眼睛，我知道你是一个诚实的人，而且你是一个好人。”
郭华伸出手来，握住了王建军的手，说：“王警官，今天我把心里面憋了很久的秘密，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心里舒服多了，心里面藏着秘密，真的好难受，睡觉都睡不着。”
王建军不解的问：“为什么？”
郭华叹了口气，说：“因为那个人也叫郭华，我担心如果东方蝴蝶真的出了事，警察万一抓错了人，把我抓去了，那我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建军笑着伸出手来，拍了拍郭华的肩膀，说：“那不会，我们警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来，郭老板，放松点，喝杯茶，吃点烤鸭，要不喝杯酒？，镇镇神。”
郭华说好，王建军拿过酒瓶，倒了两杯酒，和郭华轻轻的一碰，两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