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被这道贴脸杀吓了一跳，车内的空间过于狭小，她也没有地方躲藏，只能第一时间去摸自己的棍子。
嘎吱嘎吱的声音传入林初的耳朵，方宇一下一下犹如机器人一般转动着自己的脖子，声音响得林初总觉得下一秒脖子就要断了。
“他什么时候上来的。”
温时神色紧张，他紧紧捂住口袋，那里是他们拼命找来的救命的药。
“我也不知道，等我看到的时候他就已经出现了。”
林初歪头一瞥，后备箱是打开的，可能在他们疯狂飙车甩开那些丧尸的时候就已经被盯上了。
“没一个省心的。”林初道，声音里透露着不悦，她有起床气，更何况是好不容易睡着被人叫醒。
“方宇，是我，温时。”温时的声音闷闷的，他试图唤醒方宇最后的一点良知。
但两人都很清楚，这不过是徒劳罢了。
“别喊了，你认识的方宇早就不在了。”林初打断了他，但还是不忍心，“怎么办？把他弄下去还是。”
两个人一起解决了不少的丧尸，也总结出了一些经验。这些丧尸只有攻击它们的头部才算有效。眼下两个人共同对付一个，倒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只是人都不是冷血动物，都是有感情的。林初觉得如果是自己也可能下不了这个手，所以她也不想为难温时。
“你帮我拦住他，我来吧。”林初的一只手已经做好了准备。
咔吱咔吱的声音近在咫尺，丝毫没有给两人商量的时间。
“我来吧。”温时伸手抓住了林初的手腕，制止了她。
肌肤相贴，林初能感觉到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刚才那么激烈的一场战斗，温时的手这会却接近冰凉。
林初退后了一些，给温时让出点空间。她背在身后的一只手，随时做着补刀的准备。
几乎是一瞬间，方宇已经冲了上来。温时一把躲开，侧身绕到方宇的身后，然后用手里的绳子缠上了方宇的脖子。
被感染后的人力气似乎也偏大了一些，温时用力的一下子，方宇差点挣脱。林初也没闲着，她立刻抓住方宇的两只手，想要帮他尽快结束这个痛苦的过程。
撕心裂肺的嚎叫声透过这辆车传了出去。
林初声音有些闷，“我们得快点，不然它这个样子不知道要给我们招来多少丧尸。”
温时眼眶有些红，手上暗暗家重了力道。这是最快的，也是最体面的方法了。
很快，方宇拼命挥动着的手就停了下来。
林初最先察觉到，她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方宇的手。
温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慢慢地把方宇放倒，将他靠在前后排的空间。
“等把药送回去，我想把它埋了。”温时的声音都在颤抖。
“嗯。”林初的声音也有些哑。“入土为安。”她想不出来怎么去安慰人，她本来就不擅长这些，搜索枯肠才想出这四个字。
“我们走吧。”温时淡淡道，他转头去挂挡开车。
“嗯。”
林初也沉默了。
“啊！”等他们两人都转过头，后排原本不动的方宇忽然抽搐了一下，直起身子挥动着双手朝林初扑去。
温时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立刻挡在了林初的跟前。锋利的指甲瞬间划破了温时的手臂和脖子，几道血痕清晰可见。
方宇也随之倒下，再也不动了。
“你……“
林初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推开温时，去查看他手臂上的伤口。
伤口倒是不深，平时被指甲划拉一下也不过如此。只是这个时候，谁也笑不出来了。
被咬一口的感染速度有多快，他们心知肚明。方宇如果不是因为被温时下了安眠药，可能也早就感染了，撑不到现在。况且就算方宇是个例外，感染的时间可以拖得久一点。谁又敢拿这个去赌！
温时惨白一笑，“我好像中奖了。”
林初沉默。
“笑一笑嘛。”温时安慰道。
“笑不出来。”林初只觉得嗓子里像是含了什么东西，堵得难受，话也说不利索。
“林初，其实我运气也很背，我也没中过奖，这次就当我分走你的好运了吧，替你体验一把中奖的感觉吧。”
林初没有讲话，默默地举起了菜刀。
温时拦住了她，“胳膊可以切掉，脖子还是要留着的。”
林初转过头去，哭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她不想这个时候还这么丢人。
“林初，能不能帮我个忙？”温时小心翼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初擦了眼泪，转头冷漠道：“不能。”
温时：“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药送到我妹妹那里去。”温时从口袋里掏出那包救命的药，翻看了一遍，递给了林初。
林初：不能，自己送。
温时：……
他也不管林初有没有答应，转头去开一侧的车门。
林初：“你干什么？”
“我把方宇带走，你把这个带走。就当我求你了，不过这个人情还是不可能还了。”温时道。
林初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两人僵持在那里。
温时已经感觉到身体里的变化，他推开车门，又打开后座的车门，费力把方宇拉了下来。
林初眼睁睁地看着他拖着方宇，上了路旁另外一辆车。
“你给我等着。”林初一咬牙，关上了车门，她的手里是那包药。
天已经大亮，林初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再不走，可能就再也走不掉了。
车辆行使过一段距离，林初隔着后视镜去看后面，温时的车子离得越来越远，远到她分不清哪个是车子，哪个是丧尸。
林初一咬牙，换了方向，向着温时给的地址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