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大朝议,袁熙把刘备从南阳给赶回了汝南,他每天都觉得日子过的无比憋屈。
原先在汝南还活得挺滋润的,每天都斗志昂扬的,计划着这个,计划着那个,没有实力不要紧的,光是凭着想像力,都能把自己哄得心花怒放的。
身边人左一句刘皇叔,右一句刘皇叔,把他给奉承得很是受用。
自从大朝议之后,自己灰溜溜的回到了汝南,感觉天都变了,一切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在南阳住惯了,回到汝南看什么地方都不顺眼,这破地方如此狭小,怎么配得上我正宗刘氏血统的身份?
最受不了的还不是条件变差了,最受不了的是人心也变了。那个动不动就骂人,粗声大嗓的张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沉默,很少再骂人,也很少开口说话了。
那个面如重枣的关羽,每天脸都沉得跟黑底锅似的,脾气也变得暴躁了起来,不像从前那么温和了,就连跟刘备说话,也少有恭敬。
刘备心里自然也是清楚,他的这两个义弟已经跟他不是一条心了。这也怨不得别人,要怨就怨那个该死不死的赵云。
赵云居然用一壶假酒,套出了
他所有的实话,他置关张二人性命于不顾的时候,他是真的以为那壶里装的是毒酒的。
谁能想得到一向与人无争的实在人,转眼之间就变了心性,他竟然学的如此的狡诈阴毒,还真是南橘北枳。都说跟什么人学什么人,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袁熙就不是个好东西,赵云更不是个好东西,总之这世上就没有好东西。
刘备装了一肚子的抱怨和无奈,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困守汝南一地跟等死又有什么区别?
刘备不辞辛苦的又去了卧龙冈两次,最后一次终于见到了诸葛亮。
或许是同情他五顾茅庐的不容易,诸葛亮虽然没有答应出山,却给他出了个主意。
诸葛亮分析起天下大势来,那真是一个侃侃而谈,说的有理有据,听得刘备手舞足蹈。
感觉真是有个人能伸手挠到他的心上,听君一席话,何只是胜读十年书,简直就是解渴,甚至治饿。
刘备恨不得时刻都能有机会听诸葛亮分析形势:“先生高才,备仰慕之至,恳求先生看在天下万民,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为万民计,还望先生能移步到我的麾下,我们共举义旗,
天下大事成矣!”
“哈哈哈……”诸葛亮大秋天的还摇着他的鹅毛扇子:“我本是一布衣小民,难得有幸躬耕于此。我生性散淡,不喜纷争,皇叔大业,小民实是不敢妄言。”
“先生方才所言之事,正合我心,只是备已有甘糜二位夫人,又孤穷年长,只怕是难以如愿。”
“皇叔忒谦了,皇叔乃皇室宗亲,论起来两下里正是相当。”诸葛亮笑道:“我听闻那孙权之妹,颇有男儿风骨,并不是庸脂俗粉。只是仰慕英雄,并不在意出身。”
刘备听罢略放了一丝的心,好言好语都说遍,奈何诸葛亮怎么都不肯跟他走,他只好自己回汝南去了。
回到了汝南便对关张二人说起诸葛亮给他出的主意,诸葛亮劝他跟孙权联手,联手的方法就是跟孙尚香成亲,孙刘联姻是最好的联合方法。
刘备现在实在是太弱了,又在袁熙的鼻子底下,可以毫不夸张的讲,袁熙想要吃掉他,就只差一个张嘴的动作而已。
自己弱的时候,想要自保都很难,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刘备也早有跟孙权联手的想法,只是孙权那边对自己一直是不冷不热的
。
光是政治联手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还要娶孙尚香,这个难度可想而知。
刘备叭啦叭啦说了半天,张飞就是一个昏昏欲睡,关羽就是一个不说不动。
前去联姻的事,还没有商量出个结果来,就有小校进来报事,说是韩当前来拜见刘备。
可把刘备给乐坏了,正愁没有机会跟孙权搭上线呢。急忙命人净水铺街,敲锣打鼓的欢迎韩当。
韩当也是受宠若惊,他就是前来跟刘备缓和一下关系的,没想到这个刘备居然这么的热情。
杀猪宰羊的招待韩当,就像韩当是多大个人物似的,酒席宴上更是都挑好的说。
刘备提起他为韩当熬药时的情节,又像模像样的关心了一下韩当的伤。
别说用脚趾头,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韩当的伤没有大碍了,但凡他身上有点不舒服,也不可能跑这么老远跟他说这么几句废话。
说是拉拢关系,其实也没什么诚意。孙权也看不上刘备,无论是他的形势,还是他这个人,都没放到孙权的眼里。
孙权考虑的不过就是自己若不跟刘备联合,那一定有别人跟刘备联合。即使没有人主动联合刘备,刘
备也会到处去找人联合的。
本着苍蝇腿也是肉的原则,孙权就派出一个韩当前来跟刘备聊聊。但凡有一点诚意,也得多派两个人,或是派个重要级的人。
孙权并没有把刘备放在心上,刘备可把孙权放到心里了,尤其是他的妹子。
韩当跟刘备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的,喝的不像是酒,倒像是孟婆汤,他们完全的忘了在大殿上,两个人是怎么互咬的了,这一瞬间仿佛两个人全都失忆了一般。
按理说他们喝酒,关张二人总该陪着的,关羽说是要练兵,张飞连嘴都没张一下,两个人都走掉了。
“二哥。”张飞一脸气怨的喊了关羽一声:“刘备那厮这是又想抱孙权的大腿了?”
“嗯。”关羽冷哼一声:“像他这么打天下,哪辈子能打得下来?”
“俺老张是宁愿当鸡脑袋,也不去当牛屁股,愿意装孙子让他自己装去。”张飞气呼呼的把丈八蛇矛朝前一掷,足足扎进地面半尺来深。
“他分明就是见色起意,联合孙权不过是个幌子,他是看上人家妹子了。”关羽把青龙刀重重的地上一撴:“早知他是这么个货,当初不该跟他结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