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这是华佗给定下的死期,没人知道这三个月的期限里有没有水份,就算是实打实的三个月,也太过短暂了些。
“荣锦,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生死离别。有办法的事,我们要努力做成。没办法的事,我们要平静接受。”
袁熙知道这种事放到谁的身上,谁都平静不了。可是他又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有用的词语来劝解一下徐盖。
“师父,我懂的。”徐盖只是难过,并不是奢望什么神仙降世,徐盖纵然越来越孩子心性,也还没天真到那个程度。
“别怕,别难过,说不定会有转机呢。就算真的治不好,也还有三个月时间可珍惜,尽量让她老人家每一天都过得快乐,好不好?”
“嗯,可是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
“多陪伴就是最大的孝道,你可以把她接过来跟你住,也方便照顾。”
袁熙还是有那么一点私心的,他怕徐盖搬回徐家去住,他的身边习惯了有徐盖的陪伴,不想让他离开。
“师父,我想成亲了。”徐盖轻轻的推开袁熙,他抬手擦了把眼泪:“我娘想抱抱孙子。”
“……”袁熙愁了,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要说成亲那倒是容易,三天也用不上,你就是三个时辰也来得及操办。
但是抱抱孙子?三个
月也生不出来啊,纵然袁熙聪明绝顶,也想不出什么快速生子的好法子,除非是娶个临产的孕妇。
这还真是娶谁的媳妇的问题,袁熙嘴角绷直了放松,放松了再绷直,怎么也折腾不出一句话来。
“师父,我想和巧凤成亲,就说梦元是我亲生的。”徐盖很坦然,也很淡然:“反正现在也有人怀疑,不如就坐实了吧。”
“可是”袁熙不想同意,这对徐盖来说不是一件小事,他一旦认下了巧凤和梦元,那他以后想娶个好媳妇可就太难了。
“我知道您把梦元给了田娃,我不跟他抢,我就要个虚名,让我娘心安就行了。”徐盖生怕袁熙不同意,急忙又说道:“田娃提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他,他愿意带着梦元就让他带,他不想带就我带,我保证会对梦元视如己出。”
“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袁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拉着徐盖坐到床上:“这能骗得过去吗?”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骗得过我娘,师父你要是同意,明天我去找诸葛融讨主意,他鬼心眼长的多。”
袁熙轻轻的叹了口气:“我没什么不同意的,只是这也太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就是给师父丢人了。”徐盖深深的低下头,袁熙的徒弟怎么能做欺负
奴婢还生了孩子的事?
徐盖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样做会影响师父的名声,这是唯一令他犹豫不决的点。
“别胡说。”袁熙理解他的心情,同情他的遭遇,想帮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帮他。“这件事就只对徐家人公开,不要张扬的人尽皆知。”
袁熙的意思说的很清楚,这件事就是用来骗徐盖的亲娘的,不要对外公布。
袁熙想要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徐盖,如果真的把这件事给坐实了,那徐盖以后还怎么相亲?
“只怕不容易。”徐盖太知道人的嘴是有多难防了,现在他跟巧凤半点关系都扯不上,还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呢。
他要是大张旗鼓的把巧凤娶了,再想不让人知道这件事,这个难度简直的难以想像。
“容易,你也不需要大办,一间房子两根红烛的事。”袁熙真的是困倦了,他脱了衣服,招呼徐盖一声:“睡吧,明天再商量。”
徐盖“嗯”了一声,点点头,脱掉外衣也钻进了被窝里。
坐着的时候感觉自己能跟师父唠到天亮,一躺到床上,分分钟入睡。
第二清晨袁熙醒的很早,可是徐盖没醒。袁熙怕吵醒了他,便悄悄躺着,不哼也不动。
徐盖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师父正笑呵
呵的看着自己,不由得红了脸:“师父,我睡过头了,你怎么也不叫我?”
“多睡会儿有什么不好?”袁熙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着:“反正也没什么事,能睡就多睡会儿呗。”
徐盖没说话,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袁熙一天有多少事吗?毫不夸张的讲一天十二个时辰全都利用上,也还是忙不完。
见他没有说话,以为他是心情低落的缘故,袁熙微微一笑:“荣锦,游泳池造好了,今天我就可以教你游泳了。”
“谢师父。”徐盖的兴致真的不高,他心里惦记着老娘,哪有心情学什么游泳了。
他又不会拒绝,袁熙特意为他建造的游泳池,如此盛意让他怎么开口说不学?
简单的洗漱一番,徐盖跟着袁熙走出房门,外面草气氤氲,阳光正好,迎面吹来的风都是微热的。
“主公”诸葛融远远的就看到了他们,等他们走到近前,他急忙上前躬身一礼。
“你今天怎么出来的这么早?”袁熙很少见到诸葛融起早,他伸手轻扶了诸葛融一下:“你这是做什么去?”
看诸葛融走的这个方向,十之有九是去找徐盖的。
“主公真会说笑话,哪里是我起的早?分明是你们起的晚。”诸葛融的脸被面具给遮上了,可是一
点都不耽误他眼神坏坏的。
他特意把“你们”这两个字咬得很重,袁熙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是我睡多了。”徐盖很少睡得这么沉,可能是心事吐净了,心里比较放松,也可能是哭得神思疲倦了,反正他今天确实是睡的时间长了一点。
“哦,其实也不是很晚,比我想像的还是要早上一些的。”诸葛融一副老神在在的欠揍模样。
徐盖却惊奇的瞪大了眼睛:“你真不愧是军师,连这都预料得到?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起床会晚呢?”
他知道个屁,他就是故意调笑袁熙,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被徐盖这么认真的一问,他反倒是不好回答了。
“呃,那是自然,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有事求我。”诸葛融纯是顺口瞎胡说,不想又震惊到了徐盖的某根神经。
徐盖差点跳起来,兴奋的两眼都冒光:“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厉害,那你能算出来,我是什么事要求你吗?”
若不是有面具挡着,诸葛融的脸都抽得没法看了。
“嗯,我知道你求我的事,对你来说是一件大事。”诸葛融不会算卦,但是他聪明,以徐盖的个性之强,轻易不会开口求人,那除非是一件他认为很重要的事,事小不值得他张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