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奔腾,尘烟滚滚,长安城外又一次上演着令人窒息的屠杀,或许是看到长安城近在眼前,薛涛的这些手下早已经是归心似箭,手中的弓弩已经放下,等到大家意识到袁熙的伏军已至,再想拿起来时,却已经慢了半拍。
双方的距离一晃而至,袁熙举起手中的惊雷枪直奔薛涛而去,大声吼道:“薛家小儿,敢与你家袁爷爷一战否?”
见袁熙如杀神下凡一般朝自己冲来,薛涛只觉得脑门直冒冷汗,连忙大声吼道:“立盾,快些把他给我挡住。”
乱七八糟的盾牌纷纷立了起来,只是还没等形成盾墙,幽州铁骑就已经冲到近前,战马的前蹄高高扬了起来,一脚便把盾牌给踹到了一边,接着马刀挥下,收割起一条又一条的人命。
从一开始,薛涛的军队便陷入了全面被动之中,要不是自己的大军勉强还保持着一个集中的阵形,差一点就被袁熙的大军冲乱掉。
就算如此,大多数的军队也被袁熙的骑兵所包围,惨叫声不绝于耳,好一幕人间地狱。
长安城就在眼前,可是薛涛却偏偏不敢喊人开城,只要城门一开,先冲进去的肯定不是自己,袁熙之所以在这里拦
截自己,恐怕也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可是自己不冲回城又能如何?大军已经被袁熙的骑兵分割得七零八落,每一刻都有无数的战士牺牲掉自己的生命,当外围的人全都死光了之后,剩下的就该轮到自己了。
回城,还是不回?
就在薛涛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手下的士兵终于受不了这种虐心的折磨,开始纷纷献言道:“大人,趁着大伙还能支持住,快点进城吧。”
“是呀,再打一会的话,大家伙就真的坚持不住了。”
“要是大家全死在这里,长安城也保不住的。”
四周杂乱的声音响起,全都是让薛涛开城门的,薛涛看了一眼长安城头上那些守军,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下那些被杀死的兄弟,心里一横,寒声道:“我薛涛身受丞相重恩,虽不能诛杀袁熙,但却能与长安共存亡,传我将令,谁也不许退回长安,与袁熙决一死战。”
众将士没料到薛涛居然会这般硬气,不过见薛涛一付铁了心的样子不肯进城,也只能叹了口气,随着他冲杀而去。
从一开始,这场仗对薛涛就是不公平的,袁熙的人马早在昨晚就已经来到长安城下,不光是休息得好,早上也美美
地饱餐一顿,而薛涛的兵马连续赶了半天的路,早上又没吃什么东西,早已经是人困马乏,看着长安城近在咫尺,本以为能回城美美地睡个觉,却不想袁熙的人马突然杀出,硬生生把大家伙拦在长安城外。
时间拖得越久,对薛涛的兵马就越是不利,渐渐的,人数已经从上万落到了数千,又坚持一阵之后,就只剩下围在薛涛身边的这五、六千人。
惨烈的战场突然出现了一丝停顿,以薛涛为中间的这数千人离长安不过两箭地左右的距离,若是快些跑用不上多大会的功夫便能逃进城去,可就是这点距离却成了生与死的分割线。
袁军上下一脸的漠然,望着薛涛的目光跟看着死人也没什么区别。
袁熙骑着马慢慢往前走了几步,手中长枪一点,大声喝道:“薛涛,你败局已定,为何还不投降?难道你真想用所有人的性命陪葬不成?”
一声陪葬,曹军的心顿时有些触动。
毕竟一万五千人的时候都没有打得过袁熙,现在只剩下这点人,又怎么会是袁熙的对手。
众人不自然的目光朝着薛涛望去,似乎有让他投降之意。
薛涛的确是铁了心,自己知道谁都可以投
降,唯独自己不可以投降,自己若降,留在许都的家族全都得遭殃,自己只有一死,才能换来他们生存的希望。
想到这,薛涛幽幽叹了口气,大声喝道:“袁熙,你少在那里巧言如簧,我薛涛身受丞相重托,从来没有想过投降一事,长安只有战死之将,绝无投敌之将,你想夺长安,得从我尸体上迈过去。”
“薛涛,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吗?”袁熙的耐心也是有限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杀气,看了看薛涛,又看了一眼长安的墙头,突然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的那些手下会不会跟你一样的硬气。”
说完,袁熙骑着马来到长安城下,冲着城墙上面喊道:“长安城里的人听着,我乃幽州袁熙,今日一战,乃我与薛涛之间的个人恩怨,你等若是不想受到牵连,就早早开城投降,早投降一刻,就能多救一些自己的兄弟,若是投降迟了……你们看到这几千人马没有?这些可都是你们的袍泽,他们可就全都死在你们面前了。”
城墙上的守军一个个面面相觑,相互之间谁也没办法做得了主,谁都知道这开城门容易,想关上却是难上加难,难道自己真的眼睁睁看着
这些兄弟们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吗?
更加让大家感到困惑的是,就算是自己不开城门,可是袁熙杀光外面的人之后,城中这一千人马真的能守多久?到头来还不是被袁熙一个个地杀光?
听到袁熙的话,薛涛意识到他这是在蛊惑人心,立刻大声喊道:“袁熙小儿,你少在那里蛊惑人心,兄弟们听我的命令,拉弓放箭。”
还不等薛涛的话音落下,早已经有所准备的幽州军却抢先一步开弓放箭,来自四面八方的箭矢落在曹军阵中,压制着他们根本抬不起头来,只能躲在盾牌下面瑟瑟发抖。
回头看了一眼,袁熙一脸的冷漠,手指城墙大声喝道:“尔等还不速速投降,真要看这些袍泽被我杀光不成?”
城墙上的守军已经有心投降,只是碍于薛涛还不肯降,他们也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谁在城墙上面大吼道:“我等都是薛将军的部下,只听薛将军一个人的话,薛将军让降,我们便降。”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露骨不过,袁熙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冲着城墙上面哈哈大笑道:“这么说,我便晓得了。”
接着一拨马,拎着手中的惊雷枪大喝一声,朝着薛涛便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