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袁熙离开邺城去攻打惹真波的同时,袁潭也带着足足八万人马离开邺城,驻扎在黄河边一个名叫西化的小镇附近,小镇紧挨着黄河,站在镇子的最高处便能看到奔腾汹涌的黄河水。
按照袁熙所说,袁潭在黄河边上设下数十座瞭望塔,时时刻刻观察着对岸曹军的动向,只要他们敢派人过河,自己就派出大军守在岸边,借黄河天险之利,将对方阻隔在对岸。
袁潭的军马到了黄河的第二天,对面的曹军也赶到了黄河边,看到这里早有袁军驻扎的时候,曹军也没有感到什么意外,开始安营扎寨,完全没有要渡河的意思。
曹军不动,自己也不动。
袁潭每天的日子过得悠闲之极,每天就是待在高处望着曹营的方向,听着手下探子的回报,只要曹军不渡河,自己就一动不动。
毕竟袁熙说了,只要坚持到他来,这场仗就算是胜利。
不过是十天的功夫,眼下又过了三天,怎么着也能坚持过去。
袁潭信心满满,连眉头都舒展起来,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顶盔贯甲的袁尚匆匆找上门来。
一进面,袁尚便不满道:“大哥,咱们都来了三天了,为何还不出兵?”
“出兵?”袁潭一愣,奇怪道:“
往哪里出兵?”
“当然是对岸了,咱们不就是跟曹操打仗的吗?”袁尚理所应当地摊开手,接着抱怨道:“大哥,曹操现在就在对岸,你不派兵过去抓他回来,天天守在这里做什么?难道坐在这里就能抓到曹操不成?”
袁潭都听傻了,自己这个傻弟弟是不是想功劳想疯了?去年父亲十几万人马都没把曹操抓回来,就凭咱们这几万人居然还想渡过黄河去抓人。
要是这黄河真的这么容易就渡过去,曹操又怎么能老老实实留在对面,始终不肯过来?
袁潭脸色一黑,沉声道:“三弟,你先搞清楚状况好不好?隔着一条黄河就连曹操都不敢轻易地渡过来,咱们为何要过去?要说抓曹操,谁不想抓他?可是想一想就得了,老老实实保住冀州才是最重要的。”
“大哥胆子真是够小的,曹操的注意力全都在对面,只要咱们现在偷偷渡过黄河,一定能偷袭成功,说不定连曹操都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你可有这样的胆子。”
这小子居然还想偷渡黄河?
袁潭吓了一跳,连忙道:“三弟慎行,来时你二哥是怎么吩咐的?只要坚持十天,他便领大军前来支援,如果已过三日,难道你连这十天都等不了吗?”
“我等不了。”不提袁熙还好,一提袁熙袁尚就像被马蜂蛰到似的,一窜老高,大声吼道:“他袁熙能办到的事,我也能办到,他不就劫了回曹操的粮道吗?你们就把他当成战神似的,今天让你们看看,他袁熙能做到的事情,我袁尚一样可以。”
说完,袁尚气乎乎地一甩手就出去了。
袁潭知道袁尚的脾气,说不定他真会偷偷溜过黄河去劫曹操的粮道,他也不想想,上次被袁熙劫了一回之后,这次曹操怎么可能不加强戒备,说不定人家就故意给他抓个圈套,等他上钩呢。
想到这,袁潭连忙匆匆追了出去,抓着袁尚的手苦苦劝道:“三弟千万不要过河,你二哥上次劫过曹操的粮草之后,曹操必有准备,你这去不就等于送死吗?”
“连你也看不起我。”袁尚恶狠狠地甩袖子,面露凶光,指着袁潭喝道:“我知道,你就是怕,怕我立功,怕我抢你的位置,今天这粮道不管你怎么想,我都劫定了,你若再劝,咱们连兄弟都没法做了。”
袁尚又跑掉了。
这一次,袁潭果然没有追,刚刚袁尚的一番话深深地刺痛了自己的内心,自己一直觉得争位置是一回事,可是兄弟之间的感情是另外一回事
,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多情了,人家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既然他非去不可,那就去吧,自己也劝过了,回到父亲那里也算有了个交待。
气乎乎地回到自己的营地,审配连忙迎了上来,不解地问道:“三公子为何这般气愤,难道大公子没同意你出兵的想法?”
“哼,他就是嫉妒,嫉妒我敢去劫曹操的粮道,嫉妒我抢了他的功劳。”袁尚越想越是生气,握紧拳头重重地锤到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审配眼珠转了转,来到袁尚身边,低声道:“三公子,大公子明摆着不想让你得功劳,咱们不能就这么等着,趁着二公子还没有回来,咱们偷偷从上游渡过黄河,船只我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三公子一句话了。”
袁尚的眼神中透出一抹精光,咬牙点了点头:“就按审公说的办,咱们今晚偷偷渡过黄河,劫曹操的粮道。”
就在袁尚刚刚转过身的瞬间,审配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得意,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像是在嘲讽袁尚的不知天高地厚。
白天整装待发,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整整一万五千人马的队伍脱离大营,沿着黄河向上而去,直到第二天东方鱼肚泛白时,大军这才停了下来,袁尚一
边休息,一边好奇地问道:“审公,离渡河的地点还有多远?”
“这才哪到哪。”审配笑了笑,指着黄河上游笑道:“怎么着还得走上一天才行。”
“居然这么远?”袁尚顿时愣住了,没想过渡河的位置选在这么远的一个地方。
审配笑道:“三公子想要瞒过那曹操,当然不能在这附近过河,否则咱们刚一渡河对方就已经发现,现调兵都能把咱们堵在黄河上,不离远一些怎么能行。”
“审公说的不错,的确是这个道理。”袁尚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怀疑审配的意思。
休息过后,大军继续向前,按审配说的那样,眼看要天黑的时候,前面果然出现了一段平缓的河流,审配笑着一指:“三公子,这便是咱们要渡河的地方。”
袁尚伸着脖子眺望了一会,奇怪道:“审公,为何不见渡船?”
审配笑道:“白天曹军查得严,船都已经藏了起来,三公子不用着急,先带人在这里休息一会,我这就去替你把船调来,到时只须上船便是。”
“好好好,审公快去。”袁尚不疑有它,看着审配带着一些护卫走掉,自己找了个干爽的地方坐了下来,早有人开始埋锅造饭,打算吃饱喝足之后,便上船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