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任主动从绵竹关撤军,关中军两面夹攻之下,强行攻克绵竹关之后,萧言立刻亲率大军,日夜兼程,两万余关中军成功进抵成都城下。
成都城头,刘璋难得的亲自登上城头,望着城外关中军连绵不绝、旌旗飘飘的营寨,不由得忧心忡忡。
“关中军的声势如此强大,此番还真是...唉!”
“主公不必担心,萧言看似兵强马壮,实则也是进退两难。”一旁的黄权忽然道。
刘璋闻言感起兴趣:“哦?此话怎讲?”
黄权解释道:“关中军虽然兵精将勇,但是自从入蜀至今已有小半年,士卒久战疲敝,再僵持下去必定起厌战之心。而偏偏成都又是有大量守兵把守的坚城,后方更有雍恺、孟获虎视眈眈。”
“雍恺虽然没有什么精兵,不过兵力很多,孟获的蛮兵也很难对付,萧言想要击破雍恺军并不简单。退一步说,就算萧言能够击败雍恺等人,凭借他的兵力,几乎没有可能拿下成都。”
听完黄权之言,刘璋点了点头,松了口气道:“公衡你既然这么说,那就没错了。”
而在城外的关中军兵营之中,诸将的确
正在商讨着关于此次,如何略取成都的战略。
“车骑,恕我直言,这次的确有些困难啊。”
太史慈作为军中资历最老的主将,直接道:“我军经历数月苦战,一路虽有波折,可总算是顺利杀到成都城下,不过我军苦战数月,虽然还没有到师老兵疲的地步,也已经是颇为辛苦!”
不愧是太史慈,经验老道,一句话就道出了关中军目前的状态。
一支军队,是由成千上万个战士组成的,这些战士性格不一,各有各的想法,统帅要做的就是调整和安抚,让他们如臂使指,能够为自己所用。
手段多种多样,有的以重金厚赏,有的允许破城之后掳掠,或好或坏,激发出将士们的主观能动性。
可是有一样东西,不管是厚赏还是允许杀戮,都是代替不了的,就是乡愁。一支军队打防御战还好,一旦主动进攻,深入敌境数千里后,肯定都想回归家乡。
比如两百多年之后的刘裕北伐,刘裕率领着北府军将士,一路从江南杀到中原、关中,气吞万里如虎,扩张了数千里的疆域,几乎有混一南北、再造统一的气势。
结果等到攻下
关中之后,北府军将士却是人人思归,再加上心腹谋士刘穆之突然暴毙,刘裕无奈之下只得率军南返,结果关中被赫连勃勃所袭,得而复失。
蜀中和关中的距离,倒没有关中到江南那么远,不过这批出身关中的士卒,离家数月之久,也不免生出了思乡之情。
“太史将军所言极是,而且眼下形势对于我军极为不利。”
马超也畅所预言道:“成都虽然近在眼前,不过城中尚有张任万余大军,再加上城中原本的守军,以及刘璋动用的青壮,只怕军力与我军相当...更何况还有雍凯、孟获在一旁虎视眈眈?”
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
而如今,就在成都周围,刘璋、萧言和雍凯孟获三方就形成了这么一个稳固的三角形,彼此之间互相牵制,谁都不敢轻易出手,因为可想而知,一旦有人主动对一方出手,另一方一定会效仿卞庄子,趁机占便宜。
而就眼下的形势来说,萧言和关中军是最不利的一方,因为关中距离蜀中的路途很遥远,而南中就要近的多。
为了在蜀地保持好名声,萧言特地严加命令、三令五申,不准士
卒掳掠百信,从蜀中百姓手中征粮,而是先从京兆尹运输到汉中,然后再从汉中长途转运而来。
关中军是最拖不起的,而孟获、雍恺军则是就近取粮,直接一路烧杀掠抢过来的,军中粮秣充足,即便粮草不足,也可以从南中就近运输。
至于刘璋军那就更不用说了,直辖领地也就剩下一座成都了,城中屯粮甚多,几乎没有什么运粮压力,就在城里一边吃瓜,一边坐等。
帐中诸将你一言我一语,说话之间,中军大帐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闷了不少,显然眼下关中军终于遭遇了自进军蜀中以来,所遭遇的最大难关。
萧言伸手轻捻颌下胡须,沉默不语,随后忽然看向同样一言不发的贾诩。
“文和,你说我军应该怎么办?”
贾诩听见萧言呼唤,缓缓起身,镇定道:“以诩之见,我军当速攻雍恺,越快越好!”
“哦?速攻雍恺,哈哈,文和啊,诸将都有些疑惑,你向他们解释解释为什么吧。”
萧言见到军中诸将都有些不解,不由得哈哈一笑,对贾诩道。
贾诩心里叹了口气,要不是萧言亲自开口询问,其实他都打算一
言不发了,没成想萧言竟然还让他对诸将解释。
没办法,贾诩只好对众人拱了拱手,随后道:“诸位将军应该都知道,车骑下令不准劫掠百姓,因此我军的粮草,一直都是从关中长途跋涉运输而来,这对我军后勤形成了相当大的压力,荀仆射(荀攸)已经在信中多次言明。”
“而恰巧雍恺和孟获军中,此刻便囤积着大量粮草...他们一路北上,劫掠百姓,不知道囤积了多少粮草。我军若能将其击破,得到的这批粮草足以支撑半年之用!而且劫掠百姓的骂名,又让雍恺给我军背了,何乐而不为?”
萧言为何不从当地直接征发粮草,偏偏要不远万里的从关中运输,正是为了能够安定蜀中民心。直接从雍恺手中抢夺粮草,自然不会有损于萧言的名望。
“而且!根据情报,雍恺、孟获两人拿下青衣县后,便驻足不前,显然也是想等到我军与刘璋分出胜负之后,再进军成都。假设我军此刻全军直扑青衣县,全军出击,敌军必定不设防备!”
贾诩微笑道:“兵者,诡道也!我军有备而来,敌军却是毫无防备,如此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