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观贪心不足蛇吞象,拍马舞刀朝着太史慈冲杀而来,大有一招擒敌之势。
“不错。”太史慈轻笑一声,吐出两个字,双臂一振,长枪大戟已经握在手中,拍马迎上。
当!
两骑迎面而来,交错而过。大戟和长刀碰撞,火花四溅,这一招倒是不分高下,但是孙观心中却是巨震。
不对!
孙观一路冲杀而来,人借马力,势大力沉,而太史慈则是不慌不忙,缓缓催马出阵硬接了这一招。
换而言之,孙观人借马力的这一招,堪堪与太史慈的臂力持平……这厮的膂力如此强横,只怕还要胜过宣高兄和臧霸那厮,为何还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战报当中把萧言部下的军功都分给了萧言一人,除此之外还要分润给焦和、孔融等人,太史慈等人虽然因为军功各有升任,不过名气还没传出去。
孙观要是早知道太史慈的勇武,借他一百个胆儿,也不敢和太史慈单挑。
两骑交错而过,各自缓缓勒马调转身形,面目相对,打了一个回合。所谓回合,指的是春秋战国时车战的规则,两辆战车互相冲向对方,先是车上的射手射击,战车靠近
后用戈矛交战,两辆战车擦身而过,这个过程叫做“合”。
等到两车交错而过,又调转车头,被称之为“回”。一“合”一“回”,交战后又转头准备再战,也就是一个回合,《三国演义》中所谓动不动大战三百回合,也就是二将调转马头,不断对冲三百次的意思。
不过区区一个回合,孙观便心生寒意,而太史慈则没有给他时间,催动胯下辽东健马,朝着孙观冲杀而来。孙观见到太史慈气势汹汹,也只好迎面对上。
当!
这一次兵刃碰撞,太史慈同样人借马力,长枪大戟势大力沉,孙观长刀狠狠一震,只觉得一股巨力贯穿胳膊,巨大的力道滚滚回荡,险些便把他从马背上震了下来。
“再来!”
两马刚刚交错而过,太史慈立刻调转马头,再度朝着孙观冲杀而来,杀气腾腾。孙观无奈,但是也只能够出手招架。
太史慈目中精光一闪而过,大戟猛然伸出勾住了刀背,顺势一拉,孙观手臂巨震,竟然拿捏不住长刀,脱手而出。
“嘿嘿,过来吧!”
太史慈大喝一声,随手把大戟掷出,猿臂长伸,一把搂住了孙观,逮到了自己马背上。
“
放开老子!”孙观被太史慈擒拿到了马背上,心中羞恼不已,四肢乱动,太史慈从箭囊中捏出一根狼牙箭,抵在孙观脖颈上,冷冷道:“汝若是再动,太史慈就不客气了。”
冰冷尖锐的触感让孙观后颈一凉,不敢动了。
对面毕竟不是黄巾贼,因此太史慈并未命令麾下骑兵趁机突击,而是随手将孙观交给部属,让他们把他捆起来,然后对愣在原地的三千泰山贼大喊道:“尔等听好了!我乃东莱都尉、寿阳侯麾下军司马太史慈,尔等主将已经被某擒拿,快快退去吧。”
三千泰山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局面变化实在是太快了,有些泰山贼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自家主将就被太史慈给擒拿住了。
孙观的副将,其弟孙台急忙策马出阵,大喊道:“太史司马,误会,都是误会!我等乃是陶使君所命,骑都尉臧麾下士卒,奉命收复琅琊国,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太史慈哼哼笑道:“是么?那倒是太史慈孟浪了,不过某与令兄颇为投缘,想要请他喝几杯,到时候自然会送令兄回去的。”
“你们暂且在此安营扎寨,等寿阳侯到来以后再说吧!”
说罢
,太史慈与四百骑兵带着孙观,拨马便走。
孙台见状,长叹一声,心中不免腹诽一番,埋怨自家这位兄长有眼不识泰山。
“暂且在东武城外安营扎寨,速速将此事通报骑都尉!”
三千泰山贼安营扎寨,而太史慈则是与泰山贼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毕竟他麾下只有四百人,虽然都是骑兵,不过要对付三千步卒也不是件容易事儿。
如今还是等到君侯到来,然后再说此事。
“兄弟,何不用些饭食?”太史慈将干粮往孙观这边儿推了推。
孙观咽了口唾沫,轻轻接过干粮,道了一声多谢。
孙观虽然被抓住了,不过他毕竟是一军主帅,因此吃喝倒还不错,除了行动被几名骑卒看住之外,别的都挺好的。
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逃跑,身边到处都是马匹,随便夺走一匹就有机会逃走,以他的武艺,对付不了太史慈这位猛人,收拾几个小卒倒是不在话下。
可是……孙观看了一眼太史慈背后的麻背劲弓,熄灭了逃跑的念头。
他白日里,可是亲眼见到太史慈箭无虚发,射到了两只野兔,总共就射了两箭,正好一箭一只,没有落空。
就连兔子都被射死
了,何况自己这么大一个人呢?
想到这里,孙观摇了摇头,看了看太史慈,又忍不住问道:“兄台如此好武艺,为何孙某之前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呢?”
“太史司马可是将门之后,敢问祖上出过哪位大人,名讳是?”
见到孙观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太史慈不由得哈哈大笑:“慈不过寒门而已,家道中落多年,从军前不过是东莱郡黄县一介小吏而已,孙兄没听过太史慈之名也属寻常。”
县中小吏,竟然有这等的好武艺!
孙观不无感慨道:“朝廷多用世家子,便如太史司马这等猛将,竟然屈居小吏,实在是……啧啧。”
孙观在追随臧霸之前,自己就是个乡间土豪,颇有财富,也不是没想过从政,可是一郡举孝廉,三年一人,那些郡守、国相的儿子排队等着,哪儿轮的上他?要不是追随臧霸,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出头之日。
“不过好在有寿阳侯,在太史慈微末之时便多加看重,更供养慈老母,慈从此便下定决心,要为君侯效死!”
听到太史慈这番话,孙观不由得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寿阳侯好奇了起来:到底是何等豪杰,能让太史慈都甘心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