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还至少面子上能过的去，现在彻底翻了脸。
林耀东也没想到，林哲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和他这么说话。
他这种身份不屑的和林哲争口舌之快。
“好，看在林玉的面子上，我就让你进去，但是你记住了，在东山没人敢和我这么说话。”
林哲也没空听他啰嗦，直接进了病房。
看见林玉躺在病床上，林哲的心都碎了。
“林玉，我还活着，你听得到吗？”
然而林玉除了氧气罩上的雾气，给不了林哲一点回应。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林哲回想起小时候，两人一起去池塘徒手抓泥鳅，一上午就抓了一条，林哲把它给了林玉，而林玉却当宝一样的养着，怕泥鳅养死了，就把它给了林二宝，并嘱咐林二宝一定好好养着它。
还记得抓完泥鳅弄得林玉满脸都是污泥，林玉想去河边洗个澡，就让林哲帮她把风，结果林耀华发现了重重的甩了林哲一巴掌，因为这事林哲一个礼拜都没敢和林玉一起玩，为此林玉也一个礼拜没理林耀华。
现在想起这些，林哲就还觉发生在昨天一样。
他的泪水也止不住的留了下来。
他给林玉讲着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十二岁那年，学校体育跑步要求穿白鞋子，那会条件都不好，林宗辉家里孩子又多，林哲没和辉婶说这事，硬是自己用粉笔把鞋子涂成白色，由于色差太大，林灿带人笑话林哲，后来林玉把林灿的白鞋子偷了出来送给林哲。
那是林玉第一次偷东西给林哲。
十三岁那年，林哲和二房的一个孩子打架，被人打破了头，怕辉婶担心，林哲不敢回家，也是林玉偷东西给林哲吃，还把祠堂的贡品偷出来给林哲。
十四岁那年，林玉在外边逮蚂蚱玩，被南井村的孩子打哭，也是林哲第一个冲了上去，由于对方人多，林哲打不过他们，就把林玉死死的护在身下。
也就是那一次，两人被打的鼻青脸肿，林哲背着林玉回到了塔寨，路上林玉说长大了一定要嫁给林哲当老婆。
十五岁那年，林哲初中毕业，打算去外边闯一闯，林玉抱着林哲哭了一个下午，哭的眼睛都肿了，后来还偷了林耀华200块钱硬塞给林哲，还说什么穷家富路。
十六岁那年，林哲和林兰在一起了，林玉哭着求林哲再等她两年，哭着强调自己再有两年就长大了，让林哲一定再等他两年，只要两年，那天林玉哭的特别伤心，林哲和林兰哄了半天才哄好。
十七岁那年，林哲学会了抽烟，林玉就把林耀华的烟偷出来给林哲抽，还学着林哲的样子抽了几口，结果呛得直咳嗽，从那以后林哲就再没买过烟。
十八岁那年，按规矩宗族应该给林哲举行成人礼，可是林氏不认林哲，怕林哲伤心，林宗辉亲自给林哲举行了成人礼，林玉知道以后，用所有的钱给林哲买了一块手表，说是成人礼的礼物。
林玉似乎做什么都会第一个想起林哲。
不管林耀华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林玉总有办法偷出来给林哲吃。
说到这里，林哲的声音也哽咽了。
后来林哲去外地打工，林玉隔三差五就去林宗辉家里问林哲什么时候回来。
再知道林哲回家的时间以后，林玉早早就坐在塔寨牌楼下等着林哲。
每次有客车经过林玉都会特别兴奋，林玉就会站起身来看着下车的人，人群里没有发现林哲又会特别的失望。
结果因为南方碰到了百年不遇的雪灾，导致省城火车停运，林玉整整在村口等了林哲三天，冻的直流大鼻涕，不管谁劝都没用，除非最后一班车都没了，林玉才垂头丧气的往家走去。
然后第二天又出现在了村口，直到林哲回来，林玉看见林哲的那一刻，立马就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林哲。
随后林哲会拿出给林玉准备的礼物。
记得林哲送给林玉一条手链，不小心被林灿给弄断了，林玉直接一个顶膝，痛的林灿当场被送去了村里的诊所，差点把林灿的祠堂给拆了。
林哲送林玉的所有礼物，都被林玉用铁盒保存起来，隔一段时间还会拿出来擦一擦。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林玉还是那个活泼好动的林玉，自从林哲打断了林灿的腿，林玉就再也没有笑过。
没人能理解她承受了多少人的不理解。
林哲何尝不知道林玉喜欢自己。
林哲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哽咽的说道：“林玉，我林哲愧对于你，可我七尺身躯以许人，再难许卿。”
林玉依旧躺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回应。
“如果塔寨是一个和谐的大家庭，没有宗族房头之间的斗争，你爸爸也看着我顺眼点，我又怎么会和林兰在一起。”
林哲把这么多年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这几年他压抑的太久了，所以选择远离东山去绿藤发展。
当初所有人都劝林哲，林耀华看不上他，绝对不会让林玉和林哲在一起。
所以林哲趁着林玉还小，就死了那条心了。
同样林耀华也让林玉死了那条心，扬言让林玉嫁给乞丐，也不可能让林玉嫁给林哲这个野孩子。
这么多年，林兰也理解林哲，更理解林玉。
不管是林兰还是林玉，两人对林哲都是发自内心的好。
林兰年龄大林哲一岁，从来不和林哲找事，但是也没有林玉那种活泼可爱。
林哲出去这么多年，心里早已容不下别的女人了。
林哲长舒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便走出了病房。
这一刻林玉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她听到了林哲的话，或许这滴眼泪是她高兴林哲还活着，或许这是她唯一能给林哲的反应，然而这一切林哲都没有看见。
病房外大家见林哲出来，立马又围了上来。
蔡家三兄弟恶狠狠的瞪着众人，林哲让他们别闹事。
此刻林哲的眼睛都哭红了，没心情再吵架，但是他会让这些人都付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