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趁奶奶外出干活,带着冰儿一起,朝干涸的水洼走去,途经一块块形状不一的水稻田,情义塘村,属于丘陵地带,村中的稻田,层层相叠形成自然美景,正如前世见过的梯田。
稻田里的禾苗,被村民间隔一尺栽种,它们整齐划一,像是被操练过的军队阵型,禾苗属于草根类植物,它们存活率很高,栽种不过月余,生机盎然的成长在田地间,绿油油的叶子,不时吸引来,一些蜻蜓驻足,水田里还能看见,许多蝌蚪成群结队巡游,它们的母亲,青蛙妈妈生下它们之后,任由它们自身成长,反而从未得到过,长辈传教的蝌蚪,长大后却成就为,最出色的猎手。
唐九,站在已近干涸水洼边,脱下破旧麻衣,小小身板赤裸着上身,裤子,是奶奶用旧布缝补的,看起来像是,分叉大头裤,虽然唐九不想穿开裆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奈何家中条件不允许,他有更多的想法,唐九小脚踩在泥水洼中,泥地稍微陷进去一点,泥巴刚好淹没脚跟。
前世有捉泥鳅经验,唐九朝泥鳅钻出的孔洞,顺其往下挖掘,一条三根成人手指粗的泥鳅,被挖出泥面,唐九两只小手死死扣住它,这泥鳅圆溜溜的身躯,青绿色的背部,橙黄色的腹部和尾巴,大泥鳅疯狂扭转自身,滑溜的身躯,几次差点从唐九手中滑落,唐九一把将泥鳅顺带一些泥,往干燥的路面扔去,大泥鳅在路面翻滚爬行,身上沾满路面上的灰尘,一时的活跃使它很快疲乏,被冰儿捡到尿桶里。
九哥,这是什么鱼?怎么在泥地里边?冰儿不认识泥鳅,好奇的问。
这是泥鳅,它不是鱼,不过它的味道也很鲜美,回去哥给它炖了,咱俩又有肉吃了,唐九微笑着解释。
唐九一鼓作气,连续捕捉到六条泥鳅,似乎好运只有一次,其它几条都没,最开始抓获那条壮实,但都是一些大泥鳅,估摸着有,一斤多的收获吧,满足的从水洼走出,这里泥鳅还有很多,这种天然肉食,资源很丰富,唐九打算每次捕捉一些,往后就不会再缺乏肉食,二人提着尿桶往家里走。
唐九,看着沾满泥的双手双脚,带着冰儿先去村里的古井清洗,古井两旁都是石头,水就是从石缝流出,流到被村民挖出的坑洞中,成为村子里用水取水的井,井水清澈见底,里面还有几尾小鱼,唐九蹲下身子,洗去手脚上的泥后,正准备起身回家。
突然,乌黑的眼睛转动,他发现,水井底部有个小布袋,黑色的小布袋,也不知在水井里浸泡了多久?已经沾上一层黄泥,唐九找了根树枝,把布袋挑上岸,清洗过后,打开布袋看,里面装着许多铜钱,不过铜钱都已经生了锈,这是唐九第一次见到铜钱,铜钱与前世古代不同,这里铜钱四方形状,上边雕刻着花纹,还有文字,不过被铜锈腐蚀得不成原样!没法辨认了,但唐九很开心,这些应该用的,只是要去钱庄兑换。
回到家里,唐九让冰儿折些甜菜叶子,他自己则是,给鼎内加了井水,然后开始生火,燃铁石效用非常好,不一会小火苗在柴堆上燃起,唐九小口小口吹着,为火苗助长声势,火势越来越旺,泥鳅在鼎内感觉到热量,开始拼命翻滚,这次泥鳅是先放到鼎内的,待它们完全被煮熟后,加入甜菜叶子,又炖了会后,熄火,唐九用木勺舀着尝了口,味道太清淡了,只能把汤当水喝,泥鳅被炖烂了,美好的吃肉场景,没能实现,让唐九有些遗憾,冰儿又是吃的小肚滚圆,露出幸福灿烂的笑容,吃完泥鳅又给鼎刷洗干净,折腾的唐九浑身犯酸,鼎太重搬不动,倒水进入刷洗,又用木勺将水舀出,来回往复几次,让他感觉身体被掏空。
傍晚天快黑时,唐九拿出捡到的钱袋子,奶奶查看后,也不确定能否使用,她又仔细数了数,一共八十六枚铜钱,这使得奶奶很是兴奋,她最想做的事,就是请人帮忙修缮屋顶,房顶瓦片不少已经松动碎裂,需要更换新的瓦,要不然每逢下雨天,家里四处滴水,屋外下大雨,家里就下小雨,湿漉漉的地面,往往要好几天清理,才能使雨后,给家里造成的伤害清除。
次日清晨,东边天际,刚刚亮起一抹鱼肚白,奶奶把唐九和冰儿叫醒,三人喝过甜菜粥后,出门前往唐田镇,村子距离唐田镇,有四五公里路程,交通工具全靠脚,走的又是蜿蜒曲折的山路,他们得早点出发。
村里人都起的很早,唐九放眼望去,村里的房屋上,多数冒着炊烟,三人跟村子渐行渐远,到达山路时,奶奶开始背着冰儿走,唐九紧跟在后边,山路是附近几个村,共同修建的,有些地方铺了石块,多数路段是草地,被来往行人,踩踏成平整小路,路两旁生长着各色各样植物,有长着倒刺的荆棘,也有盘踞在树上的藤蔓,一些野花开始暂放它们异彩,惊艳着山林其它植物,奶奶顺手采摘了一些野果子,递给唐九和背上冰儿吃,圆形红色果实,外形大小类似前世杨梅,但它又不酸,很甜也没有果壳,林中百鸟鸣叫,它们像是山林守护者,抓捕危害树木的蛀虫。
喔哦!喔哦!一只乌鸦鸣叫,它的声音让山林,显得神秘又敬畏!唐九听到乌鸦鸣叫,不由身体一颤,打了个哆嗦,他捡起地下石子,猛地用力甩向树梢上的乌鸦,嘎!嘎!叫唤两声它振翅飞走,山林走了近一个时辰,出了林子能看到,一座四方形城镇坐落在前方不远处。
唐田镇,坐落在几十个村子中心,三面都是山林围绕,另一面是条小河,镇子人叫它芙蓉河,许多别村前来镇上的人也不少,他们都是青年为主,也有不少人,领着自家孩子前往。
奶奶带着唐九冰儿,行走在镇子街道上,地面都是铺着石块石子,房屋都是一排排,彼此紧挨着彼此,都是木头构造的屋,不过是二层,比村子的屋大些,一楼都是铺面,铺子里贩卖着各自经营的商品,有专门卖盐的,盐铺,有专门卖米的,粮铺,也有专门卖肉的,肉铺,品种不多,都是家家户户常用的生活用品,反而街面上,叫卖的摊贩,他们卖的货物样式品种繁多,就像卖小吃的摊贩,就有好几种拿手食物售卖。
街道来来往往行人不少,穿着都是粗布麻衣,很少有穿得起,丝绸或动物皮毛制作的衣裳,街头突然响起一阵喧哗,不久后一辆马车,从街头驶出,马车周围还有六名,穿着黑色武士短打服,腰间挂着短刀,阳光照射在刀身上,反射出白光,六人是马车内的护卫,凌厉的眼神四处打量,个个身体强壮,面露凶色,一副就要择人而噬模样,迫使围观者不敢直视,他们气势磅礴的,从路中间走过。
切!嚣张个什么劲!不过只是仙人,脚下一只犬而已,一中年汉子,目光遥望远行的马车,恨恨说着。
你不懂!他唐帅能为仙人效力,全靠他哥唐龙,据说去年唐家堡仙苗选拔,唯一有修行的人,就是唐龙,这不才被仙师带走一年,他弟就被派到唐田镇,担任镇管事一职,一名穿着锦绣华服,相貌俊朗青年,愤愤回应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转头看了青年一眼,认出青年身份,他朝青年拱手:原来是唐文远公子,在下也是为令尊,感到冤屈,他唐帅一来,夺走老管事的位置不说,还整日横行乡里,我等也是敢怒不敢言呐!
唐九听出其中缘由,内心剧振,他完全没想过,这里有神仙,原以为只是类似前世古代时期,却没想有修仙者,这让唐九感到即意外又欣喜,他听出关键词,唐帅哥哥,唐龙,去年在唐家堡选拔修仙种子被仙师带走,这就是所谓的资质了吧!唐九暗自猜想。
到了,奶奶拉着唐九的手,指着一块牌匾,牌匾上刻着,四个繁体大字:唐氏钱庄,走进钱庄店铺,里面此时已经有,好几个人排着队,奶奶把冰儿放下,手拖着她在尾部排着队,前面的妇人回头看了三人一眼,嘴角嘟起,肥胖的脸上满是嫌弃之色,奶奶为人善良老实,她谦和的朝对方点点头,哪知前者翻了翻白眼,奶奶只好微微笑,掩饰自己尴尬。
唐九没有被人鄙视一下,而感觉刺激到自尊的玻璃心,他前世虽为打工一族,却也是比较能隐忍的主,自己能力低微,还要口出豪言状语,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戏码,只是没经历过磨练,内心脆弱又记仇的人,这种人内心极为自私,你对他百般好,他不记得,只要一次对他不好,就会产生隔阂,将来他发达了必打你脸,他的一身追求就是,“装逼打脸”偏偏世人愚昧,还纷纷为其叫好,正如唐文远这类人,认为唐帅凭借他哥的帮助,抢了他爹的位置,他在人前卖苦装可怜,他日他有能力时,首先要做的就是跟唐帅一样,牌面可能还要大一些,然后狠狠的打唐帅的脸,这种做法得不到任何物质好处,他只是想让自己心情舒爽,其实这类人不少,但无一列外都是极度自私之人,眼里只有自己,不能受半点委屈。
唐九,对这些嗤之以鼻,唐帅借用哥哥帮助崛起,一点错没有,反而如果唐龙崛起后,没有照顾自己弟弟,那才显得不正常,所以他并没有为奶奶感到不平,世间本身就是如此,人们往往羡慕崇拜强者,没人会觉得有问题,因为每个人,都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或者更有钱,当你有能力有钱了,才能照顾好自己在乎的人,终于轮到奶奶了。
那个,我想问一下掌柜的,铜钱生锈了,可以在钱庄兑换新的吗?奶奶开口问。
钱庄掌柜是一名,头发花白老者,他沧桑的脸庞上满是皱纹,年纪跟奶奶相仿,身上穿着宽松的棉衣外套,里面穿着麻布短袖,身旁还站着两名学徒,都是青年模样,老掌柜抬头对视奶奶,打量一番后开口:按照家族对钱庄规定,以旧换新,是要要收取一定费用的,钱庄只能给予兑换者,八折兑换价,最少十枚起步。
奶奶点点头:可以的,说着把钱袋里的铜钱,递给掌柜查看,掌柜清点查收后,给还69枚新铜钱,奶奶认真数了几遍,确认无误后,就在掌柜给的纸张上,按下自己手印,这里不需要签名,因为多数人并不会写自己名字。
请匠人帮忙修缮屋顶,三枚铜钱一天,修缮屋子要两天,就去了六枚铜钱,买两斤盐,花掉四十枚铜钱,给九儿和冰儿置办衣服鞋子,一共花掉十八枚铜钱,手里只剩下十一个铜子了,去掉匠人工钱,就五枚铜钱,奶奶盘算着,一路上花销,最后花一个铜子,在摊贩手中买了五个馒头,当中午饭吃,三人开始往村子赶回。
奶奶,这馒头真好吃,冰儿还是第一次吃馒头。
冰儿喜欢吃,一会吃完再吃一个,九儿也吃两个,奶奶看看冰儿,又看看唐九,脸上满是慈爱之色。
回去时,唐九还惦记着,在镇上听到仙人之事,回去以后要想办法,跟村长打探消息,问问看选拔仙苗需要什么条件!村长应该知道一些这方面事的,至于奶奶唐九问过了,她是不知道的,她的一生过余平凡,对于村外的事知之甚少。
走在来时的山林间,奶奶背着冰儿,手里还提着买的盐,唐九说帮忙拿,奶奶不让,经过一处,从山顶往下流的小溪水时,三人停下歇脚,中午天气热,喝口山泉水解渴。
老人家,可知道响水洞方向?一名穿着连衣裙的男子,不知从哪冒出,站在奶奶面前询问,这男子身材较瘦,身高近两米,腰杆挺得笔直,脸色有些白,头发高高盘在头顶,上面插着一根白色簪子,手里拿着一把带着剑鞘的剑,男子面相较为和善,唐九站起身走近男子脚下,故意比划一下自己身高,自己才到男子膝盖,男子笑着摸摸唐九脑瓜子。
奶奶急忙拉住唐九小手,抬头对男子点头示意。
还请原谅我孙儿无理,你说的响水洞,听我过世的先生提过,是在我们村那个方向,我先生他也从未去过,只是他听说,哪里曾经闹过妖怪,你要不去我们村,问问村长,他见多识广,可能知道更详细些。
多谢,老人家相告,那就叨扰老人家,带我去趟你们村子,男子拱手道谢。
唐九路上仔细打量男子,穿着的裙子应该不是裙,像是前世电视见过道袍,只是没有太极图案,男子老唐九一直打量自己穿着,不由解释道:他手指着自己外衣,这是法袍,说完变戏法一样,衣服自动鼓动出微风,男子见唐九张大嘴巴,一脸惊愕的表情,很满意唐九表现,又戳了下衣领,衣服一根根丝线开始抽动,就像衣服内的丝线,一根根在跳舞,随后又恢复原状。
唐九,三人看得目瞪口呆,男子,哈哈大笑,你们呐!只是看见衣服的奇特,我再给你们看看这个,不知是三人的表情激起男子显摆欲望,或者他是为了报答领路之恩。
男子伸出右手,哗,哗,哗一大团圆溜溜的水球,浮现在他手中,唐九和冰儿都好奇用手去摸,一股冰冰凉凉的触感传来,这水竟然不沾手,唐九看懵了,冰儿看呆了,奶奶也看失神模样。
哈哈!再来,男子手中水球,哗啦散开随即掌心生出火苗,火苗慢慢长大,变成刚刚水球大小的火球,燃烧着的火球没有散出高温,但也使唐九和冰儿,不敢再有触摸之心。
男子蹲下身子,依然比唐九高半个头,这些都是仙术,我乃唐氏家族仙师,唐林龙,这次去响水洞,执行家族任务,斩杀一阶白蛇妖,也算跟你们有缘吧!这些仙家法术,展示给你们瞧,也好让你们这辈子,有个夸耀自己的本钱不是!至少你们是见过我,就等于见过仙师的,凡人可没几个见过仙师的,往后跟人谈论起此事时,尽管说出仙师大名,记住本仙师大名:唐林龙是也。
唐九,看着一脸郑重的男子,内心好笑,但还是装出一脸崇拜模样,唐九两手托举着脸,仰着头望着男子,黑眼珠一眨不眨的看着,满眼冒着小星星般,唐林龙,看到唐九这些举动,他自己感动到先哭了。
想当初,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向往敬仰修仙者,回想起自己幼年时的经历,也为自己当初的执着和热情感动,再看看仰头崇拜自己的幼童,他又看到幼年时的自己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你也想学仙术?唐林龙盯着唐九问。
我叫唐九,请仙师大人收我为徒,唐九拱手弯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