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根不敢吃,又怕得罪他,于是把糖偷偷地收进了抽屉里。放学后,我又在路边踢着石子遇到了李俊哲。
李俊哲问我纪七去哪里了,怎么好久没看见他了。这个时候我本来应该哭着说,纪七没了,但是我不太哭的出来,毕竟纪七没有真的没了。
而且我还纠结了一下要不要告诉李俊哲真相,毕竟他也是穿越者,告诉他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告诉他的话,就要牵扯到吴楚锋的身世问题,这个不知道能不能说。
看我思考了片刻也没说出个名堂,他觉得不对头,问我纪七是不是出啥事儿了,我只好点了点头,简短地跟他说道:“纪七坠河失踪了。”
李俊哲听完就炸了,激动地问道:“那个老师说的低年级坠河的学生就是纪七???你怎么不来告诉我!他现在找到了吗?怎么样了!”
我沉默地摇了摇头,我想了想,还是先不告诉他了,毕竟他说到底也就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穿越再多次也是。
李俊哲可能觉得,我现在更难过,于是他也不再追问,在小卖部买了一堆吃的,来安慰我,然后还让我如果有不开心的事情,或者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去五年级找他。
讲真,真的挺感动的。他陪着我一直到我妈骑着摩托车来接我。回到家后照例是回到卧室,不同的是,今天打开得是随身听,我可是有随身听的人啦。
然后我跟纪七吐槽今天小霸王给我分糖吃的事情。纪七哀怨地说道:“他可不得内疚么!眼看着我被扔河里,现在却听家里人的意思隐瞒真相,一堆人说我是失足落水,真的是良心被狗吃了。”
“兄弟,你要不要想想,你为啥会跟在他身后,咱们说好的去揍他的,怎么变成救他了,系统给你植入了什么善良友好的基因吗?”我吐槽道。
“纪七一直是一个好机器,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而且会背八荣八耻。”纪七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这外形也就是个八岁孩子,力气再大,但是个子矮啊,一不留神就被人直接端起来了,自己保护保护好自己吧先。
而且你明明可以找个安全的地方躺着,然后你还是可以随便附身在哪里,一路上跟踪绑匪,最后也能达到解救吴楚锋的目的,你看看你都干了啥?
确实,你直接上去如果能打倒绑匪,确实可以立马救下吴楚锋,可是你确定你能打得过吗?你的系统把你做得一比一仿真八岁小屁孩,你哪来的自信呢?
你就不能先想各种办法联系下我,一起商量商量再决定嘛?真的是莽撞!”
在纪七再三保证,以后一定深思熟虑,不随便瞎行动,有事儿一定先汇报之后,我才停止了对他的碎碎念。
之后的一阵子,小霸王天天都欲言又止地来我这送两颗糖,然后又默默地回自己座位,搞得我很尴尬。
每次他来的时候,我都坐立不安的,他怎么欺负人也吓人,不欺负人也吓人呢。
终于有一次,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我鼓起勇气对他问道:“那什么,你为什么要给我送糖啊?你别送了,我不喜欢吃糖。”
他也不说话,还是沉默地回去了,然后第二天,就换成给我送辣条了,我真的很谢谢他,我是真的很爱吃辣条。
后面我也懒得说他了,检查完包装完好后,就吃了起来,毕竟不吃白不吃吧,一个八岁孩子能有啥坏心思呢,他不过是每天来上供祭奠纪七罢了,我不过就是吃了点纪七的贡品,真心地感谢纪七的牺牲。
每天认真地刷题补课和上学,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元旦。我爸跟老师请了后面一个月的假,准备一直待到过年前再回国,然后就带着我跟我妈上了飞机。
就算是30岁的我,也很少坐这么长时间的飞机,我睡得天昏地暗,加上时差,整个人都已经不知道到底是几点。
等到了那边之后,我发现正好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世界名校的所在地,立马跟我爸妈申请,有空的话去参观去玩一下。
我爸妈开心地同意了,说周末三个人一起去,然后带我去吃了顿特别高级的西餐,这次没有再闹paper的笑话,毕竟我妈真的好好学习英语了。
上辈子我爸去上班,我跟我妈就只能在宾馆附近转转,因为不会讲英文,不敢去太远的地方,怕找不回去。
这次就不一样了,我爸去上班,我跟我妈就在外面浪得飞起。先是打车去游乐场,又是去吃当地的美食,玩儿得不亦乐乎。从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知识改变命运了。
开心地玩到了周末,我爸终于不用上班了,所以我们一起去之前说的那个学校参观游玩。
宽广的草坪上,有的人拿着书,惬意地半倚着一棵大树,有的在打着球,有的背着包在路上走着,远处古老的欧式建筑隐没在树荫里,建筑里或许有一些,正在做着研究的教授们。
我想,其实这样的大学生活吧,我也是有过的。可能有的人觉得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们一样有神采飞扬的大学生,好看的建筑,美好的大学生活。
其实我心里也知道,不同就在于,我对留学生活的憧憬,给它添上了滤镜。此刻,我觉得建筑也超好看,学生也好厉害,未来那么的明朗,仿佛能改变世界。
我拉着爸妈走近了一栋古老的建筑,仿佛沉淀了几个世纪的智慧。我想在这里拍张照片作为纪念,还有以后一定要来这里上学的鼓励。
正当我摆了个旅游照专用姿势,双手比“耶”,准备“咔嚓”一下拍照的时候,从楼里走出来一个三四十岁的青壮年,虽然金发碧眼的,但是留了个络腮胡,我想,没有这个胡子的话,应该可以看起来年轻一点。
我冲着他笑了笑,准备等他走了继续拍照。他看了我好几眼,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妈喊了我一声:“一一,看镜头。”
络腮胡像是听懂了一样转过了头,用老外专属的抑扬顿挫的口音说道:“一一?你叫一一?”
额,我呆住了,这个名字有这么大众化吗?为何老外都知道?回去我就要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