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拼凑凑地拉起了一队去空山东岭的人马,主要是能上海面的妖类不多,法力高强的自然不会掺和进里头。
有这歪瓜裂枣的,不是,仨瓜俩枣的陪着上路就不错了。
海光城里厉害的都是大人物,下面那些虫豸,外界听了都摇头。
宣荷看着面前四个成色各不相同的男人,决定再去孤筝那儿摇个人。
“赤穗?谁?”孤筝不记得有这号人物,“四个人还不够你差遣,别得寸进尺。”
“不不不”,宣荷解释,“我好歹是仙兽天马一族,回家连个贴身伺候的丫鬟都没有,杜家人不得怀疑我在外面受了什么苦吗?万一查到了极乐夜怎么办?”
他们昨天说好了的,极乐夜是污秽之地,决不能让杜家知道十三姑娘从那种地方回来,祸水东引。
孤筝点点头,不过他竟没想到在极乐夜,妖和妖之间还能能做朋友,居然值得宣荷拉赤穗一把。
极乐夜的客人是天上天,极乐夜的奴就是海底泥,永不翻身。
宣荷惦记着赤穗的不埋之恩,加上赤穗在《十二个哥哥为我疯》后期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配角,会是女主杜馨儿的重要助力,说什么也要把她捞出来。
嗯,坑归坑,后期大纲还是要先写的嘛。
大纲狂魔·宣荷·鸽子王本着朋友多多的,敌人少少的原则,大着胆子跟孤筝要人。
孤筝疑惑道:“哦?埋尸的……嗯,有点印象,好像力气不小。”
宣荷拍着胸口打包票:“放心好了,赤穗是北海鲸族的,皮糙肉厚,能扛。”
动物原身跟成精妖类多少还是有区别的。
在宣荷看来,这就是海洋生物物种多样性,不得充分利用起来?
孤筝被噎了一下,“行,归你了,赶紧带走吧。”
赤穗听到自己被捞上岸,顾不得脚下的海虫尸体,扔下锄头,一路泥泞就想来抱宣荷。
“宣荷姐姐,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以后一定好好伺候你!”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原本在四人小分队中的一个男人又闪了回来。
孤筝问那个男人:“您觉得如何?这小丫头片子满嘴胡话,只怕离了极乐夜,不好掌控。”
“啊,不过有您在,自然不用担心出什么幺蛾子。”
那个男人笃定地说:“我看要出幺蛾子。”
孤筝:“啊?”
“无事,”男人说,“平平无奇的妖怪生涯,还是有点新乐子有趣味。”
孤筝颔首道:“那就拜托您了。呃,话说回来——”
他看了看男人的脸,说:“您这张平平无奇的脸什么时候,换回来,一晃好几百年过去,我都快忘了您原来的模样了。”
那男人摸摸自己的脸,说“皮相罢了,不用在意。”
孤筝“哦”了一声,心道:您不在意,那是还用不上,追女人的时候就知道有用没用了。
男人扔下两句话走了:“老子几千岁人了,你还找我哥的面子来压我,行,老子卖你这个人情。”
“再敢先斩后奏,有你好果子吃。”
就这样,一个冒牌的杜十三娘,一个职业埋尸人赤穗,加上四个随扈的男妖怪,组成奇奇怪怪的冒险小分队就出发了。
宣荷喜滋滋地上了鱼车,左摸摸右摸摸,孤筝表面功夫做得足,虽然鱼车走得不快,但车内车外的布置却十分精致,丁零当啷的,特别有排面。
赤穗不敢置信地躺在软绵的绸缎垫子上,“宣荷姐姐,我跟对人了,跟着你绝对能发财!”
“不能再叫我以前的名字了,我是杜馨儿杜姑娘。”宣荷正色提醒她,这是决不能穿帮的,必须提前习惯。
赤穗点点头,她记住了。
笃笃笃——门外有人在敲门。
“杜姑娘,快上岸了,请您坐稳了。”
那人压低了声线,发出营造迷人低沉的声音,试图营造温柔熨帖的气氛。
宣荷打了个冷颤,谁说的啊,太油腻了吧?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此生注定是路人甲的妖怪盯上,她随意应了声,等待冲破海面的那一刻。
苏泉有一股由天灵盖生发的绝对自信,杜十三娘是天马族,他是水马族,天马是马,水马也是马,马马相对,拿下她是迟早的事。
路程不长,他却不能暴露得太早,既要徐徐图之,也要一击即中,以语言引诱只是第一步。
鱼车在海面下荡漾,宣荷在厚重的窗下,感受有光隐隐地透了进来。
她不禁激动万分,杜馨儿,你妈妈来了!
突然,车门被撞开,“咕噜”滚进一个人,宣荷还没反应过来,即将要被那人抱住。
“杜姑娘,让在下来保护你!”
计划赶不上变化,危险来了,迅速扮演英雄救美!
苏泉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马上开启了引诱大法的第二步——肢体接触。
只要他抱住杜姑娘,不怕她不屈从,越高贵的女人,糟蹋起来越有成就感,何况还被极乐夜调理过,还不是予取予求,随他摆布?
一个巨大的黑影即将压在宣荷身上。
“哗——”
随着鱼车冲出海面,苏泉也被一脚踢上了天。
鱼车缓缓地停在陆地,两女三男看着苏泉在天上转了两三圈,然后重重地跌在了岩石上。
“咳咳咳。”苏泉大口地吐出鲜血。
宣荷趴在车窗上,众人都拿钦佩的目光看着她。
不愧是仙兽天马,在极乐夜隐忍多年,能屈能伸,一旦离开海域,马上爆发出无穷的威力。
大家给杜十三娘脑补了一出完整的隐忍大戏。
苏泉的五脏六腑几乎要被震碎,骨头缝里溢出的疼痛让他不住地呻吟。
如果人与人之间的痛苦可以通感,差不多就是那天宣荷被杜羽陵给打的感觉。
“你,你……”苏泉扭曲着五官,全身力气都用来骂宣荷。
宣荷听着他口不择言,如果放在现代,就是被判定违禁的哔——哔——词,或者是出现在某些特别网站上的高频词。
总之骂得很难听,太脏了。
赤穗冲出去就要补上一脚。
宣荷拦住了赤穗,让鱼车行到了苏泉跟前,离岩石一尺远。
像他这种脑子长在两腿之间的东西,宣荷不打算跟他客气,做错了事,挨打是应该的。
看看,骂人的词汇又低级又匮乏,活了几百年,满肚子色心。
宣荷冷笑:“你骂,接着骂,就把你丢在这里,喂秃鹰吃。”
苏泉骂得更起劲了,他不是第一次勾女人,就没有不成功的,偏她宣荷了不起?
“宣荷”,苏泉呸了一声,“杜馨儿,你就是海底的烂泥,谁都能踩着上位,叫你姑娘是给你面子!”
瞧着是个惯犯了,他永远只会后悔事没办成被揪出来打了,绝不会为自己伤害了对方而有悔意。
中间有个看戏的叫荆大谷,跟苏泉有点交情,这会看不下去了, 上来帮苏泉说两句场面话。
“杜姑娘,你回家了,凤还巢了,不念着咱们老朋友的好,刚出海域就踢飞人,不是这个道理。”
字面意义上的踢飞。
岩上的风吹得越来越冷,几个人都感到了灌涌来的寒意,好久不上岸,没了海域法阵的保护,他们不太适应陆上的环境。
宣荷不明白了,她是当事人,她教训她的,你来当什么好大爹?
“合着被占便宜的不是你是吧,要不你留下来陪他得了?”
荆大谷急了,他不过想卖个人情,怎么反把他扯下水?
他急急忙忙解释:“可是,杜姑娘,你俩之前不是挺好的吗?前阵子苏泉还说你想跟他睡呢!”
宣荷:嗯?少来,怎么可能!她有必要给一个炮灰龙套安排被糟蹋的戏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