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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都是苏岩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整个卧室的收藏柜里摆满了全家福照片,床头还摆着好几只陈旧的玩偶,墙角堆放着几个儿童足球。
苏岩看着照片,从自己刚出生时皱巴巴的一团到如今,苏爸爸和苏妈妈从没有缺席。
有婴儿时期苏妈妈买给小苏岩陪睡的布偶熊照片,有苏爸爸陪孩童时期的小苏岩踢足球的照片,还有很多一家人搞怪的照片,这些照片里的自己笑的灿烂。
“这是我吗?”
苏岩怀疑的看着照片里的自己,阳光下,男孩举着奖状笑着,眼里是满满的骄傲,可以说和阴沉两个字完全不搭边。
随着苏岩转身,脖子上传来一阵凉意,是钥匙项链接触到了皮肤。
苏岩突然惊醒,慌乱的跑到洗手间,将冰冷的水扑到脸上,然而那股子不真实感却没有丝毫减弱。
直到脸颊被拍出痛意,苏岩才敢抬头看向镜中。
镜中阴沉的双眼让苏岩下意识一惊,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撞到了门上的把手。
苏岩不顾腰间的痛意,反复擦拭着镜子,又不确定似的打开洗手间所有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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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那双阴沉的眼睛仍旧未发生丝毫改变。
“哈哈。”
苏岩自嘲的笑笑,觉得自己差点被这些虚假的幸福砸晕了头脑。假如一切都是真的,一个从小阳光自信的孩子突然整日阴沉着脸,一直低气压,他的父母怎么会察觉不到孩子的异常?回想起上午苏爸爸和苏妈妈的样子,苏岩反复告诉自己:现在的苏爸爸和苏妈妈也不过是运行的程序,或者说是一团代码。
苏岩抚着钥匙,趁着自己还算清醒,决定尽快寻找林如遇。
“阿岩,在吗?”
苏妈妈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轻微的敲门声。
苏岩面无表情的打开门,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香味,苏妈妈手里端着一碗香喷喷的汤面。
“阿岩,妈妈想和你谈谈。”
苏岩顺从的开始吃面,苏妈妈就坐在一旁看着苏岩,奇怪的是,在这样平淡的注视里,苏岩刚刚还急躁烦闷的心情难得的平和。
一碗面很快被吃完,苏妈妈突然献宝似的拿出一块手表。
“阿岩,之前不是说喜欢吗?上次妈妈和爸爸有考察任务,赶不上你的生日,是我们的疏忽,以后阿岩永远是第一位,我们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过生日了,阿岩原谅爸爸妈妈好吗?”
“进行记忆连接。”
苏妈妈的话好像是某个开关,终于让游戏恢复了正常,熟悉的电子音也让苏岩有了一丝真实感。
大量记忆涌入苏岩脑海,原来苏岩的阴沉是因为之前自己的18岁生日,苏爸爸和苏妈妈因为工作没能赶回来。因为苏岩父母工作的特殊性,苏岩从小被保护的很好,但是过度的保护导致苏岩没什么朋友,从小到大除了家人一直是形单影只。
记忆里的生日当天,空旷的家里摆满了苏岩提前准备好的装饰品,桌上除了蛋糕还有一瓶酒。
“阿岩,18岁当天,你就开始慢慢成为男人了,爸爸希望能和你喝第一次酒,庆祝阿岩成人。”
装饰的灯光再亮也照不出温馨的感觉,那晚,苏岩一个人沉默的吃了蛋糕,一个人喝了酒,醉醺醺的在沙发上度过整晚。
就连苏爸爸和苏妈妈赶不回来的消息都是苏岩在生日的后几天才收到。
那段时间,正逢学术界大量造假,社会舆论发酵的很严重。苏岩的同学和老师也只知道苏岩的父母是搞科研的,甚至都不清楚苏岩父母的研究方向。
起初人们都不以为然,日子依旧过着。直到新闻报道,大量学术造假的学者害怕受到惩罚逃往国外。苏岩彻底成为了众矢之的,那些平时嫉妒苏岩的人趁机故意造谣,那些和苏岩交往浅薄的人轻而易举听信了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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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岩不明白,虽然自己总是形单影只,但是无论是对老师还是对同学一直都很友善,为什么自己的友善换来的是毫不掩饰的怀疑?
没有证据,谣言只会越来越离谱,随意发言就是承认。
所以苏岩一直保持沉默,然而就是苏岩的沉默,让老师觉得是苏岩的羞愧,有的老师甚至明里暗里安慰苏岩。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苏岩,面对困难要不害怕,不躲避,勇敢才能让自己更加坚强!”
“苏岩,要不要回家休息几天?”
嘈杂的声音让苏岩头疼,雨天里送伞是雪中送炭,雨天里抢走雨衣还要感谢就是谋害。
“阿岩?阿岩?”
苏岩感觉自己就像一块海绵,在密不透风的拥挤公交上被各种汗液和气味侵蚀。
苏妈妈的声音却像清风,吹走了一切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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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谢谢你的手表。”
苏岩接过手表,想着休息,他现在头疼欲裂。
“阿岩,早点休息吧。”
苏妈妈的话像是有魔力,苏岩一碰到枕头就陷入昏睡。
梦里的记忆错综复杂,现实和游戏交织,苏岩努力记住自己的目的,手下意识攥紧钥匙,沉重的喘息着。
“爸妈,你们研究的是?”
梦中的苏岩终于问出了困扰自己多年的心事,然而梦里的苏爸爸和苏妈妈嘴唇张张合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苏岩俯身凑近,下一刻被巨大的黑色手掌压在地面。
“阿岩?”
苏妈妈在苏岩睡着后也没离开,一直守在床边,为人母,她早就知道了苏岩的异常,心中有所愧疚,所以才带着苏岩去游乐园,还当苏岩是个小孩子。
回到家里夫妻两人看着表情没什么变化的苏岩,也意识到今天的安排有些幼稚。苏妈妈这才想和苏岩谈谈。
“阿岩?”
苏妈妈一边轻声喊着苏岩,一边轻轻拍着苏岩的手背,试图将苏岩从梦魇中唤醒。
然而除了厚重的呼吸,苏岩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苏岩手里的钥匙露出,苏妈妈只碰了一下,苏岩就突然长呼出一口气醒了过来。
“妈?”
“阿岩?刚刚怎么了?”
苏妈妈认真的检查着苏岩的头部,苏岩呆呆地任其动作,无人在意的钥匙悄无声息的滑落在床底的缝隙。
日子慢慢的过去,苏岩又恢复了阳光的样子,不断在各种足球比赛中拿奖,逐渐小有名气。
“如遇,你看,那个就是苏岩,很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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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女生好不容易挤过人群,站在了室内足球场的近处,周边都是欢呼声呐喊声。
林如遇却看都没看一眼,低声应和了一声,手机屏幕在这个时候闪了闪,“如遇,今晚回家吗?爸爸给你做了很多菜。”
“不好意思,家里有急事,我先回去一趟。”
“今晚的饭局呢?”
剩下的女生朝着林如遇的背后大喊,很快被呼喊声掩盖,即将离开人群的林如遇像是突然有所感应似的,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场内,可惜被人墙挡住,只能看到空中的球。
从听说苏岩这个名字起,林如遇近期就一直不在状态,刚好很久不见的父亲写生回家,林如遇觉得这是一个休息的机会,以往只要有自己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只要和父亲谈谈就能一扫苦闷。
林如遇的父亲是有名的国画家,写生要走好长时间。
一回到家,林如遇就闻到了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的味道,鬓角有几缕白发的父亲围着围裙坐在林如遇对面。
“如遇。”
父亲慈爱的眼神落在林如遇身上,空气中有淡淡的酒香,林如遇果然看到了父亲手里的老旧照片,是母亲年轻时的照片。
往往每次想起母亲,父亲都会醉个半死,林如遇是老来得女,林父林母整整比林如遇大了三十六岁,林父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多喝酒。
林如遇熟练的去厨房弄蜂蜜水,却在橱柜里看到了一张便条。
“你问他什么是自由。”
林如遇看着自己的笔记,几乎都不用思考,下意识的认为他是指父亲。
尽管忘记了写下这张便条的时间,林如遇也坚信自己不会做毫无理由的事情。
“喝点吧,爸。”
喝过蜂蜜水,林父的头脑才渐渐清醒,林如遇看着微醺的父亲,尝试着开口:“爸,你说,什么是自由?”
林父缓慢的抬起头,将那张泛黄的照片几乎是贴在林如遇脸上,“对我来说,她就是自由。”
一刹那,林如遇大脑如同过电一般涌现出很多记忆。
“算法已经拿到了,我要立刻找到苏岩,离开游戏。”
沉浸在虚拟世界的三年里,林如遇想起了一切,也终于明白整日放在包里的钥匙有什么用。
想起下午的足球赛,林如遇立刻联系好友。
“可可,今天晚上是不是有饭局?”
对方秒回:“林大小姐,你又忘了,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是苏岩的庆功宴,他代表我们市拿了足球联赛的冠军呢!”
电话里,好友兴奋的喋喋不休,林如遇看着钥匙,“可可,有苏岩的照片吗?”
电话另一方突然沉静,紧接着好几个人争相开口,“林大小姐?是你吗?”
“如遇,你看上他了?”
“天哪,如遇要谈恋爱了。”
林如遇刚要挂断电话,手机里就收到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