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能重新开始,带你看遍那万水千山。”白衣男子喃喃一句,身后仙王之身随之显化,璀璨金光如同疾风暴雨般,与死寂之光交织在一起。
方圆百里之内,皆被这两种毁天灭地的气息所笼罩,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长发女妖怒吼一声,寂灭妖土中盛开的彼岸花,纷纷飘向剑锋,化为了一片血红的火焰,死亡葬歌响彻,恍若死神亲临。
“破!”白袍男子放声一喝,仙光化作了滔天巨浪,与死寂妖土交织共舞。
“垂死挣扎!”长发女妖怒气反笑,将死寂妖土的威力发挥到极致,瞬时吞灭了仙光,逆转了乾坤。
“噗!小友,能否借你本命火种一用?”白袍男子吐血,转身祈求道。
“拿去!”许夜毫不犹豫的交出了混沌焰,若是白袍男子败了,他的下场不言而喻。
“冥冥之中,还是注定我难逃此劫。”白袍男子惆怅一声,眼神之中多有落寞。
“你灭不了我!”长发女妖感受到了强大的威胁,身体在本能的发颤,毕竟,用混沌魔焰对付她这种至阴之物再好不过。
在长发女妖狰狞的咆哮下,一股妖气骤然从体内汹涌而出,飞速汇聚到了她的身上,防止它被混沌魔焰吞噬。
“这一次,我只是想了却了我们这份孽缘。”白袍男子说话间,已动用自身修为,复苏了混沌魔焰的威能,小小的一团火焰,顿时化为了覆盖方圆百里的火海,百丈高的火浪,顿时吞没了长发女妖。
刹那间,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地,恍若九幽悲曲,尽显悲凉与遗憾。
“前前后后九百年,到头来却落得个如此下场,我就是一个笑话,一个赤裸裸的笑话!”死寂妖土散去,长发女妖的妖躯生机尽灭,坠落了虚天,从中有一虚幻的魂魄脱离,泪眼婆娑的在虚空中游荡。
蓦然间,一朵彼岸悄然落入它的手中,说来也怪,她分明只是灵魂体,按道理来说是抓不住任何东西的,但那朵彼岸花,却偏偏是个例外,通体散发着灿烂的血色光芒,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悲鸣,好似哀乐,也好似是在为她鸣不平
“想不到,九百年后竟只有一朵花朵,来为我送行。”这一瞬间,长发女妖想起了很多。
……
“哎,师兄,长大了你娶我好不好。”
“我是天仙剑宗的圣子,自出生起,体内便有仙祖烙印,注定要独自一人护佑天仙剑宗千年万年,依照宗规戒律,我是只能孤独终老的。”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那不就行了,我会凭借着努力修炼站在和你同样的高度,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护佑天仙剑宗千年万年,好不好?你好歹回个话呀,整天一副苦瓜脸,看着就让人心烦。”
“好!你陪我护佑天仙剑宗千年万年。”
脑海中,是一间竹屋,两个乳臭未干的孩童,相互诉说着这只属于儿时的情话。
“师兄,你看看,我也突破到入道镜了,虽然比你慢点,但是好歹追上了你的脚步。”
“嗯,师妹的天赋果真妖孽,没有仙祖烙印的帮助,修炼速度竟也如此之快,我承认,如果不是仙祖烙印,我竟然会被你狠狠甩在后面。”
画面一转,是一处灵山,儿时的两个孩童已经长成了十七八岁的模样,手牵着手,一起许下山誓海盟。
“大胆弟子,竟敢勾引我宗无上圣子,你可知该当何罪?”冰冷的执法殿当中,一个二三十岁的女子,被锁仙链绑在一根玉柱之上,浑身上下尽是触目惊心的血痕,无数鲜血顺着她的身体留下,纷纷汇集到地面。
“她没罪,是我们两厢情愿。”门外,一个二十五六的男子不顾守卫的阻拦破门而入。
“执法长老,你可真是好手段,表面上说是让我下山历练,背地里却这般拷打师妹,如果我再晚一天回来,你们是不是就要要了她的命。”
“混账,就算你是圣子,也不能在执法殿中如此放肆!”
“执法殿难道就可以是不分青红皂白杀人了吗?若真是如此,那要这执法殿何用?”那名男子暴怒,抬手间一剑斩断了束缚女子的锁仙链。
“走,我带你离开这里。”男子将落下的女子揽入怀中,一个横抱就要带女子离去。
“圣子大人,你未免有些太无法无天了吧,竟敢在老朽眼皮子底下带人走出执法殿。”
“今天,我必须带走她,我看谁敢拦我。”
最后一幅画面,乃是一处山崖,依旧是那名男子,亲手将一朵瑰丽艳红,有花无叶的花朵,送给了他,并许下的那个,他一直未曾实现的诺言,然后转身离去。
当时,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下次见面他们就要反目成仇。
……
“人们常说,事在人为,不是无缘,而是不愿,或者不敢。”长发女要哭着笑了,紧紧地将那朵彼岸花揽入怀中,总是白袍男子辜负了自己,可她却从没有想过有恨他,此时,这朵彼岸花,已成了她消散之前最后的幻想。
“彼岸花,花开彼岸时,只见一团火红,花与叶相念相惜,却永世不得相见,独守彼岸路,永远在彼岸悄然绽放那满天的赤红如血一般,悲凉,遗憾,我真傻,早在他送我彼岸花的那一刻,我就该想到这个结局,这种花,可是象征着永远得不到的爱情。”
长发女妖自嘲一笑,但那双已经恢复清明的眼眸,仿佛落日的夕阳般尽显柔情,与之前,阴森狠戾判若两人。
“王佳宁,对不起,当年是我太软弱了对不起。”看着那即将消散的魂魄,白袍男子终是忍不住嘶吼一声。
“若有来世,你可愿许我一世情缘。”长发女妖先是一愣,后又破涕为笑,对着那白袍男子露出了倾世的嫣然,无论对他有多大的怨恨,无论他做了多少对不起自己的事,但在王佳宁三个字出来的时候,她已经释然,只因那是她的名。
说到底,她还是放不下,放不下那间竹屋里的儿时情话,放不下那座灵山上的海誓山盟,放不下那个将自己横抱出执法殿的身影,也始终忘不了,白袍男子对他许下的诺言,纵使那个诺言,到死都没有实现。
“我愿意!我愿意!”这短短六个字,白袍男子他是吼出来的,他同样不甘,不甘他们最后竟是这种结局,但结局已定,他也无能为力。
“那时,你不是什么天仙剑宗圣子,我也没有要你的修炼天赋,我们两个就在凡间,找一处深山隐居,牵着对方的手,看着对方,一点点老去的模样,直至满头白发,那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赢满脸皱纹的模样,依偎在你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