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龙丹被送到了幽州。
百里宣没想到的是百里风竟然也来了,他赶忙迎上前,恭敬地道:“父亲,您怎么也来了?”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值得你把龙丹送出去。”
“是……是贺家的小姐。”
百里风不确定地问:“苏婉婉?”
“是她”
“龙丹的事还有谁知晓?”
百里宣如实回答:“除了我们就是贺云知,不过我已经跟他说过,此事事关重大,不要声张。”
“嗯,此事若是让花羽知道,免不了又要生事。”
百里宣有些意外,“父亲不怪我擅作主张?”
“是她,便也罢了。”
“为何?”
百里风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道:“付成河死了,付桐鹤现在就跟条疯狗一样,逮谁咬谁。朝中的大臣们联名上书,要求他告老还乡。现在的朝中真是一团糟,文官们一个比一个激进。”
“越是这样,你身上的担子也就重了,为父此来,一是送龙丹,二是来看看你。”
百里宣,道:“孩儿很好,劳烦父亲挂念。”
龙丹被送了进去,按照长风道长先前给的药方,给易婉服下了。就在当天下午,易婉开始慢慢苏醒,她缓缓睁开双眼,又闭上,反复几次后,她总算醒了过来。
屋子里,暖炉烧的正旺,小丫鬟正趴在桌子上小憩,听到有人说话,忽得坐起来,朝床上看去。
易婉虚弱地道:“水、水”
小丫鬟惊喜万分,赶忙给她倒了一杯水,扶起她慢慢喂下。
“姑娘,我去找贺将军”
说着一溜烟的没了影子。
没一会房间里就进来一人,正是贺云知。
他坐到床边,关切地问:“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好点?”
“嗯,还行”
“你可真是急死我了,母亲正在赶来的路上。”
“母亲来了?”
“嗯,她在家急坏了。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就赶来了。”
“你的身体还需静养,好好休息,镇国将军来了,我得去见见他。”
“嗯,好”
易婉又睡了过去,睡得极其不安稳,总是梦到那几日在酒池里发生的一切。
冰冷刺骨的匕首在她身上划了一刀又一刀,她咬着牙硬是一声没吭,她在赌他们不敢杀她。
越是这样,那些人越是起劲,给她喂下各种各样的毒药,虽然那些都是不足以危及性命的药,但也足以让她痛苦万分
也有人对她动了歪心思,她把舌头咬出了血,准备自尽,才让他们没有得逞。
她等着墨司卓去找她,等啊等,等到最后再也支撑不住,失去了知觉。
“好疼,好疼。”
床塌上的女子,满脸痛苦,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双手紧紧抓着被褥。
艰难地睁开眼睛,一张俊美非常的脸映入眼帘,墨司卓正坐在床边,眉头微皱,深邃地看着她,一只手正在为她拭去泪水。
墨司卓看到突然睁开双眼的女子,手下意识的想要收回,却被易婉牢牢抓住,借着墨司卓手臂的力量,坐起身来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紧紧环住他的腰。
“我好想你”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
“才刚醒就胡闹”
“没有胡闹,真得好想你。”
“行了”墨司卓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抚着。
“我想问你,你那日说得是气话对不对。”她抬起小脸,苍白的唇紧紧抿着,眼神是等待答案的渴望。
“一切等你好了再说”
“不行,你现在就告诉我,要不然我没有办法安心修养。”
“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你知道给你救命的药是谁给吗?”
“我听兄长说是百里宣”
墨司卓淡淡地道:“现在我们的立场已经很明显了,不管是不是你自愿,在别人眼里我们都不该有任何关系。”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几日后我会回云都。”
易婉一脸的不可置信,缓缓放开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她迟疑地道:“如果撇掉这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只问你,你对就我没有一点喜欢,一点点也行。”
“我有婚约,也有心悦之人,但……不是你。”
最后几个字,在易婉的脑海里炸开,把那些希望炸得七零八落,哽咽道:“你连骗,都不愿意骗我一下。”
“过往种种,如果有让苏小姐误会的事,还望见谅。”
墨司卓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起身准备离开,易婉在他身后,声音沙哑地问道:“是齐云浅,对不对?你喜欢她?”
墨司卓没有回答
贺云知发现易婉最近总是一个人静静的发呆,也不愿说话了,问她什么都是随便,可以。
越是这样,他越是着急,他在心里暗想:“是不是在酒坊里吓到了。”
甚至请来了半仙给她“喊魂”
与此同时,苏满也到了幽州,她看到贺云知的时候,忍不住责怪道:“你是怎么保护你妹妹的?”
但看到他变得沉稳懂事了不少,也甚是欣慰。
易婉已经能够下床走路了,正被丫鬟搀扶着在房间里走动,苏满“哐”地打开房门,心疼的看着她。
她轻轻揽过易婉,哽咽地道:“好孩子,怎么受了这样的苦,瘦了这么多。”
“母亲,我现在不是没事嘛?不要担心了。”她对着苏满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靠在她的肩头,眼睛有些发酸。
“没事就好,要不然你让我怎么办啊?”
“今儿天气不错,我带你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院子里母女二人坐在石桌前谈心。
“听知儿说,你这次病愈百里宣帮了不少忙。”
“是的,等我好了,要去谢谢他。”
“不用谢,谢什么谢,他就是把命给你,那也是应该的。”
“母亲……”
“他该不会对你存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吧,你离他远点,一家子没一个好人。”苏满忿忿地道。
一只脚刚刚踏进门槛的百里宣,听到这些话,默默收回脚,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说话声音又响起
“婉婉,你把面纱摘下来了,别人没有起疑吗?”
“百里宣问过我,我只说是找名医治好的。”
“嗯”苏满点点头,“也只能这么说了”
“侯爷,你站在门口干什么?怎么不进去?”贺云知刚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百里宣站在门口。
“哦~我刚准备进去呢!”
两人一起走了进去,苏满看到百里宣,眉头紧皱,没好气地说道:“哟,侯爷来了啊。”
“贺夫人”
百里宣向她行了一个晚辈礼。
易婉也准备起身行礼,百里宣放下手里的补药,道:“不必行礼了,身子重要。”
气氛有些压抑,贺云知道:“我与侯爷还有话说,就先进去了。”
苏满在他们身后,小声嘀咕道:“知儿怎么和他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