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阳家。
“二姑夫你回来了？”
李天宇大喊一声上前接过张荣峰手中的“家伙事”。
李天宇坐在石桌前已经偷吃了好几口了，当然屋内忙着烧菜的张耀阳并不知情，不然难免会在他后脑勺来一巴掌。
张荣峰个头不高，还不到一米七，凉帽从头顶拿下来后，略长的头发还有点自来卷，满身的尘土几乎看不清衣服的材质。
黝黑的西瓜脸，眼窝很深，眉毛浓密，嘴边有一颗痣。略有点肚腩，泥脏的衬衫扣都是解开的，里面有件白色的汗背心。
一条青色的牛仔裤破了几个洞，一双军绿胶皮鞋附着一层尘土。
“哎呦，今天的菜这么丰盛啊。”
张荣峰看着石桌上的大鱼大肉，虽然看上去不是很整齐，但是依旧很美味。
“你二哥呢？”
张荣峰慢悠悠地蹲在压水井旁的破水桶旁，往外撩水开始洗手。
他没敢用力去抖擞身上的灰尘，也没有洗头，生怕激起尘土脏了一桌美味。
只是把衬衫轻轻地拖了下来，随着背心的错位肩膀露出两道皙白。
“屋里热菜呢。”
李天宇不打算再夹咕了，开始打开茅台酒，挨个小杯里倒着。
“哎呀，茅台？”
张荣峰起身后双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就算擦干了，然后慢慢坐了下来。
李天宇“嘿嘿”一笑，开始摩拳擦掌地拿起筷子，挑了一块肉段扔进了嘴里。
嘴巴里嚼着肉，美美地说：“同学中午来找我帮忙，特意犒劳我的。”
“真的假的，我三侄儿出息了，我都能借光喝茅台了。”
张荣峰慢悠悠地拿起筷子，笑着说：“不过喝酒是不是早了点啊，你还帮你二哥也倒上了。”
张荣峰嘴上说着不同意，但是也没有去收杯子或者阻拦。
“二哥说的，我们十八了，成年了。可以喝酒、抽烟、谈恋爱了！”
张荣峰夹了一口菜，滋了一口茅台酒，回味着，随后疑惑地问：“他说的？”
张耀阳迎着声，端着菜出来了。
“我说啥了？”
看见石桌旁的老爸，身强体壮，精神抖擞，就是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没有干净的地方，让张耀阳看着不禁心酸了一下。
眼睛也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涌出了泪水。
“哎呀，这个尖椒炒肉这个辣眼睛。”
张耀阳用胳膊肘擦着眼睛又说：“爸，你吃这个，贼爽。”
尖椒炒肉几乎是满盘地放在了石桌上，因为太辣了，女神们一口都没动过，自己和李天宇也没吃几口。
张耀阳控制住了情绪，虽然他自己知道老爸那几年几乎每天都是这个状态回家，那时候的自己似是已经习惯，也没感觉有什么异样。
可是重生后再次遇到这个场景，那种成年人的辛酸似乎正是自己经历的，真正的体会到了感同身受，将心比心，不再是说说而已。
“真是大了啊，虽然只是热热菜，但这也是正儿八经第一顿呐。”
张荣峰感慨着，举起酒杯。
“来吧，爷几个，别渗着了，此时不喝等待何时啊。”
“过两天你妈来了，还能有这好机会了吗？”
“哈哈”
“来，干！”
“走一个！”
……
爷仨个干掉了几乎满瓶的茅台酒，都有些醉意。
传言中都说北方人能喝酒，或许是真的，不过在这爷仨这一点体现都没有。
张荣峰吃完饭没聊几句，回炕上就呼呼大睡了，还打着鼾。
张耀阳不知道老爸是醉了，还是累了，反正睡得很香甜。
七月份，北方的夜晚，微风袭来还有一丝冷意，必须要盖个小被子在肚子上，避免着凉。
路边偶尔还会传来有机动车路过的声音。
李天宇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二哥，你说苗音音是不是有病，今天又哭又嚎的，浮笙会不会误会啊？”
张耀阳反问：“我看是你有病，苗音音多在乎你没看出来？”
“这个嘛……”李天宇回忆着今天苗音音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见自己受伤第一时间趴在自己身上哭着。
一路上从未离开过自己身边，一瘸一拐地扶着。
眼泪跟水龙头拧开流出的自来水不要钱一样，哗哗地流着。
在医院洗手间里出来见到她在门口依旧，浑身是“血”地担忧着。
“细想想苗音音也挺可爱的，家境又好，屁股也大，胸也不小，那大眼睛跟个大白兔似的……”
李天宇描述着自己印象中的苗音音，突然感觉不对头，“哎呀，二哥，我可没妄想啊，你可别误会。”
“你可以妄想的，我发誓我真对她没意思。”
张耀阳立刻举手发誓，“婀娜多姿少女千千万，我可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我要当渣男。”
随后又又补充一句，“就是不承诺、不拒绝、不负责的那种。”
李天宇听着张耀阳吹牛逼，一阵唏嘘，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这张嘴说道：
“可拉鸡巴倒吧，喝两口小酒儿又感觉你行了，渣男也要讲自身条件的好吧。”
李天宇鄙夷着，又强调说：“起码第一条，就是要帅的掉渣，要掉渣的那种。”
“你有渣吗？都是土、面、灰，直接漏下去了。”
“帅？”张耀阳迟疑地反问：“难道第一条不是有钱吗？”
这一问，空气瞬间凝固了，李天宇也被堵住了嘴巴。
片刻后，张耀阳侧过头不服气地又问：“再说了，难道我不帅吗？”
一股酒气熏得李天宇直嫌弃躲避。
“你这是多久没照镜子了，又忘记自己的西瓜头了吧。”
李天宇又鄙夷地赞叹：“钱这个东西啊，只是辅助而已，土鳖造型，鸡毛用没有。”
“不是，李天宇你是不是皮痒了。”
张耀阳咣当一脚踹了一下李天宇，“老是跟我刺毛撅腚的。”
“二哥，你别不服。”
李天宇也不还手，嘴巴继续发贱，“我就问你，你要是个美女，你愿意跟帅哥发生点故事还是愿意跟土鳖发生点故事？”
“那我有钱啊！”
“咱先别提钱，就说同等条件下的。”
“那当然是帅哥了。”
“那不就得了。”
李天宇继续分析说：“反过来也一样，咱们是男的，你愿意跟浮笙发生点故事，还是愿意跟咱们屯子李大丽发生点故事？”
“那当然是浮笙了。”
张耀阳回忆着李大丽身高一米五，200大几的体格，五官都要挤没了，脱口而出就是浮笙，毫不犹豫。
“哎？不对啊。”张耀阳忽然反应过来，“我发现你在绕我啊，你说来说去就还是说我土鳖呗！”
“哈哈……我没啊！”
张耀阳一翻身就骑了上去，“我看你真是今天被打得太轻了，我来补一补。”
